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龍淵驚瀾
臨安城的硝煙尚未散盡，殘垣斷壁間仍飄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凌羽站在白家別院的露台上，手中摩挲著那半塊龍紋玉佩，玉佩表面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幽光，與他腰間回春劍的青芒隱隱呼應。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三更天的寂靜里，一聲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凌公子！”一名千機閣暗衛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柳依姑娘傳來密信，城西悅來客棧出現可疑人物，攜帶的木箱中似有古籍異動。”
凌羽瞳孔微縮。自血月之戰後，江湖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各方勢力對《玄天內經》殘卷和天龍教秘辛的爭奪愈發隱秘，而任何與古籍相關的線索，都可能是打開真相之門的鑰匙。他將玉佩收入懷中，對聞訊趕來的甦瑤、白若雪說道︰“你們留守此處，我與柳依去一探究竟。”
“不行！”白若雪按住腰間長劍，清冷的面容染上幾分急切，“血月之夜你為救甦瑤損耗內力，至今未愈。”
甦瑤也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若真有危險，我們一起面對。”
凌羽正要開口，忽覺地面微微震顫。眾人臉色驟變，只見遠處天際一道暗紅色光柱沖天而起，伴隨著低沉的轟鳴，仿佛大地深處有巨獸甦醒。柳依的信鴿撲稜稜落在凌羽肩頭，綁在腿上的紙條寫著潦草字跡︰龍淵現，各方聚，速來！
“龍淵？”白若雪皺眉，“傳說中天龍教歷代教主閉關之地，藏有能顛覆江湖的‘龍淵訣’，三百年前突然沉入地底，怎麼會...”
“不管如何，我們必須立刻出發。”凌羽握緊回春劍，“這或許與父親和天龍教的淵源有關。”
四人快馬加鞭，趕到城西山脈時，夜色已深。暗紅色光柱來自山谷深處，四周山林彌漫著詭異的瘴氣，空氣中浮動著若有若無的龍嘯聲。山腳下，數十輛馬車整齊排列，車簾上繡著不同的江湖門派徽記——不僅有幽冥殿殘余勢力，甚至連一向不問世事的昆侖仙宮、苗疆蠱族都派人前來。
“小心，這些人已在此布下天羅地網。”柳依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身後，她換下了平日里的緋色紗裙，一襲夜行衣勾勒出曼妙身姿，手中多了一對淬毒的袖箭，“千機閣探得消息，龍淵入口每隔百年才現世七日，如今開啟不到半日，已有三波人馬進去，再晚恐怕...”
話未說完，山谷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慘叫。凌羽等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道人影從瘴氣中倒飛而出，重重摔在岩石上。竟是白日里通報消息的千機閣暗衛，此刻渾身潰爛，七竅流血，手中卻死死攥著半塊刻有奇怪符文的玉簡。
凌羽疾步上前，剛觸到玉簡，一股冰涼刺骨的氣息順著指尖傳來。玉簡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眉心。剎那間，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閃現︰巍峨的宮殿群漂浮在雲海之上，身披龍袍的教主凌空而立，手中玉瓶傾倒，黑色液體墜入人間；緊接著是熊熊烈火，天龍教眾人廝殺混戰，一個與自己容貌相似的男子抱著襁褓中的嬰兒縱身躍入深淵...
“凌羽！”甦瑤焦急的呼喊將他拉回現實。凌羽晃了晃頭，發現手中玉簡已然碎裂，而山谷中的瘴氣正在急速消退，露出一座巨大的青銅門。門上盤繞著九條栩栩如生的巨龍，龍目瓖嵌的紅寶石閃爍著妖異光芒。
“這是...天龍教的‘九龍鎖天陣’。”柳依臉色凝重，“傳聞此陣需用九位武學宗師的鮮血才能開啟，難道...”
她話音未落，青銅門兩側突然竄出數十名黑衣人。這些人行動僵硬，皮膚泛著青灰色，正是血月之戰時出現過的僵尸，只是實力更強，周身纏繞著黑色鎖鏈，鎖鏈末端瓖嵌著鋒利的倒刺。
“小心！這些僵尸被施加了鎖魂咒！”白若雪長劍出鞘，劍身上泛起冰霜，“攻擊時避開鎖鏈！”
凌羽揮劍劈開迎面撲來的僵尸，回春劍青芒暴漲，劍氣所到之處，僵尸的身體應聲而碎。但詭異的是，這些僵尸被擊碎後又會迅速重組。他突然想起玉簡中的畫面，大喝一聲︰“攻擊龍目！陣眼在紅寶石上！”
甦瑤玉簫輕顫，音波化作無形箭矢射向龍目；白若雪足尖點地，凌空揮出七道劍影；柳依袖箭連發，三支淬毒暗器同時命中三顆紅寶石。“轟隆”巨響中，青銅門緩緩開啟，一股腥風撲面而來，門內深處傳來陣陣鎖鏈晃動的聲響。
眾人剛踏入門檻，地面突然翻轉。凌羽眼疾手快，攬住甦瑤的腰借力躍起，卻見白若雪和柳依墜入下方暗河。“分頭行動！在龍淵核心匯合！”柳依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緊接著是暗器破空聲和僵尸的嘶吼。
凌羽與甦瑤落地後，發現身處一條狹窄的甬道。牆壁上瓖嵌的夜明珠散發著幽綠光芒，照見兩側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咒。更詭異的是，每隔十步便有一具跪在地上的干尸，雙手捧著一個玉盒，玉盒表面凝結著黑色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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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干尸...像是在守護什麼。”甦瑤握緊玉簫，“而且我能感覺到，冰晶里有熟悉的氣息...”
凌羽蹲下身子，用劍尖挑起冰晶。冰晶碎裂的瞬間，一股記憶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識海——二十年前，父親凌戰天被一群黑衣人追殺至此，重傷之下將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藏入玉盒，又用內力將玉盒封入冰晶。畫面最後，父親轉身迎向敵人，眼中滿是決絕。
“這是...我？”凌羽聲音顫抖。玉盒中早已空無一物，但盒底刻著一行小字︰龍淵深處，真相之匙。
甬道盡頭，傳來激烈的打斗聲。凌羽與甦瑤趕到時，只見白若雪被一群持彎刀的幽冥殿余孽圍攻，柳依則與一名蒙著面的灰袍老者對峙。灰袍老者手中握著半截玉簡，正是與凌羽所得相合的另半塊。
“交出玉簡，饒你們不死！”灰袍老者聲音沙啞，手中玉簡散發出黑色霧氣，所到之處，岩石寸寸龜裂。
凌羽揮劍上前，劍氣與黑霧相撞，激起漫天碎石。他這才看清，老者身後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本該在血月之戰中死去的神秘人！此刻對方臉上纏繞著金色鎖鏈，左眼處生出一只龍形肉瘤，顯然已與天龍令力量融合。
“凌羽，你終于來了。”神秘人怪笑，“當年你父親偷走天龍令和《玄天內經》，害我被困龍淵三百年。今日，我要讓你親眼見證天龍教的重生！”
他話音未落，龍淵深處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座地宮劇烈搖晃，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光柱中隱約可見一座懸浮的宮殿，宮殿頂端，一個巨大的青銅棺槨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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