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院的地下石室幽暗潮濕,唯有牆角一盞長明燈搖曳著微弱的光芒。
韓牧盤坐在石室中央的青石板上,雙手捧著那本傳說中的易筋經,指尖微微發抖。
面對少林寺的鎮派之寶,韓牧先是鎮定下來,他很清楚,此刻石室之外,包含少林方丈苦乘在內的五大高僧正守在門外。
他此前因為先天功真氣忽然發生異變,導致體內真氣逆流,經脈如被鐵水澆灌般堵塞凝固,渾身沒有半點內力。
眼下,他只有三天時間,他必須靠著這三天時間,利用易筋經來打通渾身經脈,從而恢復內力。
“听說這易筋經能重塑經脈,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希望你能給我奇跡吧!”
韓牧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泛黃的經書,他閉上眼楮,腦海中回想方才浮現的那些圖畫。
那些圖畫就如同是活動的小人一般,在他腦海中擺出一個個招式。
易筋經雖然經文字字如金,佛理也是深奧,但韓牧草草掃過那些晦澀的佛門偈語,他並不打算以文字內容去參悟,他的腦海里,易筋經上第一個圖案瞬間放大。
只見圖中僧人擺出一個奇特的姿勢,四肢扭曲如藤蔓,脊柱卻挺直如松。
第一式“韋陀獻杵”,看似簡單,卻要求全身肌肉骨骼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韓牧微微皺眉,試著模仿圖中姿勢,沒有內力支撐,他的肌肉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關節 作響,面對著這高難度動作,韓牧只能咬牙堅持著,汗水很快浸透了單薄的衣衫。
然而,才僅僅維持了七個呼吸,他就因為大汗淋灕地下而癱倒在地。
“我去,這就是易筋經的修煉法門?”
“如此顛倒,和我們玄門功法果真是截然相反呀!”
韓牧坐在地上休息,這才剛開始第一個招式而已,他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堅持不下去。
曾經的他面對百丈懸崖都能如履平地,如今卻連一個靜態姿勢都難以維持,韓牧無奈的探出一口氣。
看來,一旦沒了內力加持,和一個普通人還真是沒有多少區別。
“再難也要堅持。”
下一刻,韓牧咬緊牙關再次爬起,百倍武學天賦讓他在失敗中迅速調整,腰再下沉三分,肩膀放松,呼吸與姿勢配合。
時間在黑暗中流逝,韓牧忘卻了饑餓與疲憊,一遍遍重復著經書上的十二個姿勢。
不知不覺間,他的汗水浸透衣衫,在青石板上積成一灘水窪,他的肌肉因過度拉伸而顫抖,皮膚下隱約可見青紫色的淤血。
“第七百六十四次……”韓牧在心中默數。
當完成第十二個姿勢的瞬間,他突然感到脊椎末端傳來一絲微弱的暖流,極度的痛感從身體里的每一個地方滲透和傳出。
韓牧一直在咬牙堅持,忽然,他感覺到方才身體里發生的一絲變化,他繼續咬牙堅持易筋經的招式來。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他忽然感覺到此前堵塞的丹田處,竟然傳來一絲微弱的溫熱,如同寒冬里的一星火苗,那熱量極其微弱,卻讓他渾身一震。
“這種感覺是……?”韓牧瞳孔驟縮。
自武功盡失後,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體內能量的流動,那暖流細如發絲,卻頑強地沿著脊柱向上攀爬,經過命門穴時微微一頓,然後繼續上行。
“果真有反應!”韓牧精神一振,繼續按照經書指引調整呼吸。
漸漸地,那絲熱流開始沿著他干涸的經脈緩慢流動,每經過一處穴道,都像鈍刀刮骨般疼痛。
“呃啊——”韓牧悶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那熱流行至手太陰肺經的中府穴時,遇到了頑固的堵塞,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他的視野開始模糊,卻仍死死咬著牙關。
“不能停……不能停……堅持就是勝利……”韓牧在心中默念,他感覺到中府穴處仿佛有一層堅冰,而那絲熱流正如同春日暖陽,一點點融化著這層阻礙。
希望之火在胸中燃起,韓牧不顧渾身酸痛,立即開始第二輪練習。
這次他更加專注,每個動作都力求與圖畫分毫不差,漸漸地,他進入一種玄妙狀態,明明沒有內力,身體卻仿佛自有記憶,動作越來越流暢。
石室中沒有晝夜之分。
當韓牧完成第九輪練習時,他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堵塞的經脈中,無數細小的“冰磧”開始松動,易筋經在他體內似乎產生了一道勁力,那道勁力瞬間在他體內爆炸開來。
“啊!”韓牧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摳入石板縫隙。
此刻,他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螞蟻在爬行,那感覺又痛又癢,最劇烈的疼痛來自丹田處,原本凝固如鐵的氣海此刻如同被重錘敲擊的冰塊,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忽然,一聲幾不可聞的“ 嚓”聲在他體內響起,中府穴的堵塞被沖開了,熱流瞬間壯大了一分,歡快地奔涌向前。
韓牧瞪大眼楮,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隨著修煉的深入,越來越多的穴道開始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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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牧體內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革命,原本淤塞的經脈逐漸被打通,干涸的河床重新迎來了活水,他驚訝地發現,每沖破一處穴道,新生的內力就會變得更加精純。
石室外的菩提院內,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一夜,苦乘和苦悲、苦覺、苦戒、苦觀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石室外的佛堂中。
就連達摩院和羅漢堂的諸多武僧還以為少林寺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少林寺方丈和達摩院首座、羅漢堂首座、般若堂首座、戒律院首座菩提院首座,居然在菩提院內已經閉院一天一夜。
石室內,韓牧已經達到人體疼痛的極限,他依舊牢牢堅持著一個倒立的姿勢。
就在韓牧即將昏厥的瞬間,一聲只有他能听見的“ 嚓”聲響徹在他腦海,似乎猶如一道電流一般在他大腦中閃過,隨即他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感覺,那些已經消失已久的先天功真氣正在從他的所有經脈中游動。
奇異的是,這些暴走的真氣並未傷害經脈,反而在流經各處要穴時,被易筋經塑造的新路徑所引導,道家的真氣與少林易筋經竟完美融合,真氣每循環一周,就凝練一分。
韓牧瞬間擺出經書中最後一個姿勢——“羅漢歸元”,他的呼吸變得綿長深遠,一呼一吸間竟有淡淡白氣從鼻端溢出。
第二日上午,少林寺的後山竹林禪院內,一陣下風呼呼將竹子吹得連連擺動,林舟兒所在的禪院內,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吱吱——”
林舟兒走出禪院,將禪院柴門輕掩,她回首望了一眼檐角懸著的銅鈴,風過處,鈴聲清越如梵唱,她素白的裙裾掃過石階上零落的槐花,腰間絲絛垂落三寸流甦,隨步輕晃,恍若一段流動的月光。
走出禪院後,她看了看旁邊不遠處韓牧的禪院,瞧著禪院並沒有韓牧的蹤跡,她低頭抿唇,將佩劍換到左手,右手輕輕拂去了肩頭不知何時沾上的菩提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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