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天策驚瀾
暴雨如注，天策府的青瓦上濺起半人高的水花。凌羽佇立在觀星閣頂層，玄鐵戰靴下的地磚被雨水沖刷得泛著冷光。手中的鎏金虎符微微發燙，這是三日前從北境十萬鐵騎處得來的密令——九域十八州暗潮涌動，昔日覆滅的幽冥教竟有死灰復燃之勢。
"閣主，白姑娘求見。"門外傳來親衛恭敬的聲音。凌羽轉身時，白若雪已攜著一身寒意闖入，月白色勁裝緊貼著曲線，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暈開朵朵暗痕。她手中攥著半塊刻有詭異符文的玉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柳依在南疆傳來消息，這玉玨與幽冥教主的長生蠱有關。"白若雪將玉玨重重拍在桌上，"三日前，苗疆十萬大山深處突然升起幽冥教特有的血色瘴氣。"話音未落，整座觀星閣突然劇烈震顫，窗外驚雷炸響，一道紫色閃電劃破天際，將遠處的山脈照得縴毫畢現。
凌羽瞳孔驟縮，只見群山之間，無數幽綠色鬼火如潮水般涌來。他猛地扯開衣襟，心口處的龍王刺青泛起赤紅光芒，這是體內上古龍魂在示警。"召集天策府精銳，隨我前往十萬大山。"他的聲音低沉如雷，震得梁上積塵簌簌落下。
與此同時，天策府演武場。甦瑤手持紅纓槍，槍尖挑著三名黑衣人。鮮血順著槍桿蜿蜒而下，在她玄色勁裝的下擺綻開朵朵紅梅。"說！幽冥教此次究竟圖謀何事？"她的靴底重重踩在敵人胸口，卻見那黑衣人突然詭異地笑起來，嘴角溢出黑血，七竅同時冒出青煙，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灘腥臭血水。
"不好！是噬心蠱！"柳依的聲音從屋頂傳來。她凌空飛下，腰間的銀鈴叮當作響，手中軟鞭如靈蛇般纏住最後一絲黑霧。這位苗疆聖女的眉心朱砂痣此刻紅得滴血，"這些人都是被煉成了活蠱，根本問不出情報。"
凌羽帶著眾人趕到時，十萬大山已被血色瘴氣籠罩。瘴氣所過之處，樹木瞬間枯萎，露出森森白骨。他拔出腰間的龍吟劍，劍鳴聲如龍吟九霄，劍氣所至，瘴氣竟被生生劈開一道裂縫。"白姑娘，你帶一隊人從左翼包抄；甦瑤，你守住後方補給線；柳依，隨我深入腹地。"
四人分兵之際，山谷中突然響起陰森的童謠聲︰"長生蠱，血中舞，九竅流血人作古..."凌羽心頭一緊，這正是幽冥教失傳百年的"血祭長生曲"。果然，下一刻，無數身披黑袍的教徒從瘴氣中涌出，他們的雙目空洞無神，心口處赫然插著刻有幽冥教圖騰的青銅釘。
"是傀儡尸！"柳依驚呼。她甩出軟鞭，銀鈴發出刺耳的聲響，那些傀儡尸听到鈴聲果然動作遲緩。凌羽抓住機會，龍吟劍化作流光，劍氣縱橫間，傀儡尸的頭顱紛紛落地。然而詭異的是，這些尸體倒地後竟化作一灘黑水，順著地面流向山谷深處。
當眾人追到山谷盡頭時，一座巨大的祭壇出現在眼前。祭壇中央，一個渾身纏滿鎖鏈的黑袍人正盤坐在血色法陣中，他的面容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楮。"凌羽，天策府的小崽子們，你們終于來了。"黑袍人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今日，就讓你們見識見識長生蠱的真正威力！"
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突然升起九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瓖嵌著與白若雪手中相似的玉玨。黑袍人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那些玉玨竟開始吸收血色瘴氣，光芒越來越盛。凌羽感覺體內的龍魂躁動不安，仿佛在畏懼著什麼。
"他要開啟幽冥之門！"柳依臉色煞白，"傳說中，幽冥之門後是九幽黃泉，一旦打開，九域蒼生將永無寧日！"白若雪握緊手中的玉玨，發現它正在發燙，似乎與祭壇上的玉玨產生了共鳴。甦瑤舉起紅纓槍，槍尖指天，喝道︰"凌羽，我們該怎麼辦？"
凌羽深吸一口氣，將內力注入龍吟劍。劍身光芒大盛，竟化作一條赤龍虛影。"破陣！"他一聲怒吼，赤龍虛影沖向祭壇。白若雪、甦瑤、柳依也同時發動攻擊，白若雪的寒冰掌、甦瑤的燎原槍法、柳依的蠱毒秘術，四人的招式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絢麗的光芒。
然而黑袍人只是冷笑，他雙手猛地一拍，九根石柱上的玉玨同時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血色瘴氣如潮水般涌來，將四人淹沒。凌羽感覺呼吸困難，體內的龍魂力量正在被瘋狂吞噬。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天策府的力量，源自九域蒼生的信念。"
"諸位！"凌羽的聲音穿透瘴氣，"我們是天策府的人，是九域蒼生的守護者！只要我們信念不滅，就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他的話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每個人心中。白若雪的寒冰掌泛起聖潔的光芒，甦瑤的紅纓槍燃起熊熊烈火，柳依的蠱蟲化作金色流光。
四人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沖雲霄。祭壇上的黑袍人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的身體開始崩潰，露出里面一具布滿蠱蟲的骷髏。隨著光柱的沖擊，幽冥之門的虛影逐漸消散，九根石柱轟然倒塌。
當最後一絲血色瘴氣散去時，朝陽恰好升起。凌羽等人站在廢墟上，雖然個個傷痕累累，但眼神卻無比堅定。白若雪撿起半塊玉玨，發現上面的符文已經消失不見。甦瑤擦拭著紅纓槍上的血跡，笑道︰"看來，幽冥教這次是徹底完蛋了。"
柳依卻皺起眉頭︰"未必。剛才那黑袍人身上的蠱蟲，並非我苗疆所有，背後定還有更大的勢力。"凌羽握緊龍吟劍，望著遠方的雲海︰"無論前方還有多少艱難險阻，我們天策府都會守護這片江湖。因為我們是九域蒼生的守護者，這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們的榮耀。"
回程路上，天策府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凌羽走在隊伍最前方，腰間的鎏金虎符與龍吟劍交相輝映。他知道，江湖的紛爭永遠不會停止，但只要天策府的信念還在，九域就永遠有光明存在。而他們，也將繼續守護這片江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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