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些時候,總督府內的槍聲終于停了下來。
大樓正面那些斑駁的彈痕在夕陽下泛出暗紅的痕跡,仿佛還在講述著白天那場慘烈的戰斗。
硝煙未散,空氣中仍彌漫著刺鼻的味道,但屬于鬼子的聲音,已經徹底從這棟建築中消失了。
總督府的大門早已炸開,厚重的銅門倒在台階上,一半埋在瓦礫與塵灰中。
團長喻大維沿著樓梯往上,牆面上滿是彈孔與爆炸留下的黑痕,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日軍的尸體與散落的軍用物資,幾名工兵正在仔細排查是否還有未爆炸的手雷或地雷。
突然上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位醫護兵抬著擔架從樓梯上下來,喻上校趕忙側身避讓,定楮一看,擔架上的正是他派去護旗的下士韓志遠。
看著臉色蒼白如紙,但好歹還能呼吸的韓志遠,喻上校伸手把住擔架邊緣,用力道︰“好小子,沒給咱丟臉。我保證,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將載入史冊,你們的功績必將永世長存!”
腿部受傷,失血過多的韓志遠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再然後是下樓梯的是背著已經被打成破爛的步話機,一瘸一拐的陳鳴,以及參與戰斗的其他戰士。
“立正,敬禮!”喻大維站在樓梯上,率先向這些勇士致敬。
其他官兵也停下手中動作,一齊向他們敬禮。
鬼子的最後抵抗沒有持續太久。
他們已彈盡糧絕,士氣崩潰,殘存的兵力在數次反撲未果後,只得倉皇突圍,南逃至港口防線。
老鬼子土肥原賢二始終沒有出現在總督府,他似乎早有準備,在戰斗打響前就逃入了靠海的要塞工事中。
那是約翰人耗費數千萬金磅修建的鋼筋混凝土要塞,全是永備工事,即便比不上高盧人的馬奇諾防線,也差的不遠。
雖然主要炮台射界都朝向海面,但正面硬啃依舊艱難,一旦死守,短時間內確實難以強攻。
齊泉視察地形過後,還是決定走零敲碎打、慢慢啃的路子。
並不著急的他清楚,這幾千困守在要塞的殘兵已如甕中之鱉,水電糧彈皆缺,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10月2日,中秋佳節剛過,齊泉下令全軍暫時休整,圍而不打,穩住戰線,以養精蓄銳。
幾天後,他站在高處,手持望遠鏡望著眼前這棟方才被攻克的殖民地權力象征——獅城總督府。
“樓頂上干嘛呢?”他掃了一眼,那邊正圍著一群人,旗幟高揚,熱鬧非凡。
副官立刻答道︰“報告!是宣傳科的人,他們把之前率先插旗的兩位戰士找了回來,準備重新升一次旗,拍照宣傳,發回後方。”
齊泉點點頭,心中不無感慨。
之前那場戰斗激烈異常,護旗部隊付出巨大犧牲,幾乎全軍覆沒,最終只有通信兵和護旗兵頑強抵達樓頂,冒著炮火升起了安民軍的軍旗
。那一刻,不僅鼓舞了前線的戰士,也在心理上摧垮了鬼子殘余的斗志,可謂為最終勝利奠定了基礎。
“好啊,好好拍!”齊泉笑著道,“拍得威風八面一點,把這場勝利傳回國內,也給我們南洋本地的父老鄉親們看看,咱們安民軍可是能把鬼子趕下海,把這些殖民者的象征建築都能攻克的正規軍!”
“好啊!好好拍!拍的威風八面一點!”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記著,回頭寫個嘉獎令,把護旗那個班,掩護他們那個排,全體報上來,一個不少,全體嘉獎,我親自為他們申請勛賞!”
接著自然是入內觀看總督府這新打下來的戰利品。
良久,齊泉望著這座建築,又道︰“這總督府里頭怎麼樣?”
“豪華得很!”副官頓了一下,語氣復雜,“即使經過戰火摧殘,也依舊金碧輝煌,約翰人是真下了血本啊。”
“那我看,這宣傳也不能只在後方嘛,我們前線的戰士們也需要宣傳鼓勁。這獅城總督府之前是鬼子在南洋的大本營,無數南洋華人的苦難都來自于此。
現在正好是全軍休整,不如讓各部隊輪流來參觀一下。”
齊泉忽然說道,眼神堅定︰“讓大家都看看,他們流血流汗拿下來的東西到底值多少。”
副官猶豫了一下︰“這...人多了怕破壞,畢竟是棟老建築,里面很多珍貴陳設...到時候上面會不會?”
齊泉擺手打斷︰“怕什麼?這是勝利者的權利!兄弟們沖上去,死了那麼多人,就算只看一眼,也值了。”
“要我說,不僅這總督府要給大家看看,等打上那鬼子的櫻花島,讓張總司令帶我們把那個什麼招核天蝗的皇宮也打下來,到時候咱們安民軍幾十萬弟兄,都要排隊進去參觀!”
很快,安民軍第一批輪換部隊開始進入總督府內參觀。
這是一座融合約翰古典與南洋風情的殖民官邸,大理石雕花廊柱高聳入雲,拱形穹頂之上仍殘留著精致浮雕與油畫,即便幾處被炮火剝落,依舊透出濃烈的殖民者奢華氣息。
長廊兩側陳列著成列的實木家具、描金銅器、身毒的象牙制品、從婆羅洲販運來的紅木雕屏和絲綢掛毯,自知無處可逃的鬼子這次沒有轉移它們,而是自暴自棄的將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留在那里,被戰火摧殘。
眾戰士們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走走看看,眼里都帶著興奮和好奇。
在一間豪華會議廳內,昂貴的實木座椅都被打翻在地,偶爾還能看到手榴彈爆炸的痕跡,但戰士們卻毫不在意。
不少官兵走進一樓大廳便駐足不前,一名來自華僑義勇隊的上士低聲感慨︰
“咱們祖祖輩輩在南洋討生活,哪敢想咱這輩子還能踏進這種地方?以前來這門口都要咱們這些華人可是要向白人脫帽鞠躬的,現在我還能踩著泥腳進來了,哈哈哈!”
另一名戰士則更直接,扶起一把扶手椅,也不在意上邊的灰塵和血跡,一屁股坐在可能屬于哪位殖民者或是鬼子大官的豪華椅子上,還學著洋人翹起腿來,樂呵道︰
“誒你說,要不是這軍服沒來得及洗、太髒,我都想拍張相片回家了。”
周圍一陣哄笑,多日來的戰斗導致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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