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東海迷蹤
咸澀的海風卷著暴雨劈頭蓋臉砸下，凌羽握緊船舵，玄鐵斷刃在腰間微微震顫。三桅帆船在巨浪中劇烈顛簸，白若雪死死抓著船舷，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自幽冥谷歸來，她便時常在夢中驚醒，呢喃著墨寒的名字。
"還有十里就到歸墟島！"葉清瑤的身影被雷聲劈碎。她站在船頭，素白衣襟獵獵作響，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此島終年被迷霧籠罩，傳說..."話未說完，海面突然裂開巨大漩渦，無數慘白的手臂從水中探出，死死纏住船身。
"是海鬼索命！"柳依失聲尖叫。凌羽暴喝一聲，斷刃斬出凜冽劍氣，將手臂盡數斬斷。腐臭的黑血濺上甲板，竟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甦瑤揮劍點燃火把，火光照亮海面，只見成千上萬的鮫人浮出水面，它們空洞的眼窩里爬出墨色蠕蟲。
"這些鮫人被下了噬魂咒！"葉清瑤銀針飛射，刺入鮫人眉心，"小心，它們的歌聲能攝人心魄！"話音未落，空靈的歌聲已穿透雨幕，白若雪眼神瞬間渙散，緩緩走向船舷。柳依急中生智，扯下布條塞住眾人耳朵，又將備用船槳狠狠砸向白若雪後背。
劇痛讓白若雪清醒過來，她顫抖著舉起從乾坤鼎旁獲得的玉瓶。瓶中殘留的神秘液體潑出，鮫人發出淒厲慘叫，化作血水融入海浪。凌羽趁機催動船帆，帆船如離弦之箭沖進迷霧。
霧氣中傳來鐘鳴般的心跳聲，歸墟島的輪廓若隱若現。整座島嶼形似巨大的龜甲，嶙峋礁石上布滿古老符文。柳依翻開從天機閣帶出的古籍，突然指著岸邊︰"快看！那些符文和乾坤鼎上的一模一樣！"
眾人棄船登島，卻發現沙灘上插滿銹跡斑斑的斷劍。凌羽撿起其中一把，劍格處刻著天機閣的徽記——這是百年前天策府與天機閣大戰的遺物。葉清瑤蹲下身，指尖撫過沙地上的爪痕︰"島上有比鮫人更可怕的東西。"
穿過一片血紅色的紅樹林，一座巍峨的青銅祭壇出現在眼前。祭壇中央，九根盤龍柱環繞著深不見底的深淵，而在龍首所指的方向，懸浮著半截殘破的鼎身——正是乾坤鼎的下半部分。
"小心！"甦瑤猛地將柳依撲倒。三支淬毒的箭矢擦著頭皮飛過，暗處傳來陰森的笑聲。十二名蒙著青面獠牙面具的人緩緩走出，他們手中的彎刀冒著詭異的藍焰，刀刃上刻著與祭壇符文相同的圖騰。
"東海幽溟教！"葉清瑤臉色驟變，"傳聞他們以活人祭祀，妄圖喚醒海底的遠古邪物！"為首的面具人發出尖銳的怪笑，彎刀一揮，藍焰化作巨蟒撲來。凌羽斷刃迎上，卻發現火焰竟能灼燒內力，虎口瞬間震裂。
白若雪突然發現祭壇邊緣的凹槽與手中殘片契合。當她將殘片嵌入時，整個島嶼劇烈震動，深淵中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爪破土而出，爪尖纏繞著千年古藤，藤條上掛滿森森白骨。
"是幽冥龜！"柳依的聲音帶著哭腔，"傳說它背負著世間所有的罪孽！"巨爪拍向祭壇，眾人四散躲避。凌羽瞅準時機，龍淵九變第八重"龍破九霄"全力轟出，拳風卻如泥牛入海。甦瑤長劍連刺，卻只在龜甲上留下淺淺白痕。
葉清瑤咬破指尖，以血為引畫出古老陣法︰"攻擊它的眼楮！但我們需要時間！"白若雪和柳依立刻點燃隨身攜帶的硫磺粉，刺鼻濃煙暫時阻礙了幽冥龜的視線。凌羽和甦瑤趁機躍上龜背，卻發現龜眼處覆蓋著一層堅韌的角質膜。
"用這個！"柳依拋出從祭壇撿到的隕鐵匕首。凌羽接過匕首，運轉全部內力刺入龜眼。幽冥龜發出震天怒吼，巨尾橫掃，將青面獠牙的教徒盡數拍入深淵。就在眾人以為勝利在望時，龜殼突然裂開，一個渾身纏繞黑霧的身影緩緩升起。
"你們終于來了。"那人聲音仿佛萬千怨魂在哭嚎，"我等這一天，等了三百年。"他抬手一揮，凌羽等人被無形力量束縛。葉清瑤瞳孔驟縮︰"你是...天機閣初代閣主？"
黑霧中的人發出陰森的笑聲︰"準確的說，是被乾坤鼎吞噬的靈魂。當年我妄圖煉化邪物，卻反被其控制。如今，我要用你們的血肉，重塑真身！"他張開血盆大口，深淵中涌出無數黑色觸手。
千鈞一發之際，白若雪胸前的半塊玉佩突然發出耀眼光芒。光芒所到之處，黑霧紛紛消散。柳依趁機將剩余的神秘液體潑向幽冥龜，龜殼上的符文開始逆向運轉。初代閣主發出淒厲慘叫，身體逐漸透明。
凌羽抓住機會，斷刃直取其眉心。隨著一聲巨響，初代閣主的靈魂灰飛煙滅，幽冥龜也緩緩沉入深淵。眾人癱倒在地，卻听到遠處傳來熟悉的馬蹄聲——天策府的援軍到了。
"帶著鼎身先走！"甦瑤強撐著起身，長劍直指追兵。凌羽背起柳依，葉清瑤護著白若雪，四人朝著島嶼另一側狂奔。身後，天策府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其中一支射中凌羽後背，箭頭刻著熟悉的龍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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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處隱秘的海灣，葉清瑤用秘術召喚出一艘小船。船剛駛出不久，歸墟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座島嶼沉入海底。白若雪望著翻涌的海浪，淚水混著雨水滑落——墨寒的秘密，或許永遠都無法知曉了。
小船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三夜，終于在一座荒島上靠岸。眾人在山洞中休整時，柳依發現岩壁上刻著奇怪的圖案︰一個戴著鐵面的武者與幽冥龜搏斗，最終將其封印。更令人震驚的是，岩壁角落寫著一行小字︰"若吾身死，望後人尋得墨玉雙佩，重啟乾坤鼎。"
"墨玉雙佩..."白若雪握緊胸前玉佩，"難道墨寒一直在尋找解封的方法？"凌羽查看傷口，發現箭矢上涂著慢性毒藥︰"不管真相如何，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解藥。天策府不會放過我們，而乾坤鼎的秘密，恐怕才剛剛開始。"
葉清瑤展開從幽冥教奪來的羊皮卷，上面畫著東海深處的神秘島嶼，標注著"九幽淵"三個字。她的臉色凝重︰"傳說九幽淵鎮壓著上古邪物，若乾坤鼎重聚，封印可能會松動。"
甦瑤將最後一塊干糧分給眾人︰"那我們就去九幽淵。無論前方有什麼，我們一起扛。"她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疲憊卻堅定的臉龐，想起七年前與凌羽在戰場上的誓言——生死與共，永不分離。
夜幕降臨，荒島上燃起篝火。白若雪在沙灘上畫出墨寒的模樣，海風卻將沙畫吹散。柳依抱著她輕聲安慰，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凌羽望著星空，握緊斷刃，他知道，這場與命運的較量，遠未結束。
而在天策府的密室中，一位神秘人把玩著另一枚調兵虎符，嘴角勾起冷笑︰"想要阻止我？你們還太嫩了。"他身後的牆上，掛著完整的乾坤鼎圖，圖中鼎內，隱隱有黑影在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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