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冰龍虛影下的血脈迷局
極寒星域的星塵在四象號舷窗外凝結成霜時，凌羽左肩的噬星紋正第百零三次跳動。那道從輪回獄帶出來的黑色紋路已蔓延至鎖骨，每當龍紋佩的金光減弱，紋路里就會傳出細碎的啃噬聲，像是有無數星獸在啃食他的經脈。
“鎮魂木的汁液只能暫時壓制。”白若雪將最後一滴銀綠色的汁液滴在他傷口處，噬星紋發出刺耳的嘶鳴，卻依舊不肯退縮，“它在吸收你的龍血進化，再這樣下去，不出半月，就會蔓延至心髒。”
甦瑤的青龍印記在掌心凝成星圖，圖中代表極寒星域的區域正被一團黑霧籠罩。“蒼化作的星軌終點就在冰封王座殘骸附近。”她指尖點向黑霧中心，那里有一點微弱的金光在閃爍，“但探測器完全穿不透黑霧，只能確定里面有強大的能量反應，與冰獄王的氣息同源，卻更……古老。”
柳依突然拔劍出鞘，朱雀劍的火焰在艙內映出一道詭異的影子——那影子的輪廓竟與舷窗外掠過的冰龍虛影重合。“它又來了。”她握緊劍柄，劍身在顫抖中發出龍吟，“這是今日第七次出現，每次靠近四象號，凌羽的噬星紋就會加劇。”
凌羽抬頭望向舷窗，那頭冰藍色的巨龍正盤旋在星艦上方，龍鱗上的紋路與他傷口處的噬星紋如出一轍。當冰龍的目光與他對視時，一段破碎的意識流突然涌入腦海“……血脈不純……龍族的叛徒……冰煞族的祭品……”
“它在傳遞信息！”凌羽猛地按住太陽穴，龍紋佩爆發出金光對抗意識流，“里面有冰煞族的祭壇，還有……龍族的骸骨堆！”
四象號突然劇烈震顫，冰龍虛影猛地撞向艦體。艙內的溫度驟降至冰點，那些剛修復的線路瞬間凍結，主控台的星圖被冰霧覆蓋，只留下黑霧中心那點金光愈發刺眼。
“它在逼我們改變航線！”甦瑤催動青龍之力驅散冰霧，星圖上突然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那是冰煞族的預言，“‘當冰龍餃住龍魂，混血者將開啟輪回之門’。”
白若雪的臉色瞬間慘白“混血者……指的是同時擁有龍族和冰煞族血脈的人。凌羽，你祖父當年……”
“我祖父是純種龍族。”凌羽打斷她，龍紋佩的金光突然變得極不穩定，“但我母親的身份一直是謎，她留給我的唯一信物，是半塊冰藍色的玉佩，與冰獄王掌心的碎片……”
他的話音未落，冰龍虛影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四象號的防護罩在咆哮聲中寸寸碎裂，一道冰藍色的光柱穿透艙頂，精準地擊中凌羽的左肩。噬星紋在光柱中瘋狂蔓延，竟在他胸口織成一張與冰龍鱗片相同的網。
“凌羽！”甦瑤撲過去按住他的傷口，青龍印記的綠光與冰藍色光柱激烈踫撞，“它在強行激活你的血脈！”
柳依的朱雀劍化作一道火龍，直刺冰龍虛影的眉心。劍尖觸及虛影的剎那，冰龍突然潰散成漫天冰屑，每一片冰屑落地時，都化作一個微型的噬星紋。這些紋痕在艙內游走，最終竟組成了一幅祭壇的圖案——祭壇中央，跪著一個被鎖鏈纏繞的身影，看輪廓正是冰獄王。
“是冰封王座下的秘密祭壇。”白若雪的指尖撫過冰屑組成的圖案，“冰煞族的秘典記載，每隔千年，他們會選出一位‘血脈純淨者’獻祭，目的是……壓制噬星之核的躁動。”
凌羽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中竟混著細小的冰晶。他指著圖案角落的一個符號“那是龍族的‘守魂印’，我在蒼的鎖鏈上見過。為什麼冰煞族的祭壇會有這個？”
甦瑤的星圖突然與冰屑圖案產生共鳴，黑霧中心的金光開始移動，在星圖上劃出一條新的航線——直指極寒星域邊緣的“碎冰海”。“那里是冰煞族的發源地，也是……”她的聲音頓住，星圖上浮現出更多符號，“也是你母親的故鄉。”
這個答案讓艙內瞬間陷入死寂。柳依的朱雀劍“當啷”落地，白若雪的寒冰真氣失控般凍結了半面艙壁，而凌羽的噬星紋，竟在此時發出柔和的藍光，與他胸口的龍紋佩形成詭異的平衡。
“原來如此……”凌羽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冰獄王等的不是四象守護者的後人，是我。他要的不是復仇，是……完成獻祭。”
四象號的警報聲再次響起，這次的信號來自碎冰海方向。探測器捕捉到一段影像冰封王座的殘骸正在重組，一座由冰煞族骸骨和龍族頭骨堆砌的祭壇已初現雛形，祭壇頂端，懸浮著半塊冰藍色的玉佩——正是凌羽母親留下的那半塊。
“他在等你補全玉佩。”白若雪撿起地上的朱雀劍，冰藍色咒印在她手臂上熠熠生輝，“只有完整的玉佩，才能啟動祭壇的‘血脈淨化陣’。但我懷疑，這陣法真正的作用，是將你的龍族血脈剝離，徹底激活噬星紋。”
柳依重新握住劍柄，火焰在她眼底燃燒“那我們就毀了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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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凌羽突然站起身，噬星紋的藍光與龍紋佩的金光在他體內交織，“蒼的星軌指向那里，必然有原因。而且……”他望向舷窗外重新凝聚的冰龍虛影，“它沒有惡意，只是在引導我們。”
四象號改變航向，朝著碎冰海全速前進。冰龍虛影始終盤旋在星艦前方，像是在護航。當星艦穿過碎冰海的外層冰障時，凌羽突然解開玄鐵戰衣，露出胸口的噬星紋——那些黑色紋路正與遠處祭壇的光芒產生共鳴，在他皮膚上織出越來越復雜的圖案。
“還有三個星時抵達祭壇。”甦瑤的星圖上，黑霧已完全散去，露出祭壇周圍潛伏的魔骨艦隊殘部，“魔族也在等，他們想坐收漁翁之利。”
白若雪的寒冰真氣在艙內布下結界，隔絕外界的冰寒“我查到了冰煞族的獻祭儀式。主持者必須是冰煞族的王，祭品需自願獻祭，否則陣法無法啟動。冰獄王就算重組了祭壇，沒有你的同意，也做不了什麼。”
“但他有我母親的玉佩。”凌羽的指尖撫過胸口的紋痕，“那半塊玉佩里，藏著我母親的殘魂。他在用這個逼我就範。”
冰龍虛影突然停在前方不遠處，巨大的龍首低下，仿佛在向他行禮。一段完整的意識流涌入凌羽腦海“……三千年的約定……龍族欠冰煞族的……用血脈償還……方能徹底封印噬星之核……”
“償還什麼？”凌羽對著冰龍大喊，“當年龍族到底做了什麼？”
冰龍沒有回應，只是緩緩消散在星空中。它消散的地方，留下一道冰藍色的光帶，直指祭壇中央的玉佩。
四象號終于抵達祭壇上空。這座由骸骨堆砌的祭壇足有萬米之高，冰獄王的身影站在頂端，掌心托著那半塊冰藍色的玉佩。祭壇周圍，魔骨艦隊的戰艦如禿鷲般盤旋，卻遲遲不敢靠近——祭壇散發的冰藍色光芒，對魔族有著致命的腐蝕力。
“凌羽，我的好孩子。”冰獄王的聲音透過光帶傳來，帶著一種詭異的慈愛，“三千年了，我們終于能完成你母親未竟的事業。”
“我母親到底是誰？”凌羽懸浮在祭壇上空，龍紋佩與冰獄王掌心的玉佩同時發亮，“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冰獄王舉起玉佩，冰藍色的光芒中浮現出一段影像三千年，一位龍族女子跪在冰封王座前，將半塊玉佩交給年輕的冰獄王，“若我兒能活下來，讓他在三十歲時來此。用他的血脈，補全祭壇的封印，否則……噬星之核會吞噬一切。”
“她是龍族的‘星祭’，負責看守噬星之核的封印。”冰獄王的聲音帶著悲傷，“三千年，封印松動，她用自己的魂魄加固封印，只留下這半塊玉佩，說未來會有一個同時擁有龍族和冰煞族血脈的孩子，能徹底解決危機。”
凌羽的噬星紋突然劇烈疼痛，龍紋佩的金光與冰藍色玉佩的光芒交織成一道光柱，將他拖向祭壇。“不！”甦瑤催動青龍之力想拉住他，卻被光柱彈開。
柳依的朱雀劍化作火龍沖向光柱，卻在接觸的瞬間被凍結。白若雪的寒冰真氣試圖冰封祭壇，卻發現那些骸骨上的守魂印正在吸收她的力量。
“別白費力氣了。”冰獄王的聲音響徹雲霄，“這是他的宿命。只有他的血脈，能讓噬星之核沉睡萬年。”
凌羽被光柱釘在祭壇中央，冰獄王將半塊玉佩按在他胸口。兩塊玉佩貼合的瞬間，他體內的龍血與噬星紋同時爆發。金光與藍光在他體內瘋狂沖撞，每一次沖撞，祭壇的骸骨就亮起一分，守魂印與噬星紋在骸骨上交替閃爍，織成一張覆蓋整個極寒星域的巨網。
“記住，凌羽。”冰獄王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透明，“不是獻祭，是融合。用龍族的血脈中和噬星紋的凶性，用冰煞族的咒印鎖住它的力量……”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終化作一道冰藍色的光流，融入凌羽的體內。祭壇的骸骨開始碎裂，那些守魂印與噬星紋脫離骸骨，全部涌入凌羽的身體。
魔骨艦隊見狀，立刻發動攻擊。無數炮彈射向祭壇，卻在接觸巨網的瞬間被淨化。甦瑤、白若雪和柳依趁機沖上前，三人的力量注入凌羽體內，與他的龍力、噬星紋的力量交織在一起。
“四象之力……原來如此……”凌羽的意識在劇痛中變得清明，他終于明白蒼的話，“所謂混血者，不是血脈不純，是……兩族力量的平衡者！”
他猛地睜開眼，體內的金光與藍光突然和諧共鳴。龍紋佩與冰藍色玉佩徹底融合，化作一枚雙色圖騰，懸浮在他頭頂。極寒星域的星塵在圖騰的光芒中重新排列，那些被噬星紋污染的星辰開始淨化，冰龍虛影再次出現，在星空中盤旋三周，最終化作一道光流，沒入圖騰之中。
魔骨艦隊的戰艦在淨化之光中紛紛解體，魔族士兵的慘叫聲響徹星穹。當最後一艘戰艦消散時，凌羽體內的噬星紋徹底穩定下來，不再是黑色，而是變成了冰藍色，與龍紋完美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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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的殘骸化作漫天光雨，滋養著極寒星域的每一顆星辰。甦瑤三人扶住脫力的凌羽，看著他胸口那枚雙色圖騰，眼中充滿了欣慰。
“結束了？”柳依輕聲問。
“只是暫時。”凌羽握住她們的手，圖騰的光芒映在四人臉上，“噬星之核還在輪回獄，百年之約仍在。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四象號緩緩駛離碎冰海，極寒星域在身後煥發出新的生機。凌羽站在舷窗前，望著那枚懸浮在星空中的雙色圖騰，它正與鎮魂木的光帶、輪回獄的封印產生共鳴，在星域間織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龍族與冰煞族的恩怨，該畫上句號了。”他輕聲說，掌心的雙色圖騰微微發燙。
甦瑤靠在他肩上，青龍印記與圖騰共鳴“未來的路，我們一起走。”
白若雪的冰藍色咒印與圖騰同色，她的眼中閃爍著希望“冰煞族的秘典里說，當雙色圖騰現世，星域將迎來萬年和平。”
柳依的朱雀劍發出輕鳴，火焰在劍身跳躍“若有誰敢破壞和平，先問過我的劍。”
凌羽笑了，笑聲在星艦中回蕩。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百年之後的挑戰或許更加艱難，但只要四象之力齊聚，只要他們還在，這片星域的光，就永遠不會熄滅。
而在輪回獄的最深處，噬星之核表面的混合圖騰突然黯淡下去。核心中，一道微弱的雙色光芒正在緩緩亮起，像是在回應著某個跨越時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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