“我們漁村本來位于燕國和齊國的交界處,偏僻而又荒涼的地方,遇到外敵入侵,村落遭受災荒,向上有求的時候,我們向燕國和齊國求助,雙方則互相推辭,對村落的危難置之不理,仿佛我們漁村與他們毫無關系一般。”
“但一旦到了征兵或者納稅的時候,燕國和齊國的官吏又爭先恐後來此,如同凶狠的豺狼,一邊又一遍剝削我們的存糧。”
“今日張隊長帶隊前來推行貸糧政策,他故意咬文嚼字,‘糧’必須是黍米而不是魚,可我們漁村以打魚為生,哪來那麼多黍米?”
“一言不合他便大開殺戒,鮮血染紅了漁村的土地,最後只有我們兄妹三人僥幸撿了一條命,但最終也淪為了階下囚。”
青年雖然跪在地上,但身姿依然挺拔,如同寒風中不屈的青松,雙眼死死盯著被先貴拎在半空中的張高克,眼神中沒有一絲淚水,凌亂的劉海兒遮擋住了眼中犀利的目光,但恨意和殺意卻毫無保留地宣泄出來,如同實質般的利刃,纏繞在對方的脖頸上,讓張高克不禁打了個寒顫。
“刀是一把好刀,但是持刀的人,卻不是什麼好人啊。”
一條用青草組成的手臂,如同一名忠誠的衛士,輕盈而又靈活地將官兵掉落在地上的刀卷起,遞到了陽雨面前,曲指輕輕彈了一下,刀身發出一陣鏗鏘之聲,長鳴不息。
齊國作為首屈一指的強國,雖然內政不穩,但實力依舊不可輕視,至少刀兵的鍛造手藝,就能在諸多諸侯國之中位居前三,當時其中腐敗的官僚主義,卻和其他國家沒有什麼區別。
“一個小小的捕盜隊隊長,我還是有權力處置的,先貴,首惡當誅。”
“諾!”
“ 嚓!”
伴隨著一聲頭骨爆裂的聲音,清脆而又恐怖,張高克的頭顱直接在先貴手掌中碎裂成一灘爛泥,鮮血和腦漿濺了一地,身體無助地跌落地面,一動不動,徹底死去。
眾多官兵與何更厚,看著陽雨從高背王座上起身,背對自己離去,原本以為陽雨會放過他們,剛剛才松了一口氣,然而卻看見陽雨扔出了把玩的佩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巧落在了跪地青年的面前。
“我只是一個亭長,齊國的邑大夫我可沒有權利處置。”陽雨扶手而立,抬頭看向天空中明亮的太陽,微微眯著眼楮,任由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卻無法驅散心中的寒意,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說給誰听。
“天道無眼,但人應該有眼吧,惡人若不去死,豈不是侵佔了其他人本應能夠享受的陽光?”
“噗嗤!噗嗤!噗嗤!”
“庶子爾敢!以民犯官!株連全族!”
“我們全村人都被你們殺光了,試試看去下面找他們問罪吧!”
驛站之內一時間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刺鼻而又令人作嘔,一條由鮮血匯聚而成的小溪,甚至流淌到了陽雨的腳邊,但是陽雨依舊沒有回頭,帶著眾人從胖子撞開的圍牆走了出去,遠離了這充滿罪惡的地方。
齊國掌權的田氏雖然畏懼于周禮,唯恐他人指責自己,但也不會讓他人隨意的踐踏齊禮。
“立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阿燃手里面緊緊握著一把染血的佩刀,刀身上的血跡還未干涸,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滿臉驚恐與迷茫,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不確定。
看著地上何更厚血肉模糊的頭顱,阿燃心中一陣惡心,猛地一腳將其踢開,如同破舊的皮球,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後停了下來。
此時三兄妹腳下一地的官兵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鮮血染紅了大地,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這里有一半的尸體都出自于阿燃之手,第一次殺人讓他的胃中一直向上翻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不斷沖擊著喉嚨,但是三人從遭遇危險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吃過飯,饑餓與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惡心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只能無力地干嘔著。
“村里已經回不去了,我們……我們……我們至少不能被餓死。”
瘦小的阿花根本就拿不起刀,縴細的手臂在面對官兵時顯得如此無力,只能用拳頭打,用腳踢,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她滿腔的憤怒和絕望,在一名已經失去生機的官兵尸體上發泄著心中的悲憤。
看著阿花和阿燃二者破爛的衣著和瘦小的身體,立哥沉默了許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無奈,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未來的出路,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轉頭看向陽雨幾人離開的方向,眼神中若有所思,深吸一口氣,帶著二人快步追了上去。
“主公,他們真的追過來了。”
驛站與城門之間還有些距離,這段路程有些漫長而又寂靜,先貴坐在輿前上,輕輕抓著蛋殼的尾巴,示意對方走的慢些,突然听到後方傳來的腳步聲,雖然微弱,但在寂靜的環境中卻格外清晰。
回頭望去,發現剛才那三名被污蔑的青少年,果真如陽雨預料的一般追了上來,不過看起來還有些膽怯,在道路兩旁的草叢中躲避著身形,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拙劣地跟蹤技巧被先貴一眼發現,撇了撇嘴,對身邊的陽雨說道︰“跟做賊似的。”
“身上一股如此濃郁的血腥味道,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等進了城,又會被官兵當成盜匪抓起來。”陽雨坐在輿前的另一邊,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起起伏伏,後背靠著車廂閉目養神,看似悠閑,但心中卻在思考著許多事情。
听到先貴的話,陽雨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突然身體前傾,猛地拍了一下蛋殼的屁股,“馬車靠邊,把那三個小家伙都帶過來。”
“諾。”
馬車突然停下,眾人都紛紛聚攏在窗戶和門簾邊,好奇地向外張望,看到先貴如同雄鷹捕食一般沖進了道路旁的高草叢中,胖子和白淪也紛紛鑽了出來,眼神警惕地護衛在陽雨兩側。
“別踫我!我有刀的哦!離我——哎呀!”
立哥和阿花倒是十分老實,看到先貴沖過來,立馬放棄抵抗,乖乖跪地投降,眼神中透露出順從,先貴動作迅速,一個夾在了胳膊下,一個被抗在了肩膀上,如同拎著兩只無助的小雞。
只有阿燃還在揮舞著佩刀試圖頑抗,動作雖然凶猛,但在先貴眼中卻顯得如此幼稚,結果被先貴抓著衣領拎了起來,在屁股上打了兩巴掌,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回蕩,阿燃吃痛,這才老實下來。
“噗通!”阿燃被扔在了地面上,腦袋上又挨了先貴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十分不服氣,雖然跪著,身體挺得筆直,就像一只倔強的小老虎,眼神中透露出不屈和憤怒。
立哥抱著阿花,十分順從地低著頭跪在了另一邊,偷偷瞥了一眼陽雨,卻一聲不吭,場面一時間十分安靜,甚至有些壓抑,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眾人都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姓名。”就在眾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立哥剛想張口,陽雨卻突然睜開了眼楮,眼神如同利劍一般銳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內心。
這麼久以來居于上位的威嚴,再加上一絲絲沒有平息的殺氣,讓陽雨僅僅端坐在輿前之上時,就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如同實質般散發出來,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一陣敬畏。
“草民出身低微,並無姓氏,至于名字,無非就是看到什麼叫什麼,在我出生的時候,家父看到一只公雞獨腳站立,所以我叫阿立。”
阿立低著腦袋,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臉上卻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口齒清晰,向陽雨詳細地介紹己方三人,“這是舍妹,出生時看到了一朵小花,所以叫做阿花,舍弟出生正在燒火做飯,所以叫做阿燃。”
“阿立,阿燃,阿花,爾等三人已獲自由身,還跟著我們作甚?”陽雨微微眯起眼楮,目光在阿立三人身上緩緩掃過。
雖然阿立三人的衣著破爛不堪,補丁摞補丁,且出身低微,從他們粗糙的雙手和瘦弱的身軀。便能看出平日里生活的艱辛。
然而阿燃如此年紀就能提刀殺人,在剛才那場混亂中,手中刀揮舞得雖顯稚嫩卻帶著一股狠勁,阿立更是沉著冷靜,話語間條理清晰,分析局勢頭頭是道,像是讀過書的樣子,陽雨暗暗點頭,心中對這三人有了幾分認可,但依舊明知故問地詢問道。
“啟稟大人,草民幾人如今已經無處可去,無家可歸,大人幫助草民報了仇,誅殺了首惡,草民應當知恩圖報,以回大人恩情。”阿立輕輕摸了摸阿花瘦骨嶙峋的小臉蛋,心中一陣刺痛,臉上第一次流出了哀傷的情緒,眼眶紅紅的,淚水在打轉。
阿立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對著陽雨拜倒在地,誠懇地說道︰“草民讀過書,能識字算數,雖不敢說有經天緯地之才,但也能為大人分擔一些瑣事,在此懇請大人收留我等。”
“草民要求不高,每天有一頓飯吃,不至于餓死就行,若是大人嫌棄我等出身卑微,我等也願意自降為奴隸,只求大人能夠賞口飯吃,讓我兄妹三人能夠在這亂世上活下去。”阿立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微不可聞,但堅定的眼神卻透露出對生存的渴望。
車廂的門簾後,探出來一大群小腦袋,孩子們就像一群好奇的小動物,瞪著圓溜溜的眼楮,好奇打量眼前發生的一切,努力建立起自己的世界觀。
在眾多小朋友中,數沐沐的膽子最大,也可以說對陽雨的信任已經深入心里,竟然在眾多小朋友之中鑽了出來,然後一屁股坐在陽雨身邊,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還不自知地和陽雨一起接受阿立三兄妹的跪拜,模樣天真無邪,讓人忍俊不禁。
“我……我……你收下我們不虧的,我哥哥是附近有名的聰明人,好多先生都想收他當徒弟,要不是家中不富裕,我哥哥現在都是大官了,而且我會打獵,我力氣很大的,能幫你抓很多很多野豬。”
阿燃此時再也沒有之前的桀驁不馴,看到沐沐乖巧可愛地坐在陽雨身邊,心中既羨慕又緊張,壯著膽子介紹著阿立,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之前殺人時脫力,還是因為此時直面了陽雨的威嚴,阿燃的臉色有些蒼白,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我……我會洗衣服,會做飯,還會養花。”阿花跪在一旁,頭低得幾乎要貼到地面,不敢抬頭看陽雨,只能悄悄地看了兩眼沐沐,心中十分羨慕對方干淨整潔的衣服,柔軟的布料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和自己身上破舊不堪的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且沐沐頭頂的蝴蝶結,更是自己聞所未聞的裝飾品,鮮艷的顏色和精致的造型,讓阿花眼中滿是向往。
不過和自己的兩位兄長相比,阿花感覺自己的特長似乎有些微不足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听不見,頭都快要埋進泥土之中。
可沐沐听聞卻眼楮一亮,雖然知道此時自己不能亂說話,但還是忍不住用力搖了搖陽雨的胳膊,模樣如同向父親撒嬌一般,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明輝花立甲亭如今強盛的軍力,多虧了尋木伴生的四大種族鼎力相助,其中太易族打造的甲冑和武器更是功不可沒,精心打造的甲冑堅固無比,能夠抵御敵人的攻擊,武器鋒利異常,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但其中的絕大部分武器,都需要沐沐種植的神花作為能量來源,而培育花圃的人,卻只有沐沐,琳瑯和袁婉怡三人。
種植神花的根須洞天,是尋木城防御最嚴密的地方,就在梯田湖泊的邊緣,為了保護神花花圃,就連陽雨的房屋都選擇建造在旁邊。
能夠進出的人少之又少,每一個人都經過了嚴格的審查和篩選,其中沐沐是尋木的化身,與神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是神花生長的關鍵,琳瑯是宮鳴龍的寵物花精靈,對自然的氣息十分敏感,而袁婉怡是袁化之孫,與陽雨之間的契約在沒牛城就已經簽訂,忠誠可靠,不可能背叛。
所以花圃擴張的事情需要十分嚴謹對待,不僅需要能夠相信的人,還需要擁有一定的育花才能。
雖然和阿花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對方年紀幼小,眼神中透露出純真和善良,正是培養歸屬感和忠誠的好時候,招入亭內未嘗不可,阿立的學識和阿燃的膽量,反而成了添頭。
“我明輝花立甲亭,並不收奴隸。”陽雨捏了捏沐沐的鼻子,讓她老實一點不要調皮,陽雨自己則跳下了馬車,身姿挺拔,背負雙手靠近了阿立三兄妹,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睿智和威嚴,話鋒一轉說道,“但入我亭內者,都是‘人’。”
“‘人’又怎麼能沒有姓名呢,有了名字,人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存在的痕跡,去真正觸踫到這個世界真實又殘忍的一面。”陽雨緩緩抬頭仰望著太陽。
此刻那輪高懸于天際的太陽,或許是因為時間的悄然推移,正緩緩西傾,金色的光輝灑在大地上,卻仿佛被這世間的滄桑與苦難稀釋了幾分。
或許是被這個世界冰冷的真實所觸及,陽雨只覺那應該帶來溫暖的光芒,此刻竟沒有讓他感受到一絲暖意,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憐憫與期許緩緩說道︰“你們既然沒有名字,那就我來給你們起名吧。”
“此時太陽已經西落下,時已至晚,殘陽如血,似是在為世間的苦難而悲泣,那你們三人以後就姓‘東曦’吧,東曦,乃清晨初升的太陽,寓意著希望與新生。”
“東曦照岳,不動如山,阿立沉穩冷靜,以後便名‘岳’,願你能如山岳般堅韌不拔,守護身邊之人。”
“晨曦破曉,火焰光耀,阿燃雖年少卻有膽量,以後名‘煥’,希望你能如破曉的晨曦,煥發出無限的光芒,照亮前行的道路。”
“晨露待曄,白露未曦,阿花純真善良,以後就名為‘曄’吧,願你的生活如璀璨的晨露,閃耀著美好的光彩。”
“多謝大人。”
獲得了名字,重新以一個“人”的身份,繼續在這天地之間頑強生活,兄妹三人的表情有悲有喜。
東曦曄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興奮,眼楮亮晶晶的,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雖然並不懂新名字的含義,但是至少听起來比之前的“阿花”要文雅許多,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而東曦岳卻不知道在低頭沉思什麼,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不喜不悲,仿佛在思考著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只有東曦煥一臉的忸怩,臉漲得通紅,心中其實非常喜歡自己的新名字,獨特的寓意讓他心中滿是歡喜,但是本性的驕傲又容不得他露出高興的笑容,緊緊地咬著嘴唇,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最後被看不順眼的先貴拎起了脖頸,東曦煥只覺得雙腳離地,身體在空中晃蕩,像扔沙袋一樣被扔進了車廂之中。
“哼,小屁孩兒,小爺我叫趙炎陽,在這個地方,我就是老大,以後給我——哎呦!”
還來不及感嘆車廂內遠比外表大出幾倍的寬闊空間,柔軟的座椅,明亮的燈光,都讓東曦煥三兄妹感到新奇不已,然而他們剛一進入車廂,就被一群小孩子團團圍住。
趙炎陽的年紀和東曦煥差不多,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䱇䱇瑟瑟地上前想要放兩句狠話,展示自己的威嚴,眼楮斜視著東曦煥三兄妹,但隨即被白淪在腦袋上敲了一個暴栗,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像拖貨物一樣把他拖到了人群外面。
“你好瘦啊,和雙兒以前一樣瘦,是吃不飽嗎?”
車廂內干淨且整潔,地面鋪著柔軟的地毯,一群孩子雖然穿著不合身的衣服,但是看起來都天真可愛,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和東曦曄此時的打扮宛如雲泥之別。
東曦曄穿著一件破舊的衣服,上面還有幾個補丁,頭發也有些凌亂,低著頭不敢說話,雙手不停揉捏自己的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李雙兒歪著腦袋趴在地板上和對方面對著面,手里舉著一只兔子玩偶遞到了東曦曄面前,眨著大眼楮關切地說道︰“不要害怕,大家不會吵架,這個小兔子送給你好嗎?”
“這件衣服你先湊合著穿,你弟弟妹妹的衣服我需要再改一改。”看到車廂內橫臥的祈年和祈尋,東曦岳沉穩的面容中終于流露出一絲恐懼,雙腳宛如生根一樣站在車廂門口,不敢輕舉妄動,眼楮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然而李燼言卻主動過來拉著他的手,溫暖而有力,讓東曦岳感到一絲安心,把東曦岳帶到人群中坐下,眼神敏銳,光憑眼力就分辨出兄妹三人的體型,並且迅速從一旁的箱子里給他們一人拿了一件新衣服更換。
馬車繼續緩緩向前,全金屬結構的車身十分吸引來往人的注意力,仿佛是一件藝術品。
高安邑只是一個邊塞小城,經濟體系很小,道路兩旁的店鋪稀稀拉拉,來往的人群並不多,街道顯得有些冷清,甚至連一個玩家都看不到。
但是介于眾人剛剛離開的驛站死了一個邑大夫,還有一群捕匪隊的官兵,花哥和葉橋分別坐在車廂的窗口位置警戒,眼神警惕,手中的武器緊握,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胖子和宮鳴龍也藏在門簾後面,身體微微前傾,耳朵豎起,時刻準備策應外面的先貴和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