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陽雨僅憑一人之言,就禁止了所有難民進入平安廟,度生也就沒有再多加強求,只是側身伸手,示意陽雨跟上自己。
“平安廟內有三位仙人,皆大慈大悲,周仙人雖外表為俊美少年,但深知這片大地戰火紛飛,百姓受刀兵于身,特從天宮中帶來美酒,香氣馥郁醇厚,喝下後便可一點點驅散驅逐疼痛,並且還能為肢體殘缺之人,再續手腳,重新擁有完整之軀。”
“另一名藍仙姑,乃是天神近侍,法力高強,但一身法力皆用于苦難之人,為他們了卻心中的悲痛,讓人們忘卻痛苦與哀愁,再見思緒牽掛之人。”
“還有一名高仙長,乃是得道高僧,度人不度己,寧讓信徒之惡加持于己身,也不願傷害信徒,以自己的慈悲之心,只為換取信徒解脫,熊貓亭長此番前來,心中也有未了之願?”
度生帶著陽雨走進了平安廟之中,腳步輕盈,仿佛怕驚擾了廟中的寧靜,笑眯眯地為他介紹了一下廟內的三位仙長,笑容溫暖而又和煦,並且又問了一次,陽雨有沒有什麼想要完成的心願。
“《四分律》有言,袈裟禁用青黃赤白黑正色,僧衣需經壞色染,度生長老一席白衣,不知道是哪位仙長定下的規矩?”孫渡的眼楮,旦皂的遺體,陽雨自身進入平安廟,並不只是進來逛逛而已,而是有著自己的考量與目的。
但度生不斷地追問,如同一只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讓陽雨微微皺起了眉毛,仿佛閑聊般把話題移走,看似調侃的話語,卻實際上暗藏刀鋒地質問著對方,如同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度生。
“貧僧信仰的神,是萬物之靈長,三位仙長也是受神明所托,降世度民,衣著顏色,戒律森規,不過是約束行為的手段,眾生皆苦,若是還不能行樂,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度生笑眯眯地回身對陽雨微微點頭,笑容依舊燦爛,口中的話听起來好像是某種大道理,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智慧,但是細細琢磨,又總感覺哪里不對。
“您說的及時行樂,究竟是刺破虛無的刃,還是丈量深淵的繩?若只為在空洞里刻一道痕,那這及時行樂,到底是給生看,還是給死看?”度生的一言一行之中,都帶著一絲隱隱的蠱惑,如同無形的絲線,試圖將陽雨拉入他所編織的陷阱之中。
陽雨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容,帶著一絲不屑與嘲諷,微微傾身貼在對方耳邊,戲謔地說道。
“施主聰慧,貧僧遠遠不及,但高仙長正在講經,何不同我前去,听听《度惡經》,試一試能不能幫到施主。”度生雙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鞠躬的幅度極大,仿佛要將自己的臉貼到地上,以此擋住眼中凶厲的光芒,再度伸手向前指引,沒有繼續和陽雨討論這個問題。
沒有了度生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的誘導,陽雨終于有心情打量一下平安廟,這座平安廟的佔地面積很大,包裹住了整個天王山的山頂,中間的金銀樹雖然瘦小,但枝葉繁茂,將平安廟分成了前院和後院。
前院的主體建築為三座大殿,分別位于左側右側和前方,此時左側和右側的大殿,大門都是緊閉的狀態,外面跪倒著一片片信徒,虔誠地跪拜著,額頭緊緊貼在地面上,向神明訴說自己的苦難與祈求。
而正前方的大殿內,隱隱傳來著講述經文的聲音,低沉而又莊重,仿佛能穿透人的心靈。
三座大殿的後方,則是一棟棟茅草屋,雖然樣式簡陋,但同樣都是用各種玉石黃金搭建而成,顯得格外奢華。
不少同樣身穿白衣的npc正在忙碌,有的端著食物,有的打掃著衛生,似乎就像度生之前說的一樣,在準備早飯,空氣中隱隱飄蕩著食物的香氣,甚至比太初族制作的宴席還要飄香四溢,仿佛不是世間的美食。
其中右側大殿忙碌的npc,身上或多或少都綁著繃帶,但上面卻隱隱透著血跡,行走之間步伐略顯踉蹌,好像手腳不是自己的一般,而左側大殿的npc,步伐有些飄忽不定,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歡樂的笑容,但是面容卻有些憔悴。
至于平安廟的後方,一棟棟房屋縱橫交錯地屹立著,帶著一絲現代建築的美感,和前院的風格完全不同,但又十分安靜,沒有一點人類生活的跡象,只能听見有些許嘈雜的聲音傳來,卻什麼都看不見,讓人捉摸不透。
“——諸仙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于世——”
正前方的大殿,飛檐高高翹起,莊重而又威嚴,毫無疑問就是講經殿了。
當陽雨和度生靠近的時候,便能听見一道雄厚的中年男子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洪亮而深沉,仿佛帶著無形的力量。
不同于其他大殿,講經殿外的白衣npc,並沒有打掃衛生,也沒有去準備早飯,而是齊刷刷地跪坐在大殿外,雙手整齊劃一地放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搖頭晃腦地听著里面傳來的聲音,沉醉其中,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露出對講經內容的痴迷。
從眾多白衣npc身邊路過的時候,眾人也都沒有看陽雨和度生一眼,仿佛殿內傳出的講經聲,就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是這世間最珍貴,最值得追求的東西。
而剛剛在山寨門口跪拜的信徒,此時都聚集在大殿內跪倒,眼神緊緊盯著大殿中央,仿佛那里有著能拯救他們靈魂的事物。
而大殿的正中央,則坐著一個看起來不惑之年的光頭大漢,身形魁梧,面容剛毅,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智慧,仿佛能看穿世間的一切奧秘。
“——今有仙現世,能療一切身心疾苦, 然《大般涅盤經》誡︰信為道元功德——”
陽雨跟著度生,從大殿側門的位置進入其中,並沒有和其他信徒一樣,選擇跪拜傾听經文,而是身姿挺拔,猶如一棵蒼松,負手而立在一旁,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饒有興趣地打量眼前的一切。
大殿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讓人聞之頓感心曠神怡,中年男子背後是一面碩大的玉璧,玉璧溫潤潔白,上面勾畫著一片片五彩斑斕的雲朵,仿佛在緩緩流動,給人夢幻般的感覺。
其中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屋頂瓖嵌著無數的寶石,但只露出了一角,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秘密,而宮殿下方,則勾畫著三名下凡的仙人,身姿飄逸,面容祥和,仿佛帶著拯救眾生的使命降臨人間。
中年男子身上雖然穿著和度生一樣的白衣,但邊緣位置著繡著金邊,仿佛流動的黃金,一枚枚璀璨的寶石勾勒出看不懂的符號,好像蘊含著某種深奧的道理。
對方手里拿著一面團扇,輕輕揮動之間,便將空氣染成了一縷金色,如同夢幻般的絲帶,在空中飄蕩,吹拂到下方跪拜的信徒身邊時,便會被對方不受控制地吸入鼻腔之中。
而吸入金色空氣的人,臉上都會帶著一模一樣的沉醉笑容,好似世間最純淨,最美好的表情,仿佛忘記了一切痛苦,只沉浸今時今日之中。
“——當觀其五髒化作啖髓鬼,骨肉如蟲蟻嚙蝕!愚痴所覆,妄見諸欲——”
大殿高台之上,中年男子的面色,遠遠沒有度生看起來那般慈悲祥和,反而透著一股陰鷙凶惡之氣。
看到入殿卻未行跪拜之禮的陽雨,以及身後頻頻向自己使眼色的度生,講經的聲音猛然間拔高了三分,如驚雷般在大殿中炸響,高舉手中的團扇,直直指向了陽雨,面色瞬間變得猙獰可怖,扯著嗓子大喊道,在大殿的穹頂下回蕩。
“我感應到了惡!凶厲,殘忍,滿是血氣的惡,你是誰?為何身上帶著如此恐怖的惡?”
“在下明輝花立甲亭亭長,愛吃靈芝的熊貓。”陽雨原本心中還對這仙人抱有一絲期待,以為他手中或許真有些本事,再不濟也能像大良賢師一般,用米粥和符水“救人”。
可如今看來,這所謂的仙法,恐怕又與幻術脫不了干系,陽雨心中已然萌生了退意,但面上依舊保持著禮貌,微微欠身,向對方行禮,自我介紹道。
“無盡的血海,高聳的尸山,雷鳴震地,刀兵屠人……你身上的惡太重了,可憐的孩子,你是扛不住的,讓我來幫你吧,把你的惡,交給我來承擔。”中年男子顫抖著手,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象,急忙擋住自己的臉。
手中的團扇依舊直直指著陽雨,口中喃喃自語著,話語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魔力,仿佛真的說出了陽雨所經歷過的事情一般。
“啊?高仙長這就要幫助他了?他都沒有上供功德香火啊。”
“誒,高仙長慈悲為懷,可能是看出此人身上的惡太重了,擔心他的生命,所以才仗義出手相助。”
“高仙長慈悲啊。”
“高仙長慈悲。”
一時間,大殿中跪拜的信徒,听到中年男子要幫助陽雨承擔“惡”,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雖然有人起初對此表示不滿,可在同伴的“點撥”下,心中對于中年男子的崇拜又加重了三分,紛紛和周圍人一起跪倒在地,口中不斷贊頌著中年男子的善舉,聲音此起彼伏。
“熊貓亭長,這位就是高天谷高仙長,您身上的惡太重了,貧僧都能聞到您身上的血氣,既然來此,那便是緣分,就讓高仙長施展神通,幫幫您吧。”度生此時笑得眼楮完全眯成了一條縫隙,原本慈悲的臉上此刻卻帶著一絲詭異,雙手合十,恭敬地行禮。
然而看似恭敬的動作,卻巧妙地擋住了陽雨的退路,外面眾多身穿白衣的npc,也全部看向陽雨微笑,笑容整齊劃一,上百張面孔的笑容全部一模一樣,就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完全相同,在晨昏交接的光線中,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原本是想要在平安廟內尋一救人治病良方,但高仙長的法術,與我設想的完全不同,今日我還是——”陽雨微微皺著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高天谷口中所說的惡,可能是注意到自己一直無法妥善控制的殺意。
這殺意從孩童時期就一直跟隨著自己,如影隨形,怪異又無從琢磨,就連院長和姬雲起聯手,也只能稍加抑制,無法根除。
而且最近和雪曦在一起之後,自己就沒有像以前那般隨意爆發出殺意了,陽雨看著平安廟內的情景,愈發覺得這里像一個邪教,轉身欲走,可高台上的高天谷,卻突然開始念誦起咒語。
“南無妙法蓮華經,舍此皮囊登翼舟!三千業火焚穢骨,歸命無上天仙尊!”
高天谷保持著盤膝端坐的姿態,口中念念有詞,緩緩升到了半空中,背後的空氣仿佛被撕裂,浮現出一副漆黑的羽翼,在聖潔的大殿之中格外醒目,散發著幽冷的光芒。
並且高天谷一只手掩蓋住了自己的臉,手掌上緩緩出現了一副赤紅色的面具,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帶著令人膽寒的力量。
“啪!”
“轟!”
然而赤色的面具剛剛才浮現出一半,宛如被神秘力量強行撕開一道裂縫般,陽雨只注意到,這副面具的鼻子似乎特別長。
就在這一剎那,一聲脆響和火焰燃燒的聲音在大殿內轟然炸響,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咆哮,高天谷手中的面具,突然如同玻璃般粉碎炸開,無數碎片如鋒利的刀刃劃傷了他的臉,鮮血瞬間涌出。
而且漆黑的羽翼上也爆發出一團黑紅色的火焰,宛如被無盡的鮮血灌注,熊熊燃燒,將周圍的空間映照得一片血紅,法術被莫名地打斷,高天谷也“撲通”一聲從半空中重重地跌落下來。
“啊~!啊~!啊~!無盡的殺戮,背負的誓言,染血的木劍,你究竟是誰?!你的過去為什麼這般恐怖?!”
漆黑的羽翼被火焰頃刻間焚燒殆盡,化作縷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高天谷跌坐在高台之上,一臉驚恐地看向陽雨,仿佛親眼看到了地獄一般,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臉上的傷痕流淌出鮮血,滴落在高台上,竟然如同液化的朱砂一般,粘稠且帶有礦物的顆粒感,鮮血仿佛帶有高溫,還飄蕩著一縷縷松脂味的青煙,裊裊升騰。
高天谷揮舞團扇,向自己的臉龐卷起一縷金風,傷口迅速結痂,凝成赤黑的稜柱結晶,隨著臉上驚恐的扭曲表情,碎裂掉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怎麼這麼吵啊?干什麼呢?天剛亮就開始折騰也罷了,怎麼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了,不知道人家每天為了完成他們的願望,心力憔悴得很嗎?”
就在高天谷哀嚎的時候,大殿外傳來一道慵懶的女子說話聲音,如同絲竹般悅耳,卻又帶著一絲不耐煩。
人還沒有到,一股濃郁的胭脂味道就已經飄了過來,甜膩而又刺鼻,仿佛能鑽進人的骨髓里,然而陽雨卻皺起了眉頭,身具【听香官】的傳承,陽雨十分敏銳地從空氣中,嗅到了一股動物的羶騷味道。
“是藍仙姑!”
“藍仙姑好美啊,如果能夠讓我——”
“大不敬!把這個人拖走,舌頭割下來!眼珠子也挖出來!”
大殿外,緩緩走進來一名風姿卓越的貴婦人,體態豐盈,媚眼如絲,仿佛勾走人的靈魂。
白色的長衫垂落地面,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身後走過的道路上,盛開著一朵朵妖艷的深紫色小花,如同鬼魅般搖曳生姿。
貴婦人身上的白衣,比其他平安廟成員更加輕薄透明,甚至可以隱約間看見對方曲線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的肌膚如同羊脂玉般溫潤。
殿內的信徒和殿外的npc,無一不在用憧憬的眼光看向美婦人,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敬畏。
不過絕大部分人都會馬上低頭叩首,表示對美婦人的尊敬,一部分人則深陷其魅力無法自拔,口出狂言,身邊的其他人馬上變了臉色,凶厲如惡鬼般把人拖走,動作十分粗暴。
“這位是誰家的公子啊,既見仙人,為何不拜?”美婦人的眼角上揚,一顰一笑之間的魅惑比度生更甚,卻又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注意到大殿之內和眾人格格不入的陽雨,美婦人開口說話間,空氣都被染成了淡粉色,帶著一絲甜膩的氣息,仿佛整個空間都沉浸在一片夢幻之中,伸出如同白玉般細膩的縴縴玉指,想要勾起陽雨的下巴。
“天地未拜我,我何拜天地?”【正言正行】瞬間被激活,陽雨皺著眉頭,十分厭惡地後退了一步,躲開美婦人口中彌漫的淡粉色空氣,還有對方充滿誘惑力的手指,堂堂正正地負手而立,帶著一絲殺氣,還有一絲濃厚的霸氣和美婦人相互對峙。
“藍仙姑。”此時進入大殿內的美婦人,就是平安廟的另一位“仙人”藍藻茜,度生臉上帶著一絲狂熱的神情,如同見到了心中的神明,對著藍藻茜深深鞠躬行了一禮,但是卻並直雙腿,也沒有把後背挺直,仿佛在遮擋什麼。
“度生,這位是你引薦而來的侍仙者嗎?好生霸道,有幾分意思。”藍藻茜對于陽雨明顯的厭惡並沒有生氣,如春水般溫柔的眼眸中,反而輕輕勾起一抹笑容,嬌艷而又帶著一絲神秘,似乎對陽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藍藻茜的縴縴玉手轉而輕輕撓了撓度生的下巴,就像對待寵物一般,聲音如同絲線般纏繞在空氣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惑,話語黏著地詢問道。
“藍……藍……啊~,藍仙姑,此人名為愛吃靈芝的熊貓,為明輝花立甲亭亭長,想要在平安廟中尋一醫者,我觀此人隊伍之中,有一冰棺,可能是想要復活某人。”度生微微眯著眼楮,臉上露出極度享受的神情,沉浸在極致的愉悅之中,十分享受藍藻茜勾畫自己下巴上的軟肉,細膩的觸感讓他如痴如醉。
深深吸入對方口中彌漫的淡粉色空氣,仿佛帶著魔力,讓度生的身體劇烈顫抖了兩下,話語中帶著一絲歡愉之後的余味,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向藍藻茜介紹著陽雨。
“死者復生嗎?我也不是不可幫你,不過此等法術對我消耗巨大,需要采你身上一味藥材助我。”藍藻茜微微歪著頭,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輕輕抬起手,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紅唇說道。
“清晨時分,乃是男子陽氣最重的時候,這位熊貓亭長,和我回殿內慢慢談可好?”空氣中隱隱彌漫著一股石楠花的味道,有些刺鼻卻,又帶著獨特的誘惑,而藍藻茜卻似乎對此非常享受,輕輕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品味一般。
度生此時的丑態對她而言不是褻瀆,反而是對她的恭維,藍藻茜嘴角微微上揚,又往前一步逼近了陽雨,最初好奇的眼神里,已經充滿了欲望,如同火焰般燃燒。
“在搶新的侍仙者嗎?吃獨食,竟然不喊我。”就在大殿內的情況越發混亂時,殿外又傳來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感覺。
一個模樣俊俏的美少年,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衣,仿佛隨時都會從身上滑落,露出了自己的肩膀和半邊胸膛。
肌膚白皙如雪,閃爍著迷人的光澤,腰間的大帶隨意系固,走動之間,露出了一雙如同白玉一般的長腿,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如果說藍藻茜吸引著所有男子的注意力,而突然出現的美少年,則讓在場的所有女子目不轉楮,眼神中充滿了痴迷。
“好濃郁的血氣啊,此人的血脈之中,似乎摻雜著某種神力。”美少年緩緩走到陽雨身邊,步伐輕盈而又優雅,上下打量著陽雨,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仿佛在審視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