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輪回詭變
鎮魔淵的硝煙尚未散盡，東方既白的天際卻被一層詭異的紫霧悄然浸染。凌羽盤坐在臨時搭建的營帳中，白若雪的銀針在他周身大穴飛速起落，然而他心口那道泛著黑紫的掌印卻如活物般不斷游走。
“這是血月教的‘蝕心魔功’，教主臨死前將殘余功力注入掌力，正在蠶食你的經脈。”白若雪眉頭緊鎖，指尖凝聚起淡綠色的真氣試圖逼毒，卻見黑色毒氣順著銀針倒灌回她掌心，她臉色瞬間煞白。
甦瑤猛地抓住白若雪的手腕，將自身內力注入︰“用我的‘冰心訣’中和毒性！”兩股內力在凌羽體內相撞，爆發出刺目青光。柳依突然掀開帳簾沖入，手中捧著從血月教據點繳獲的古卷︰“我在典籍里找到解法！需要昆侖山巔千年寒冰與天山雪蓮，再輔以‘九轉續命丹’。”
就在眾人商議之際，楚清音抱著昏迷的孩童走來，她輕撫七弦琴，琴弦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血月教的‘血瞳祭壇’雖毀，但他們在昆侖山脈布下的‘萬魂鎖’正在甦醒。若不能在三日內找到陣眼，方圓百里的生靈都會淪為行尸走肉。”
凌羽強行運轉龍血戰訣，震開周身毒氣，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我去取寒冰與雪蓮，甦瑤和白若雪留守照顧傷員，柳依姐妹與楚仙子探查萬魂鎖陣眼。甦昊，你的傷勢...”
“不用勸我。”甦昊拄著長槍站起身，胸前的血色紋路幾乎蔓延至脖頸，“血月教在鎮魔淵布置的祭壇，與我追查多年的‘活人煉蠱’案如出一轍。這些畜生將無辜者煉成蠱人，組成‘尸煞軍’。若萬魂鎖啟動，後果不堪設想。”
凌羽不再多言，縱身躍上崖壁。昆侖山巔終年積雪，寒風如刀，他在懸崖峭壁間飛檐走壁，終于在一處冰窟中發現千年寒冰。然而當他正要取冰時，冰窟深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一頭渾身覆蓋冰晶的巨狼破冰而出，雙目中燃燒著幽藍鬼火。
“竟是上古冰魄魔狼！”凌羽瞳孔驟縮。魔狼仰天咆哮，冰窟頂部的冰錐如雨墜落。他揮舞長劍劈碎冰錐，龍血戰訣催動到極致，劍身上燃起金色火焰。魔狼撲來的瞬間，他側身避開，劍鋒劃過狼腹，卻只留下一道白痕。
與此同時，柳依姐妹與楚清音循著琴音探查萬魂鎖陣眼。她們來到一處古老的祭壇前，地面刻滿扭曲的符文，中央豎立著九根白骨柱，每根柱子上都瓖嵌著血色眼珠。柳依姐姐突然捂住腦袋痛苦跪倒︰“我...我曾參與布置此陣，這些眼珠里封存著被獻祭者的記憶...”
楚清音輕撫琴弦，琴音化作無形利刃斬斷纏繞在柳依姐姐身上的黑氣︰“快！用你的劍刺入中央眼珠，這是陣眼！”柳依長劍出鞘，卻在即將觸及眼珠時，祭壇四周突然涌出無數黑影。這些黑影化作血月教教徒的模樣，其中一人赫然是柳依已故的師父。
“小依，你要弒師嗎？”黑影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柳依的劍劇烈顫抖，眼中泛起淚花。楚清音猛然撥動琴弦，音波震碎黑影︰“這些都是幻象！別被迷惑！”柳依如夢初醒，咬牙將長劍刺入眼珠。白骨柱轟然倒塌，然而更可怕的是——地底傳來陣陣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
白若雪在營地為傷員診治時，突然發現那些被救孩童的腳踝都浮現出細小的血紋。她臉色驟變，撕開一個孩童的褲腳，只見小腿皮膚下竟有細小的蟲子在蠕動。“不好！這是血月教的‘噬心蠱’，三日後月圓之夜就會破體而出！”
她立刻調配解藥，卻發現缺少一味主藥“龍涎草”。甦瑤二話不說，執鞭沖進密林。在一處布滿瘴氣的沼澤邊，她發現了龍涎草，可草叢中突然竄出一條三丈長的毒蟒。毒蟒吐著信子，鱗片泛著金屬光澤，竟是血月教豢養的“蝕骨毒蛟”。
甦瑤揮鞭纏住毒蛟，軟鞭卻被腐蝕出一個個孔洞。她腳尖點地躍上樹梢，從懷中掏出白若雪給的霹靂彈擲向毒蛟。爆炸聲響起，毒蛟卻只是受了輕傷，更加瘋狂地撲來。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色劍光閃過，凌羽斬殺冰魄魔狼後及時趕到，一劍將毒蛟劈成兩半。
兩人帶著寒冰、雪蓮和龍涎草趕回營地，白若雪立即煉制九轉續命丹和噬心蠱解藥。凌羽服下丹藥，體內魔功暫時被壓制，但他清楚這只是治標不治本。更糟的是，甦昊的病情急劇惡化，血色紋路已經爬上臉頰，隨時可能化作蠱人。
“我若失控...就殺了我。”甦昊將長槍遞給甦瑤，眼神卻異常平靜。甦瑤含淚接過，轉身卻偷偷抹淚。此時，柳依等人傳來消息——萬魂鎖的真正陣眼並非地面祭壇，而是埋藏在昆侖山深處的一座古墓中，那里鎮壓著血月教初代教主的尸身。
眾人連夜趕往古墓。墓門緊閉，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血咒。楚清音將內力注入古琴，琴弦發出的音波與血咒共鳴，墓門緩緩開啟。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墓道兩側的牆壁上瓖嵌著發光的骷髏頭，每顆骷髏口中都叼著一塊刻有血月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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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撿起一塊玉牌，上面的紋路竟與血月教主射出的玉簡如出一轍。他突然意識到︰“九轉輪回盤根本不在血月秘境！初代教主的尸身，就是輪回盤！”話音未落，墓道盡頭傳來陰森的笑聲，無數黑影從牆壁中鑽出，這些黑影竟是血月教歷代教主的殘魂。
“想要阻止萬魂鎖？先過了我們這一關！”殘魂們融合成一個巨大的虛影，手中握著一把由白骨與鎖鏈組成的鐮刀。凌羽等人擺開陣勢，然而這些殘魂能吸收攻擊化為己用，眾人的招式打在虛影上反而讓它愈發強大。
白若雪突然發現牆壁上的骷髏眼珠在隨著戰斗節奏轉動，她靈光一閃︰“這些骷髏是陣眼！毀掉它們！”眾人聞言立刻改變策略，楚清音的琴音震蕩空氣，柳依姐妹的劍招專攻骷髏，甦瑤的軟鞭纏住虛影拖延時間。凌羽則運轉全身功力，一劍劈向古墓穹頂。
“轟隆！”古墓開始坍塌，殘魂虛影在崩潰前，將一道血光注入甦昊體內。甦昊痛苦地跪倒在地，血色紋路瞬間布滿全身，他的眼神逐漸被瘋狂取代。甦瑤舉起長槍，淚水模糊了視線，卻始終下不了手。凌羽沖上前，將龍血戰訣的真氣注入甦昊體內，試圖壓制蠱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古墓深處傳來悠揚的鐘聲。鐘聲響起的瞬間，甦昊體內的蠱毒開始消退，殘魂血光也被淨化。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墓室中央的石棺緩緩開啟，里面躺著的並非尸體，而是一位身著白衣、面容安詳的少女，她懷中抱著一個散發柔和光芒的青銅圓盤——正是九轉輪回盤。
少女睜開眼楮，聲音空靈縹緲︰“我乃血月教初代聖女，當年為鎮壓魔功將自己與輪回盤封印于此。血月教早已背離初衷，如今萬魂鎖即將成型，唯有以輪回盤逆轉時空，才能消除這場浩劫。但...逆轉時空需要付出代價。”
凌羽握緊長劍︰“無論什麼代價，我們都願意！”少女看向眾人，目光在每個人身上停留片刻︰“逆轉時空將重置一切，你們的記憶、經歷，甚至存在過的痕跡都會消失。而且，施法者將永遠被困在時空裂隙中。”
營帳中的燭火突然熄滅，黑暗中，每個人都在做著艱難的抉擇。甦瑤握住凌羽的手，白若雪輕撫手中的銀針，柳依與姐姐相視而笑，楚清音的琴弦微微震顫。甦昊緩緩站起身，盡管蠱毒未消，但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我是甦家傳人，這是我的使命。”
然而，凌羽卻上前一步︰“不，讓我來。血月教因我而起，也該由我終結。”他從懷中掏出殘破的地圖，上面的星圖與輪回盤的紋路完美契合。少女微微頷首，將輪回盤遞給凌羽︰“時辰已到，開始吧。”
凌羽將內力注入輪回盤，圓盤光芒大盛，古墓中的一切開始扭曲。萬魂鎖的力量被強行逆轉，時空開始回溯。但就在此時，血月教的殘余勢力突然出現，他們妄圖搶奪輪回盤。凌羽一邊維持陣法，一邊與敵人戰斗，甦瑤等人也加入戰局，為他爭取時間。
時空裂隙逐漸擴大，凌羽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他最後看了一眼並肩作戰的伙伴們，露出微笑︰“江湖再見。”隨著輪回盤的最後一次閃光，一切歸于平靜。昆侖山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在某個時空的縫隙中，凌羽的故事仍在繼續...
而在現實世界，甦瑤、白若雪、柳依等人從睡夢中醒來，心中莫名泛起一陣惆悵，似乎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們望著窗外的明月，總覺得有個熟悉的身影在月光中若隱若現。楚清音輕撫琴弦，一曲終了，淚水悄然滑落︰“原來，這就是命運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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