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幽冥溯源
朔風卷著冰碴拍打在天機閣朱紅的宮牆上，凌羽盤坐在靜室中，周身縈繞著若隱若現的黑氣。九霄龍吟劍橫置膝頭，劍身紫電與他經脈中亂竄的魔氣正激烈交鋒。三日前霧隱地宮一戰雖擊退葉無痕，但魔神虛影殘留的魔煞之氣，如跗骨之疽般侵蝕著他的戰神血脈。
"又在強行壓制？"甦瑤推門而入，藥箱里蒸騰著騰騰熱氣。她取出玉碗，將熬煮三日的龍血靈芝湯遞過去，"這湯藥能暫時鎮住魔氣，但..."話音未落，整座天機閣突然劇烈震顫，窗外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白若雪破窗而入，軟劍上凝結著詭異的冰霜︰"西北三十六處分舵同時遇襲，來者手持刻有幽冥教徽的玄鐵盾，盾面符文能反彈所有內力攻擊！"柳依緊隨其後，手中密信還滴著水漬︰"從東海沉船中打撈起的古卷顯示，幽冥教真正根基不在中原，而在..."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著凌羽身後牆壁。
凌羽霍然轉身，只見素白的牆紙上不知何時浮現出血色符文，符文扭曲蠕動，最終組成一句猩紅大字︰"戰神歸位，血祭重啟"。龍吟劍突然發出清越鳴響，劍尖直指南方。甦瑤倒吸冷氣︰"這符文用的是千年尸血，能穿透天機閣的九重結界，對方實力深不可測！"
五日後，南海無名島。腥咸的海風裹挾著腐臭氣息撲面而來，岸邊擱淺著數十艘破破爛爛的戰船，船帆上的幽冥教徽已褪色斑駁。柳依蹲在礁石上，指尖劃過船舷刻痕︰"這些船至少有百年歷史，比記載中幽冥教崛起的時間早了七十年。"白若雪躍上桅桿，望著島嶼深處終年不散的黑霧︰"霧中有鐘聲，三長兩短，是幽冥教召集死士的信號。"
凌羽握緊龍吟劍，劍中紫電與黑霧接觸的瞬間，竟凝結成冰晶。他抬腳正要踏入霧氣，甦瑤突然拽住他衣袖，將一瓶琥珀色藥液倒在他掌心︰"涂在劍上，這是用南海鮫人淚與天火石煉制的破魔液。"話音未落，霧氣中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十二具身披重甲的骷髏武士持著銹跡斑斑的長刀緩緩走出。
"小心！這些盔甲淬了噬魂毒！"柳依甩出浸滿解藥的長鞭，鞭梢纏住最近的骷髏。白若雪揮劍斬向其脖頸，卻見軟劍被盔甲彈回，反震之力震得她虎口發麻。凌羽運轉戰神血脈，龍吟劍裹著破魔液劈出，紫電所過之處，骷髏武士的盔甲寸寸碎裂，露出里面纏繞著鎖鏈的漆黑心髒。
戰斗正酣時，黑霧中突然傳來空靈的樂聲。白若霜踏著血色蓮花緩緩升起，她今日未戴面具，臉上的血紋已蔓延至脖頸。"凌羽，你們以為找到幽冥教起源地就能翻盤？"她玉笛輕揚，海面突然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浪尖上站滿了渾身纏繞水草的水鬼。
甦瑤迅速掏出特制的火藥彈，卻發現火藥遇水失效。柳依甩出長鞭纏住水鬼脖頸，卻見鞭梢接觸到的皮膚瞬間腐爛。凌羽將龍吟劍插入礁石，紫電順著地面蔓延，形成一道保護屏障。就在此時，島嶼中央的火山突然噴發，岩漿中浮出一座刻滿猙獰鬼面的青銅祭壇。
"那是幽冥教初代教主的埋骨之地！"柳依的聲音被轟鳴聲淹沒。祭壇上，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緩緩站起，他手中握著的權杖頂端，瓖嵌著與藥鼎紋路一模一樣的黑色水晶。白若霜見到此人，立即單膝跪地︰"恭迎教主！"
黑袍教主抬手示意，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凌羽，交出戰神血脈，我讓你看看二十年前的真相。"他權杖輕點，祭壇四周的岩漿突然化作巨大的鏡面，鏡中浮現出慘烈的戰爭場景︰年幼的凌羽蜷縮在廢墟中，一位渾身浴血的老者將發光的珠子按入他胸口。
"那是初代戰神的殘魂！"甦瑤驚呼。畫面一轉，天機閣閣主帶領眾人圍剿神秘組織，為首者赫然是黑袍教主年輕時的模樣。白若雪握劍的手微微發抖︰"原來當年父親參與的那場戰役..."
凌羽只覺頭痛欲裂，戰神血脈在體內瘋狂涌動。龍吟劍不受控制地飛向祭壇，紫電與祭壇上的黑色水晶產生共鳴。黑袍教主發出得意的笑聲︰"啟動血祭！"隨著他的命令，整座島嶼開始下沉，無數鎖鏈從海底伸出，纏住凌羽等人的腳踝。
千鈞一發之際，天機閣主帶領天機閣精銳乘機關船趕到。他手中的天機羅盤散發出耀眼金光，暫時壓制住鎖鏈。甦瑤迅速將新研制的化骨散灑向海面，腐蝕掉部分鎖鏈。柳依甩出長鞭纏住祭壇邊緣，白若雪揮劍斬向黑袍教主。
激戰中，凌羽突然發現黑袍教主權杖上的水晶有裂縫。他想起藥鼎底部的殘缺圖騰，心中一動。運轉全身內力，龍吟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紫電如巨龍般沖向水晶。"轟！"水晶炸裂的瞬間，祭壇開始崩塌，黑袍教主的真實面容終于暴露——竟是凌羽記憶中早已死去的師父！
"為什麼？"凌羽的聲音帶著顫抖。師父發出瘋狂的笑聲︰"當年初代戰神將力量一分為三，分別藏在藥鼎、玉佩和我體內！只要集齊三者，就能重塑魔神之軀！"他突然掏出一顆跳動的黑色心髒，正是饕餮的核心。
甦瑤大喊︰"小心！那是能吞噬一切力量的魔核！"凌羽強忍著血脈沸騰的劇痛，將戰神之力注入龍吟劍。紫電與魔核相撞，爆發出的能量將整座島嶼夷為平地。爆炸的余波中，師父的身影漸漸消散，只留下一句︰"幽冥教的傳承...永遠不會斷絕..."
海水漸漸淹沒戰場，凌羽等人駕著機關船返回天機閣。船艙內，甦瑤為眾人處理傷口，白若雪望著海面出神，柳依在整理從祭壇上搶來的古籍殘卷。凌羽握緊龍吟劍，劍身上的龍紋隱隱發光。他知道，這場關于力量與守護的較量，遠未結束。
而在深海某處，白若霜跪坐在神秘宮殿中，面前的巨大水晶球映出凌羽等人的身影。她嘴角勾起冷笑︰"尊主放心，真正的殺招，才剛剛開始..."宮殿深處傳來低沉的笑聲，牆壁上的古老圖騰緩緩流轉，預示著更大的陰謀正在黑暗中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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