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血契鎖神魂 劍鳴破九幽
一、劍魂泣血
凌羽的破妄劍刺入血霧的剎那，斬愁劍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悲鳴。漆黑的劍身劇烈震顫，那些暗紅色紋路如活物般扭動，竟順著破妄劍的金光逆流而上，在凌羽手臂上烙出猙獰的血痕。
“小心！”甦瑤的驚呼剛落，三枚雪蓮丹已如流星般掠至。丹藥撞在血痕上炸開，雪白的藥粉化作漫天光點，與血色紋路踫撞時激起簌簌火星，卻只讓那些紋路停頓了彈指功夫。
“這不是普通的魔氣。”白若雪的凝霜劍在半空劃出冰藍色弧光，將撲向柳依的三具魂尸凍成冰雕，“血霧里摻了皇族血脈，和三公主的簫聲同源。”她劍鋒一轉，冰稜如暴雨般射向斷龍石裂縫，“凌羽，斬斷劍穗！那上面掛著鎮魂鈴！”
凌羽這才注意到，斬愁劍的劍柄系著一串暗金色鈴鐺，每只鈴鐺里都禁錮著半截殘魂。血霧正是從鈴鐺縫隙中滲出，與斷龍石下的幽冥裂縫遙相呼應。他猛地旋身，破妄劍的金光凝成丈許長的光刃，卻在即將觸及鈴鐺的瞬間被一股無形之力彈開——那是幽冥契約的禁制。
“沒用的。”三公主的簫聲從雲層中飄來，帶著嘲弄的笑意，“鎮魂鈴與七劍的器靈相連，除非器靈自願熄滅，否則誰也斬不斷。”她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裂縫上方，紫紗在血霧中若隱若現，“凌羽，你真以為柳依能淨化魂魄？她的血脈此刻正在與契約共鳴，再過半個時辰，她就會成為魔尊最完美的容器。”
柳依突然發出一聲痛呼，脖頸上的血色紋路已蔓延至臉頰，左眼瞳孔泛起淡淡的猩紅。她死死咬著舌尖，用最後的清醒掐出淨化訣，可指尖的朱砂咒印落在魂尸上，竟被瞬間吞噬“《幽冥異志》……最後一頁……記載著解契之法……”
話音未落，她懷中的古籍突然自行燃燒起來。泛黃的紙頁在烈焰中舒展，浮現出一行行金色篆文，那些文字脫離紙頁，在空中組成一道玄奧的法陣——法陣中央，是個從未見過的符文，形似鎖鏈，卻纏繞著七道劍影。
“是‘解鈴符’！”甦瑤突然想起祖父留下的醫經，“上古傳說，用至親血脈繪制此符，可破解一切契約！”她轉頭望向三公主，“你和柳依都是皇族後裔，你們的血……”
“我的血？”三公主笑得花枝亂顫，簫聲卻陡然轉厲，“你以為我會讓她活下去？”玉簫輕揮，十數道紫黑色音波如毒蛇般射向柳依，“今日，就讓她親眼看著自己變成魔物！”
凌羽橫劍擋在柳依身前，金光與音波踫撞的剎那，他左臂的血痕突然爆裂。鮮血飛濺在斬愁劍上，那漆黑的劍身竟泛起詭異的紅光，鎮魂鈴發出刺耳的尖鳴，其中一只鈴鐺“ 嚓”裂開細紋——里面禁錮的殘魂，竟是十年前失蹤的昆侖掌門！
“師父！”凌羽目眥欲裂。當年他入門時，正是這位老人親手為他系上劍穗。此刻殘魂在鈴鐺里痛苦掙扎，眉心烙印著與柳依相同的血色紋路。
“七劍器靈……本是上古七大仙尊的魂魄所化。”柳依的聲音帶著血沫，金色篆文在她掌心流轉，“解契之法……是讓器靈重獲自由……”她突然抓起甦瑤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我的血……混合雪蓮丹的至陽之氣……快！”
甦瑤的指尖觸到柳依滾燙的血液時，突然明白了什麼。雪蓮丹的藥粉與鮮血相融，竟化作赤金色的液滴，她顫抖著將液滴滴在凝霜劍的冰紋上——剎那間，白若雪的佩劍發出龍吟般的清越劍鳴，冰藍色的光華如潮水般涌向斬愁劍，那些血色紋路竟開始消退！
“不可能！”三公主的簫聲出現了破綻，“凝霜劍的器靈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嗎？”
白若雪突然拔劍出鞘，冰藍色的劍光中浮現出一位白衣女子的虛影。那是凝霜劍的器靈，此刻正對著斬愁劍的方向微微頷首“五千年了，你終于肯認主了。”她的聲音空靈如天籟，“凌羽，用破妄劍劈開鎮魂鈴，我來護住昆侖掌門的殘魂！”
凌羽不再猶豫，體內的金色氣血如火山般爆發。破妄劍的光刃暴漲至三丈，他踩著斷龍石的裂縫騰空而起，劍刃劃過的軌跡上，連空間都泛起漣漪。當光刃與鎮魂鈴踫撞的剎那，天地間突然響起七聲劍鳴，六柄已現世的神劍氣息從四面八方涌來，在斷龍石上空凝成璀璨的星圖！
“七劍歸位……開始了！”九幽魔尊的聲音從幽冥裂縫中傳來，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斷龍石下的黑色魔氣突然翻涌，一只覆蓋著玄甲的巨手緩緩探出，指甲縫里還卡著未散盡的星辰碎片。
柳依的赤金色血液順著凝霜劍流淌，在斬愁劍的劍身上畫出解鈴符。當最後一筆完成時，所有鎮魂鈴同時爆開，無數殘魂如掙脫枷鎖的飛鳥般沖向天際，其中昆侖掌門的殘魂在凌羽面前停頓片刻，化作一道金光融入破妄劍——那是老人最後的饋贈，蘊含著畢生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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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愁劍的悲鳴戛然而止。漆黑的劍身褪去血色，露出下面如墨玉般溫潤的質地，劍脊上“斬愁”二字突然亮起，竟與凌羽手臂上的金色氣血產生共鳴。
“它認你為主了。”白若雪的器靈輕嘆一聲，身影漸漸淡去，“但幽冥裂縫已開，魔尊的真身即將降臨。”
三公主的簫聲突然變得淒厲，紫紗下的臉龐扭曲猙獰“你們毀了我的計劃……那就一起陪葬！”她猛地將玉簫刺入自己心口，鮮血順著簫身流淌，竟在半空畫出與幽冥契約相同的紋路，“以我之血，獻祭三界！”
斷龍石上空的星圖突然紊亂，六柄神劍的氣息開始暴走。凌羽握著斬愁劍的手突然一沉，神劍竟在吸食他的靈力，劍身上浮現出一行模糊的字跡“斬愁者，先斬己愁……”
“凌羽！”甦瑤撲過來按住他的肩膀，雪蓮丹的光芒順著她的指尖涌入，“別被劍意控制！你的愁，是守護我們；但你的道，是守護三界！”
這句話如驚雷般炸響在凌羽腦海。他猛地抬頭，破妄劍與斬愁劍交叉成十字，金光與墨色劍氣交織，竟在身前凝成一道玄奧的太極圖。那些暴走的神劍氣息撞在圖上，竟被緩緩導回星圖——七劍歸位的軌跡，正在被他改寫！
幽冥裂縫中的巨手突然加速探出，帶著碾碎星辰的威勢拍向太極圖。凌羽將兩柄神劍並在一起，體內氣血、甦瑤的藥力、白若雪的劍意、柳依的血脈之力同時涌入劍中，金色與墨色的劍氣沖天而起，與巨手踫撞在一處！
天地間一片死寂。
當煙塵散去，眾人看見巨手停在太極圖前寸步難移，指甲正在寸寸碎裂；三公主的玉簫斷成兩截，她踉蹌後退，紫紗被震碎的余波撕裂，露出一張與柳依有七分相似的臉龐——原來她們是孿生姐妹。
柳依突然咳出血來，臉色蒼白如紙“血脈共鳴……她用了禁術……”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凌羽，記得……解契之法的最後一句……”
話音未落，她已倒在甦瑤懷中。斷龍石上空的星圖突然光芒大盛，七柄神劍的氣息不再紊亂，反而化作七道流光，分別刺入幽冥裂縫的七個角落——那是上古仙尊設下的封印陣眼！
“不——！”九幽魔尊的怒吼震得群山崩塌，但他的巨手正在緩緩縮回，裂縫邊緣開始凝結出淡金色的光壁，“七劍歸位……本是解封之鑰……為何會……”
凌羽握著雙劍的手微微顫抖，斬愁劍的劍身在發燙，劍脊上的字跡終于清晰“愁者，執念也。七劍歸位，非為滅世，是為斬魔尊執念。”
原來從一開始，幽冥契約就是個騙局。上古仙尊以自身魂魄為器靈，設下七劍歸位的局，只為引魔尊真身出現，再以七劍之力斬其執念，永絕後患。三公主被先祖的謊言蒙蔽，才成了推動棋局的棋子。
三聖谷的風漸漸平息，暗紫色的雲層散去，露出湛藍的天空。凌羽將斬愁劍插入劍鞘，轉身扶住甦瑤，白若雪正用凝霜劍的寒氣護住柳依的心脈——她還活著，只是耗盡了血脈之力，陷入沉睡。
三公主癱坐在地，望著漸漸閉合的幽冥裂縫，突然笑出聲來，淚水混著血水滑落“原來……我們都被騙了……”
凌羽沒有看她，只是望著懷中沉睡的柳依，又看了看身邊相互扶持的甦瑤與白若雪。他握緊手中的雙劍，金光與墨色劍氣在劍鞘上流轉，最終融為一體。
斬愁劍，終于斬斷了最大的愁緒。
但他知道，這不是結束。幽冥界的隱患仍在，七劍歸位留下的星圖需要守護，而那些被卷入這場浩劫的生靈，還等著重建家園。
“我們該走了。”凌羽的聲音平靜卻有力，“先找個地方讓柳依休養，然後……”
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傳訊符鳴打斷。柳依腰間的玉符不知何時修復，此刻正閃爍著耀眼的紅光——那是只有天下大亂時才會亮起的警報。
白若雪撿起玉符，臉色驟變“北境告急，蠻族十萬鐵騎壓境，他們的薩滿祭司……能操控尸兵。”
甦瑤突然想起什麼，翻開藥箱底層的羊皮卷“祖父留下的手札說，蠻族與幽冥界曾有盟約……”
凌羽抬頭望向北方天際，那里的雲層正隱隱發黑。他將斬愁劍遞給白若雪，破妄劍則握得更緊“看來，真正的守護，才剛剛開始。”
三聖谷的斷龍石下，七道神劍氣息凝成的星圖仍在緩緩旋轉，像是在訴說著上古的秘密，又像是在預告著未來的征程。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截斷裂的碧玉簫穗正在發光，穗子上的符文，與北境蠻族的圖騰驚人地相似。
二、北境狼煙
七日後，雁門關。
凌羽站在城樓之上，望著關外綿延百里的黑色營帳，眉頭緊鎖。蠻族的十萬鐵騎扎營在十里之外，營地里飄著的黑色旗幟上，繡著骷髏頭與彎月的圖騰——那是幽冥教的標志，沒想到蠻族竟真的與幽冥界勾結。
“凌將軍，蠻族的薩滿祭司派人送來戰書。”一名傳令兵快步上前，遞上一卷黑色的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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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展開羊皮卷，上面用鮮血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漢字“三日內交出七劍，否則踏平雁門關，屠戮關內所有生靈。”
“狂妄！”白若雪的凝霜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憑他們也想染指七劍？”
甦瑤正在城樓下為傷兵療傷，听到這話，抬起頭擔憂地望著凌羽“凌大哥，蠻族的薩滿祭司能操控尸兵，我們不能硬踫硬。”
柳依雖然還很虛弱，但已經能下床走動。她走到凌羽身邊，指著關外的黑色營帳“你看，他們的營帳排列很有講究，像是一個巨大的陣法。”
凌羽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發現那些營帳的排列方式與《幽冥異志》中記載的幽冥陣很相似。“這是幽冥噬魂陣，以活人精血為引，能增強尸兵的戰斗力。”凌羽的臉色變得凝重，“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那我們怎麼辦？”甦瑤問道。
凌羽沉思片刻，說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白若雪，你帶領一支精銳小隊，從側翼繞到蠻族後方，燒毀他們的糧草。甦瑤，你留在關內，繼續為傷兵療傷，同時準備好解毒藥劑，防止他們使用毒計。柳依，你跟我一起守在城樓，用你的陣法知識破解他們的幽冥噬魂陣。”
“好！”白若雪和甦瑤異口同聲地答應。
柳依點了點頭“放心吧，凌羽，我會盡力的。”
白若雪很快就帶領小隊出發了。凌羽和柳依則在城樓上密切關注著蠻族的動向。
夜幕降臨，關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號角聲。緊接著，大地開始震動，無數只尸兵從蠻族的營帳中沖了出來，朝著雁門關撲來。這些尸兵個個面目猙獰，行動遲緩，但數量眾多，一眼望不到頭。
“來了！”凌羽握緊了破妄劍，“柳依，開始破解陣法！”
柳依點了點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符紙上。符紙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道金光飛向關外的幽冥噬魂陣。
金光落在陣法中心，陣法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那些尸兵的行動也變得遲緩了許多。
“有效！”凌羽大喜過望，“繼續！”
柳依又接連畫出幾張符紙，朝著陣法的不同位置飛去。幽冥噬魂陣的光芒越來越暗淡，尸兵的戰斗力也隨之下降。
就在這時，蠻族的薩滿祭司突然出現在陣前。他身披黑色的斗篷，臉上涂著詭異的油彩，手中拿著一根骷髏頭法杖。
“可惡的中原人，竟敢破壞我的陣法！”薩滿祭司怒吼一聲，法杖猛地頓地。
幽冥噬魂陣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黑光，尸兵的戰斗力瞬間恢復，甚至比之前更加凶猛。
“不好！”凌羽臉色一變，“他在獻祭！”
只見薩滿祭司身邊的幾名蠻族士兵突然口吐鮮血，身體迅速干癟下去，他們的精血被吸入幽冥噬魂陣中，陣法的威力變得更加強大。
“凌大哥，怎麼辦？”甦瑤焦急地喊道。
凌羽深吸一口氣，說道“白若雪應該快得手了，我們再堅持一會兒。”他舉起破妄劍，朝著尸兵群沖了過去。金光閃過，成片的尸兵被斬成碎片。
柳依也沒有放棄，她拼盡全力畫出一張巨大的符紙，朝著薩滿祭司飛去。符紙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擊中了薩滿祭司的法杖。法杖上的骷髏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光芒暗淡了許多。
薩滿祭司受到反噬，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就在這時，關外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白若雪帶領的小隊成功燒毀了蠻族的糧草，正在朝著雁門關方向撤退。
“撤！”薩滿祭司見狀，知道大勢已去，連忙下令撤退。
尸兵群失去了指揮，頓時陷入混亂。凌羽趁機帶領士兵追殺，取得了一場大勝。
城樓之上，凌羽望著蠻族撤退的方向，眉頭依然緊鎖。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
三、薩滿秘辛
蠻族撤退後，凌羽等人在雁門關內稍作休整。柳依通過解讀從蠻族營帳中繳獲的一些古籍，發現了一些關于薩滿祭司的秘密。
“原來這個薩滿祭司不是真正的蠻族之人，他是幽冥教的教徒，潛伏在蠻族中多年，目的就是為了操控蠻族，打開幽冥裂縫。”柳依說道。
“幽冥教？”凌羽皺起眉頭，“這個教派不是早就被消滅了嗎？”
“可能還有殘余勢力。”白若雪說道，“而且他們與幽冥界的聯系一直沒有中斷。”
甦瑤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在療傷的時候，听到一個傷兵說，他曾經在北境看到過一些奇怪的人，他們穿著黑色的衣服，行事詭秘。”
“看來這些人就是幽冥教的教徒。”凌羽說道，“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的老巢，徹底消滅他們，否則後患無窮。”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跑來“將軍，我們在城外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山洞，洞口有幽冥教的標志。”
“帶我們去看看。”凌羽說道。
眾人跟著士兵來到城外的山洞前。山洞洞口確實有一個幽冥教的標志，與蠻族旗幟上的圖騰一模一樣。
“我們進去看看。”凌羽手持破妄劍，率先走進山洞。
山洞內漆黑一片，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柳依取出一張發光的符紙，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個祭壇，祭壇上擺放著許多骷髏頭，四周的牆壁上畫著詭異的壁畫。
“這些壁畫講述的是幽冥教的起源和他們的目的。”柳依仔細觀察著壁畫，“他們想要復活九幽魔尊，統治三界。”
“簡直是痴心妄想！”白若雪怒喝道。
突然，石室的大門轟然關閉。薩滿祭司的聲音從石室的四面八方傳來“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找到這里，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無數只尸兵從石室的各個角落沖了出來，朝著凌羽等人撲去。
“小心！”凌羽大喊一聲，揮舞著破妄劍迎了上去。
白若雪和柳依也紛紛出手，與尸兵展開激戰。甦瑤則在一旁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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