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吳曦府邸的飛檐翹角在月光下勾勒出鋒利的剪影。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前廳的琉璃瓦,故意踩碎了一片屋瓦。
“什麼人!”府中兩名護院高手聞聲而動,身形如電射向聲源處。
黑影在前廳屋頂稍作停留,待兩人逼近,才縱身一躍,向府外掠去。
“竟敢深夜擅闖太尉府,追!”
兩名高手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他們沒注意到,就在同一時刻,另一道縴細的黑影從後院廂房悄然閃出,借著樹影的掩護,向府中後院最深處的宗祠方向潛行。
唐憐兒緊了緊臉上的黑巾,只露出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她身形輕盈如燕,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巡邏家丁的視線。
夜行衣包裹下的身軀緊繃著,心跳卻異常平穩。
“吳家宗祠……”唐憐兒在心中默念,目光鎖定前方那片幽深的竹林。
韓牧則是偷偷在暗處觀察著今夜吳府里發生的事,韓牧也是極為好奇,這吳曦剛剛入府才不到十年的美艷小妾,居然還是一個帶刺的玫瑰。
夜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警告來者止步。
唐憐兒停下腳步,仔細觀察四周,竹林入口處,兩尊石刻士兵像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手持長矛,栩栩如生,唐憐兒從腰間取出一枚銅錢,屈指一彈,銅錢劃破夜空,落在石像之間的青石板上。
“ 嗒”一聲輕響,石像紋絲不動,唐憐兒嘴角微揚,正欲前進,忽然耳尖一動,捕捉到身後極輕微的衣袂破空聲,她身形一頓,屏息凝神,卻再未听到任何動靜。
“錯覺?”她暗自搖頭,唐門暗器功夫講究耳聰目明,她對自己的听力有絕對自信。但此刻不容多想,她必須抓緊時間。
唐憐兒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竹林。
就在她走入石像矗立的地方後,腳尖剛觸及地面的剎那,異變陡生,四周的石像突然轉動起來,原本靜止的石刻士兵竟如活物般移動,長矛交錯,封死了所有去路。
“還是沒躲過這石像陣!”唐憐兒瞳孔驟縮。
她早听聞吳家宗祠外設有古老陣法,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精妙的機關。
一尊石像揮矛橫掃,她急忙後仰,長矛擦著鼻尖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面頰生疼。
唐憐兒不敢遲疑,施展唐門身法,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在石像攻擊的間隙中閃轉騰挪。
一尊石像舉矛下劈,她側身避過,順勢踏在石像膝蓋借力躍起,另一尊石像橫矛攔截,她腰肢一扭,竟從矛桿下方滑過。
汗水浸透了後背,唐憐兒心中暗驚,這陣法變化無窮,若非唐門身法精妙,恐怕早已命喪于此。
就在她力竭之際,終于窺見陣法運轉的一絲規律,東北角兩尊石像交替時有剎那空隙。
“就是現在!”唐憐兒抓住時機,足尖點地,身形如箭般射向那處空隙。
石像長矛在她身後交錯,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卻終究慢了一步。
穿過石像陣,唐憐兒單膝跪地,胸口劇烈起伏,她回頭望去,那些石像已恢復原位,仿佛從未移動過。
月光透過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勾勒出一條通往宗祠的小徑。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喘息之際,一道青影如煙般掠過石像陣,那些石像甚至來不及反應,那道身影就已穿過陣法。
韓牧立于竹梢,靜靜注視著下方唐憐兒的一舉一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唐門身法果然名不虛傳。”韓牧心中暗道,身形卻如落葉般無聲飄下,始終與唐憐兒保持十丈距離。
唐憐兒調整呼吸,繼續前行,穿過竹林,一座古樸的宗祠赫然眼前。
黑瓦白牆,飛檐斗拱,門楣上“吳氏宗祠”四個鎏金大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奇怪的是,宗祠門前竟無一人把守。
“這就是吳家宗祠了……”唐憐兒心中警惕,卻仍邁步上前,她輕推宗祠大門,厚重的木門竟無聲開啟,仿佛在等待她的到來。
吳氏宗祠的大堂肅穆而莊嚴,高聳的梁柱間仿佛仍回蕩著鐵馬金戈的余響。
宗祠內燭火長明,香爐中青煙裊裊。
堂上兩尊塑像巍然矗立。
涪王吳 按劍而立,眉峰如刃,雙目沉凝如淵,鎧甲上每一片鐵葉都似浸過寒霜,透出當年和尚原上箭雨洗不去的凜冽。
信王吳 則橫刀立馬,戰袍翻卷如怒濤,左臂微抬似在喝令三軍,連青銅鑄就的須髯都似挾著大散關外的朔風。塑像腳下的青磚地泛著冷光,恍若映出仙人關血戰時的月影,那鎏金戰靴踏處,隱約有金戈相擊之聲破空而來。
香案上繚繞的煙絲纏繞著塑像的甲冑,給鐵色鍍上一層流動的暗芒,更顯得二人目光如電,仿佛隨時會震碎周身香火,再度提刀跨上隴蜀的蒼山。
宗祠四壁懸掛的弓囊箭袋在陰影中微微顫動,似與塑像吞吐的殺伐之氣共鳴。
唐憐兒僅僅看了一眼塑像便目光一轉,她無心觀賞宗祠里的其他陳設,迅速在四周牆壁上摸索起來,她縴細的手指劃過每一塊磚石,不放過任何可能的機關。
韓牧隱在梁上,看著她熟練的動作,眉頭微皺。
“她在找什麼?”
“吳曦府上,究竟有什麼值得讓唐門的人,不惜委身為妾也要得到的東西?”韓牧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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