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依偎在韋小寶身旁,輕聲問道“小寶,見不到那位高僧著實可惜。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才能見到順治帝呢?”
韋小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湊到雙兒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山人自有妙計。這清涼寺的布局,我早已了然于胸。老皇爺就住在寺中最僻靜的一間禪房里。咱們不敲山門,不驚凡僧,等到夜深人靜,便神不知鬼不覺地‘飛’進去。”
“嗯,”雙兒毫不猶豫地點頭,眼中滿是信任,“都听小寶你的。”
月上中天,銀輝如練,將古寺的飛檐斗拱勾勒出清冷的輪廓。這正是行動的最佳時機。韋小寶與雙兒對視一眼,兩人身形同時一晃,如兩只靈巧的夜梟,悄無聲息地掠過寺牆。他們的身法輕靈飄逸,足尖在瓦片上輕輕一點,便借力騰空,落地時更是悄無聲息,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
一入寺內,韋小寶便施展出了他那神鬼莫測的“凌波微步”。這門步法在他腳下,已不僅僅是簡單的身法,更是一種藝術。他拉著雙兒的手,兩人在錯綜復雜的回廊與庭院間穿梭,身影忽左忽右,飄忽不定。那些巡夜的和尚,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一道微風吹過,或是一片落葉飄零,卻從未察覺到有人已從他們身邊安然走過。這已非單純的輕功,而是對空間、光影與人心洞察的極致運用。
片刻之後,他們便來到了寺院最深處的一間禪房前。這禪房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竹林之後,遠離塵囂,卻也透著一股與世隔絕的孤寂。
韋小寶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那扇虛掩的木門。
“吱呀——”
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幾乎是同時,一道黑影如猛虎下山般從門後撲出,伴隨著一聲暴喝“何方賊人,敢擾佛門清淨!”來人正是行顛和尚,他手中的沉重禪杖帶著一股剛猛無匹的勁風,直取韋小寶面門。
韋小寶卻是不慌不忙,他早已料到這忠心耿耿的護法會有此一擊。他腳下微錯,身形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滑出半尺,那勢大力沉的一杖便擦著他的鼻尖掠過。趁著行顛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韋小寶右手食中二指並攏,快如閃電般在行顛和尚的肋下、肩頭連點數下。
行顛和尚只覺得渾身一麻,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更別說開口呼喊了。他眼中滿是驚駭與憤怒,卻只能發出“ ”的喉音。
解決了這個最大的障礙,韋小寶這才將目光轉向禪房深處。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一位面容清 、寶相莊嚴的老僧正閉目趺坐,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突襲與他毫無關系。他,便是看破紅塵、一心向佛的順治帝,如今的行痴和尚。
韋小寶拉著雙兒的手,神情瞬間變得無比恭敬。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朗聲道“微臣御前侍衛副總管韋小寶,叩見老皇上!恕臣驚駕之罪!”
行痴和尚緩緩睜開雙眼,那雙曾經銳利如鷹、洞察朝堂的眼楮,此刻只剩下如古井般的平靜與淡然。他看著跪在地上的韋小寶,聲音平和而悠遠“兩位施主,請起。貧僧早已不是什麼皇上,不過是佛門一介苦行僧,‘行痴’二字便是我的名號。皇家禮數,于我已是浮雲。施主不必多禮。”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既已遁入空門,便將此身此心皆付與佛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的命數當絕于此,那便是佛陀的旨意,又何必刻意躲避,徒增業障?”
韋小寶卻依舊跪著,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行痴,一字一句地說道“老皇上,話雖如此,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活著,才能了卻心願,才能為善去惡。難道……您就真的不想知道,關于太後,還有您心愛的端敬皇後董鄂妃,她們的事嗎?”
“端敬皇後……”這四個字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行痴和尚塵封的心扉。他那平靜無波的眼中第一次泛起了劇烈的波瀾,趺坐的身姿也微微一顫,聲音不再淡然,而是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顫抖“你……你說什麼?此事……你從何處听來?”
“是海大富,他與太後對質時,微臣恰好在場,無意中听聞。”韋小寶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他趁熱打鐵,將那段驚心動魄的宮廷秘史和盤托出“海大富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查清此事,可惜……他已經被太後殺人滅口了。但他臨死前,已經將您交代的事查得水落石出。太後她,先是設計害死了榮親王,接著又殘忍殺害了端敬皇後!事後,為了掩蓋罪行,她更是殘忍地殺害了端敬皇後的妹妹貞妃,以及……當今小皇帝的親生母親!”
“什麼?!”行痴和尚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那雙平靜的眼楮里燃起了滔天怒火,那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最深沉的悲憤與痛苦。他雙手緊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胸膛劇烈起伏,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那個賤人……那個蛇蠍毒婦!朕……我真該一早就廢了她,將她打入冷宮,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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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見狀,心中暗嘆,又接著投下了一顆更重磅的炸彈“太後為了徹底滅口,在她殺了海大富之後,還用了一門陰毒至極的武功——‘化骨綿掌’,將海大富的尸骨化為一灘血水,毀尸滅跡。”
“化骨綿掌?”行痴和尚的怒火稍稍一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疑與不解。他抬頭望向韋小寶,眼中滿是困惑“太後她……她怎麼會武功?”
韋小寶見行痴和尚已被徹底激怒,心中知道時機已到,便不慌不忙地拋出了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籌碼。他躬身一揖,語氣沉重而誠懇,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重“老皇上,這其中的諸多隱情,微臣確實無法盡知其詳。但微臣親耳听見,那太後在殺了海大富之後,對心腹說了句‘一不做,二不休’。她……她竟已派出了心腹死士,正星夜兼程,趕往五台山,意圖對您不利!”
他頓了頓,觀察著行痴和尚臉上驟然凝固的表情,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不僅如此,她還言道,為了永絕後患,坐穩江山,連……連小皇帝,她也要一並下手,另立傀儡!”
“什麼?!”行痴和尚如遭雷擊,整個人從蒲團上猛地一顫。他方才的滔天怒火,此刻竟化作了一股冰冷的絕望,直沖天靈蓋。他閉上雙眼,嘴唇劇烈地顫抖著,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自責與悔恨。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那雙曾經看透生死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無盡的悲涼與痛苦。
“唉……這都怪我,都怪我啊!”他長嘆一聲,那嘆息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氣,聲音沙啞而蒼老,“是我一時糊涂,因情生恨,看破紅塵,遁入空門,才將這萬里江山,將我那可憐的孩兒,都交到了那個毒婦手中!是我,是我鑄成了這天大的錯啊!”
韋小寶見狀,立刻上前一步,言辭懇切地說道“老皇上,過去之事,追悔無益。當務之急,是保住您和小皇帝的性命!小皇帝雖然年幼,但他心地純良,愛民如子,實乃一代仁君的苗子。他若有個三長兩短,這大清江山必將大亂,到時受苦的,還是天下蒼生啊!微臣最擔心的,便是太後會用您來要挾小皇帝,讓他束手就擒,屆時君臣父子,都將落入那毒婦的掌心!”
這番話,句句都說到了行痴和尚的心坎里。他身為一個父親,怎能不心疼兒子?他身為一個曾經的帝王,又怎能不顧念江山社稷與黎民百姓?佛家講慈悲,可眼睜睜看著親生骨肉和萬民陷入水火而無動于衷,那便是最大的不慈悲!
他眼中的迷茫與掙扎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然的光芒。他看向韋小寶,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信任“韋施主,多虧你一語驚醒夢中人,點破了這其中的殺機。若非你今晚前來,朕……不,貧僧只怕已誤了大事,鑄成千古之恨!”
他不再猶豫,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卻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威嚴“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離開此地。韋施主,煩請你解開行顛師弟的穴道,他武功高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好 !”韋小寶精神一振,立刻應道。他身形一閃,已來到行顛和尚身前,手指如電,在行顛身上幾處大穴上迅速拍過。
“ ……”行顛和尚悶哼一聲,只覺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被封住的穴道瞬間解開。他活動了一下手腳,雖然依舊不能言語,但那雙怒視著韋小寶的眼楮,已經從之前的殺氣騰騰,變成了驚疑不定。他轉頭看向行痴和尚,見師父眼中已有了決斷,便不再多言,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將禪杖牢牢握在手中,一副隨時準備護法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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