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會是安全的。”
張夫人有些不願意︰“先暫且不說天花的事情。
你爹知道的，天花爆發的地方，有危險的，不只是天花.......”
張勛一愣，目光轉頭看向張炬。
張炬嘆了口氣︰“你娘說的沒錯，就說大同府，有太平教聚眾作亂。
其他各地，也有太平教的身影。”
“太平教？那是什麼？”張勛身處津州，而且自小也沒有接觸過這個東西，自然不知道。
張炬說道︰“太平教，簡單來說，就是一股專門想要推翻大乾的叛軍。
每逢天災人禍，這太平教就會出現，蠱惑百姓作亂。”
張勛雖然不太明白，但是也大概听懂了一點點。
“你想想，你是帶著朝廷的任務去的。”
張夫人說道︰“那些太平教的人，如何能夠看著你們治療當地百姓，越亂，就越對他們有利！
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什麼手段？”
張夫人作為張炬的原配，這麼多年。
耳濡目染，也明白一些事情。
“你在京城，娘都稍微能夠忍一點。”
張夫人說道︰“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就算是太平教想要亂來，也不敢太明目張膽。
可是別的地方就不一樣了，算娘求你了，別去行不行，你就回津州吧，就算你不想回津州也行，就待在家中也可以的。”
聞言，張勛搖頭︰“娘，孩兒志不在此，孩兒想要和父親一樣，立志救天下百姓。
以前孩兒沒有機會，整日渾渾噩噩的，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如今，終于有機會了，孩兒不想錯過。”
聞言，張夫人臉色刷白。
她帶著祈求的看向張炬，希望張炬能夠說兩句，勸一勸張勛。
“先吃飯吧，再不吃，飯都冷了，等吃完飯再說。”
張炬沒有回答。
張勛見狀，也明白了一些什麼，也是抓起了筷子。
張夫人欲言又止。
卻被張炬握住手︰“夫人，先吃飯吧，你也餓了吧。”
吃過飯之後。
氣氛又有些沉悶了。
張勛並沒有選擇在家住，而是選擇去了黑毒山。
走時，卻是偷偷摸摸的。
甚至都沒有從正門走。
但盡管如此，卻不代表沒有人知道。
“老爺，少爺也已經走了。”
張府管家給張炬稟報。
張炬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隨後，張炬轉身回了臥房。
張夫人在這里正抓著手絹，眼中含著淚，瞧見張炬回來了，抬起頭，問道︰“勛兒走了？”
“嗯。”
張炬點了點頭︰“走了，去了黑毒山。”
“為什麼啊。”
張夫人有些不解︰“你為什麼要默許他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你身為戶部尚書，不可能不知道，太平教那群人，為了作亂，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他們與大乾是死仇，當年太祖再世時.........”
“我知道。”張炬打斷張夫人的話︰“可是，勛兒他畢竟也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你如以前那般，如同培養金絲雀一樣，把他圈養在津州，若是他沒什麼想法倒還好。
可是現在，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也有他自己的志願。”
“可是我們就他這一個兒子啊。”張夫人淚如雨下，道︰“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情，那我們可怎麼辦啊！”
張炬上前，接過手絹，為其擦拭眼淚︰“正是因為我們只有他一個兒子，才要讓他去。
他還年輕，需要磨礪，可是我們，都年老了，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若是他如之前那樣，毫無擔當，如同一個富家少爺一樣無所事事，那麼我們百年之後，他還能有這麼好的日子嗎？”
張夫人也不是不通曉人情，她也明白張炬的意思。
就是想要張勛獨立。
“以前，勛兒沒有這個機會，也沒有這個想法，那麼暫且不說。”
張炬說道︰“可是現在，勛兒有了他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去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應該支持才對。
勛兒有句話說得好，倘若是逢此大難，你不是，我不去，大家都不去，那麼，這天下，就完了！”
說著，張炬輕撫了張夫人的臉︰“好了，別哭了，明日我會親自去一趟黑毒山，會懇請汗王，好好保護他的。”
“嗯.......”
張夫人點了點頭。
...........
次日，張炬早早的起來。
也是直奔黑毒山。
對于張炬的到來。
顧修倒是絲毫不意外。
實際上，昨天晚上張勛回到黑毒山。
顧修就也已經明白了張家的意思。
“汗王，還請善待犬子。”
張炬向顧修行了一個大禮。
“張公無需如此。”
顧修急忙攙扶起張炬，道︰“張勛才智不錯，大有前途，若是可以，我也不希望損失這樣一位大才。
這一次，我也向父皇要了一些禁軍。”
听到禁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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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炬也明白了。
畢竟是關系天下百姓的事情。
大乾皇帝也是十分的重視。
也是不惜派出禁軍護衛。
“那就麻煩汗王了！”
張炬作揖。
“馬上他們就要出發了，張公要不要去看看？”
顧修問道。
張炬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不應該去看的。
因為看了，就會讓張炬心生不忍。
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去看看。
只不過，是選擇躲在遠處看著。
高台之上，顧修在台上演講，算是出發大會了。
這一次出發的人不少，因為一共有四個地方需要去。
而張炬，也是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張勛。
只見張勛戴著口罩，背上背著一個大包，額頭似乎還低落下一滴汗水，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那大包之中帶著許多東西，而且絕對不輕。
想想，以前張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什麼活都沒干過。
可是現在，不但要親赴天花疫病區，還要背著這麼個重的包行進。
張炬內心十分的不忍。
尤其是在看到張勛與其他人強有力的回應。
將生死置之度外。
張炬那蒼老的臉龐上，滑落下一滴滴淚水。
“出發！”
伴隨著顧修的下令。
所有人也分屬四個小隊，各自出發，前往不同的地方。
張炬一直目光注視著張炬的背影，哪怕一直到人影消失了，張炬卻還是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吾兒.......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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