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混沌終章
天策府的青銅風鈴在罡風中發出嗚咽，凌羽凝視著掌心的半塊混沌玉佩，紋路間滲出的幽光在地面投映出破碎的星圖。自昆侖墟之戰後，九域表面重歸平靜，可暗流卻在看不見的角落翻涌——武當山藏經閣的古籍無端自燃，少林寺的千年古剎浮現詭異刻痕，每處異象都伴隨著若有若無的混沌氣息。
"閣主，南疆又現異動！"親衛的稟報被突然響起的龍吟劍鳴打斷。凌羽腰間的古劍劇烈震顫，九道刻痕滲出金血，在地面勾勒出十二蛇噬尾的圖案——正是萬象歸墟陣的核心圖騰。白若雪手持玉玨疾步而入，她發間的星砂頭飾簌簌墜落，在地面聚成北斗倒懸的卦象。
"星象顯示，九域地脈正在形成新的共鳴。"白若雪的聲音帶著顫抖，玉玨表面浮現出細密裂紋，"這不是自然異變，而是...有人在主動召喚混沌本源！"甦瑤握緊紅纓槍，槍尖挑起一縷從窗縫鑽入的黑霧，黑霧落地化作無數微型人皮人臉，發出刺耳的尖笑。
柳依的銀鈴突然爆發出尖銳聲響，她手腕翻轉，蠱蟲組成的光網將黑霧盡數灼燒。"氣息來自北海歸墟！"她的瞳孔映出蠱蟲傳遞的畫面，海面下一座由骸骨堆砌的祭壇正在成型，祭壇中央，十二根石柱上分別瓖嵌著與天策府四人相似的水晶雕像。
凌羽將混沌玉佩按在古劍之上，兩種力量踫撞出刺目電光。他的龍魂印記與九幽符文同時亮起，在體表形成流動的鱗甲︰"九域守護者，隨我出征。這次，無論幕後黑手來自何方，都要徹底終結這場鬧劇。"
北海歸墟，風暴肆虐。
凌羽等人的戰船剛靠近海域，海水便化作萬千利刃。甦瑤揮舞紅纓槍，槍纓上的火焰與海水踫撞，蒸騰起的霧氣中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白若雪玉手結印，星隕大陣的光芒在雲層中炸響，卻被天空垂下的黑色鎖鏈盡數絞碎。
"你們終于來了。"沙啞的聲音從海底傳來。祭壇中央的水晶雕像轟然碎裂，十二道身影緩緩升起。他們身著混沌色長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眉心處的豎瞳閃爍著冷冽光芒。為首之人抬手間，整個海域開始倒懸，戰船如同落葉般被吸入海底。
柳依甩出蠱鞭纏住礁石，銀鈴震出的音波卻如泥牛入海。她突然發現，這些人的氣息與昆侖墟的人皮人截然不同——後者透著邪惡，而這些人身上只有絕對的冰冷，仿佛是規則的具現。"他們...不是生靈！"柳依的蠱蟲在接觸到對方的瞬間全部石化。
凌羽古劍斬出，金龍虛影卻在觸及敵人的剎那崩解。他感覺體內的龍魂之力與九幽本源同時失控，仿佛面對的是天地法則本身。白若雪的星象之力被強行扭曲，化作攻擊同伴的流星；甦瑤的紅纓槍燃起的火焰瞬間熄滅，槍身布滿冰霜。
"你們妄圖以生靈之軀對抗天道？"為首的混沌使者開口，聲音像是冰川斷裂，"萬象歸墟乃是九域必經之劫，只有回歸混沌，才能孕育新的世界。"他抬手間，祭壇周圍的骸骨紛紛復活，組成遮天蔽日的骨龍，龍口中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能夠腐蝕靈魂的暗物質。
凌羽在混亂中突然想起初代守護者留下的記憶碎片。千年前那場大戰，九位守護者並非單純為了封印九幽之主，更是為了阻止混沌之力過早降臨。他們用自身血脈為引，將混沌本源分割成九份，藏于九域各處，等待有緣人重新整合。
"我明白了！"凌羽將混沌玉佩嵌入古劍，"我們不是要對抗混沌，而是要成為混沌！"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龍魂之力、九幽本源與混沌玉佩的力量在經脈中瘋狂流轉。白若雪、甦瑤、柳依見狀，同時將內力注入凌羽體內。
四人的力量在古劍中匯聚，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混沌光柱。光柱所過之處，空間開始重組，時間出現逆流。混沌使者們的身體在光柱中出現裂紋，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天道之力，在真正的混沌面前竟如此脆弱。
"不可能...你們不過是低維度的螻蟻！"為首的使者發出不甘的怒吼，卻在混沌光柱中化作齏粉。骨龍、暗物質、倒懸的海域，所有異象都在光柱的沖擊下消散。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歸墟深處傳來更加強大的脈動。
一個巨大的旋渦在海面成型，旋渦中心，一張覆蓋整個天空的面孔緩緩顯現。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卻能讓人感受到無盡的威壓。"有趣的螻蟻。"虛無的聲音在九域回蕩，"你們以為整合混沌本源就能成為新的天道？太天真了。"
凌羽握緊混沌古劍，劍身上的九道刻痕化作九條混沌神龍。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被混沌之力包裹，卻依然保持著清醒的意識︰"我們不需要成為天道，我們只要守護九域。"他揮動古劍，九條神龍沖向巨大面孔。
白若雪施展禁術"星穹盡毀"，將畢生星象之力化作毀滅的流星；甦瑤燃燒最後的軍魂，紅纓槍化作貫穿天地的烈焰；柳依以自身為引，召喚出上古蠱神。四人的攻擊與混沌神龍融合，形成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巨大面孔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整個歸墟開始崩塌。在崩塌的瞬間，凌羽看到了九域的起源——那是一片混沌，而後有光，有暗，有生命誕生。他終于明白，所謂的守護，不是阻止輪回，而是讓九域按照自己的軌跡發展。
當一切塵埃落定，北海歸墟恢復平靜。凌羽四人回到天策府，青銅風鈴重新發出清脆的聲響。觀星閣的星圖恢復正常，唯有白若雪的玉玨上多了一道混沌紋路。凌羽將混沌玉佩與古劍收入密室，在密室牆壁上刻下最後一行字︰"混沌不滅，守護不止。"
九域的百姓或許永遠不會知道，他們曾在毀滅的邊緣徘徊。但天策府的旗幟依然在風中飄揚，凌羽、甦瑤、白若雪、柳依四人站在觀星閣頂層，望著璀璨星河。他們知道，只要九域存在，守護的故事就永遠不會結束。而在某個更高維度的空間，一雙眼楮微微眯起，隨即消失在黑暗中——或許，這就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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