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下？”
張炬扶須一笑︰“若是汗王願意的話，老臣願意賭。
只不過老臣有言在先，老臣家中錢財不多，賭也賭不了多少錢。”
“不需要錢。”顧修笑了笑︰“只需要張公幫我一個忙便可。”
張炬蹙眉︰“汗王，若是違反律法的事情，老臣是不會干的。”
“當然！”
顧修道︰“請張公放心，違反律法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讓張公干的，而要您幫的忙，也只是一個小忙，對您來說，只是一個舉手之勞的事情！
而反之，若是我輸了，我欠張公您一個人情！只要是我能夠做得到的，盡管提！”
張炬扶須一笑︰“那好，那就這樣！”
說實話，他年紀這麼大了，還真是很少與人賭。
如今，倒也是和汗王打起賭起來了。
“不過，張公，說實話，我還是想讓你勸一勸我父皇，讓他別給我那親衛隊長這麼高的官職。”顧修蹙眉道︰“人都是需要磨礪的。”
說實話，他對劉茫這些人的期望很高。
而恰恰是很高，所以，他才不希望一開始就起點這麼高。
張炬搖頭︰“陛下決定的事情，老臣也無能為力啊。”
說著，他看向顧修︰“汗王，或許你不太清楚陛下為什麼要封賞這麼豐厚，這都是有原因的。”
“嗯？”
顧修疑惑。
張炬說道︰“自去年西南叛亂開始，我大乾的軍隊就連戰連敗，甚至連一開始的主帥都被殺了。
如今，前線主帥趙飛，雖已經到了雲貴數月，可是一直沒有有效的戰果，甚至還略有小敗。
叛軍的實力是越來越強，這對于朝廷來說，有著巨大的壓力！”
听完這一番話，顧修仿佛明白了什麼。
“張公的意思是說，不是山地營打了這麼一場大勝仗，父皇封賞豐厚，而是說，是朝廷需要這一場大勝？所以父皇才會獎賞如此豐厚？”
對于顧修這一點就通，張炬也是十分佩服。
“汗王才智，老臣佩服。”
張炬說道︰“的確，西南敗仗太多了，所以繼續一場大勝安穩人心，讓朝中的一些人不再覺得西南不可平定。
而有了這一場大勝，西南的平定，也是指日可待。”
顧修徹底明白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忙于防疫，倒是也疏忽這些了。
“只是，有一句話，老臣不知當講不當講。”張炬說道。
顧修道︰“張公有話便說，我听著。”
張炬道︰“這一場勝仗，雖說是一場勝仗，但是戰報卻太過大了。”
此言一出。
顧修蹙眉。
一旁的顧余更是有些不解︰“張師，你這話有歧義啊，難不成你的意思是說，那戰報有假不成？
謊報戰報，可是要殺頭的！”
而且殺得不止一個！
這種事情，除非是有著巨大的利益，一般人是不會干的。
“是真是假，老臣也不知道。”張炬搖頭︰“但是老臣希望，那戰報是真的，只是，奈何戰報之中的數字太大了。
不是老臣貶低，而是山地營只有三千人，就算是由汗王您的親兵親自負責訓練，可是也才不過一兩月的時間，再訓練，除下了您的親兵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新兵。
就這，打出這般大勝，的確讓人很不能理解。”
“不應該吧。”顧修蹙眉。
張炬說道︰“這一份奏報是由當地布政司直接送到陛下御案前的，實際上，戰報，應當不止這一份，應當還有錦衣衛，前線主帥趙飛，以及監軍太監的戰報。
一共四份！”
張炬說到這里，也已經十分明白了。
就是在告訴顧修。
如果是真的，那麼四份戰報，都應當是一樣的。
可若是其中一份與其他的不一樣。
那麼，這其中就耐人尋味了。
“老臣也沒別的意思。”
張炬說道︰“只是提醒汗王一句，最好小心一些，莫讓有心之人可乘之機，畢竟，這非比尋常！”
顧修明白。
朝廷需要這一場大勝。
尤其是皇帝都親自下令嘉獎了。
可若是到時候爆出來這是假的。
那麼可能就會讓天下人恥笑，甚至連皇帝的臉都給丟盡了。
而這件事情的直接受益者就是顧修。
哪怕顧修沒有從中操作，那麼只要確認是假的，那麼損的，也是顧修的勢力。
顧修道︰“這戰報，我也沒資格提前查閱啊。”
張炬道︰“只是提醒汗王提前做好準備，若是有誤，最好提前分割。
想來應該這一兩日所有的奏報，都會送至陛下的御案前了。”
顧修明白了。
“老臣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告退了。”
張炬隨後向顧修行了一個大禮︰“汗王，方才在尚書房內沒機會，在這，老臣代天下百姓向您道謝一番......天花疫病，讓我大乾自立國以來，蒙受了巨大損失。
如今有了您的疫苗，往後，天花再也不可怕了，您就是當世聖王！”
張炬的夸贊，讓顧修覺得，累一點，似乎也沒什麼。
雖然顧修的想法一直以來都是擺爛，過好自己的好日子。
但是伴隨著時間的變化。
總是有一些事情讓顧修不得不出手。
無論是番薯，還是現在的天花。
他都選擇去做。
“張公言過了。”
顧修一笑，道︰“古人雲︰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我，不都是瀚海一粒，盡我所能而已！”
張炬全身一震︰“汗王這等為國為民的精神，老臣欽佩！”
張炬走了，去忙了。
哪怕是剛剛痊愈，卻也是耐不住在家中修養，依舊要回戶部處理事情。
“十四弟啊，我倒是第一見張師這樣稱贊一個人。”
顧余有些羨慕道︰“小時候啊，我為了讓張師覺得我厲害，夸贊我兩句，我提前備好古詩文，可是最後，背出來了，張師卻也只是嗯一句，沒有任何夸贊。
倒是你，一個連詩詞都背不出來的家伙，居然能夠讓張師如此夸贊。”
顧修嘴角一抽，說誰不會背古詩文的。
若非是顧修不想去參和，直接當場背誦一個唐詩三百首給你！
震掉你的大牙。
而且，丫的，是誰一直傳自己什麼都不懂，古詩文都背不出來的。
顧修總感覺，有顧余一份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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