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熱鬧非凡的征兵點,張弛點上一支駱駝煙,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目光落在那些摩肩接踵的年輕人身上,心中感慨萬千。
他輕聲說道︰“戚繼光你知道吧?他的戚家軍並沒有依賴那些衛所老兵,而是重新征募烏鎮的農民和礦工,為什麼呢?”
熟讀各種史書的張廣松立刻應到︰
“因為明末沿海衛所兵皆不堪用,而那些烏鎮礦工因為整日在礦井中一同勞作,天然更團結。”
張弛點點頭︰“你看,你這不是很清楚嘛。”
他繼續道︰“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新兵完成基礎的步兵訓練只需要三個月,而想要改正那些老兵吃喝嫖賭抽的惡行需要可不止三個月。”
“之前我們勢力薄弱,為了應對鬼子自然需要大量的招收那些收容處里的老兵,來盡快形成戰斗力。你說說,最近下邊報告上的士兵們偷雞摸狗、不守紀律的報告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張廣松作為首席秘書,各種報告自然都是由他優先審理,再呈給張弛,小小的秘書處儼然變成了軍機處。
他自然也知道自從戰勝了鬼子的三路圍攻,這 212 師上下就驕縱起來了,不少老兵開始犯下外出吃飯不給錢、調戲婦女、打架斗毆、賭博等惡行。
張弛嘆了口氣,語氣中透著無奈︰“所以說,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大量吸納那些老兵,咱們的部隊很快也就會變成白黨那樣,腐朽不堪的。”
對于這種現象,張弛知道是必然的,一群無所事事的健壯青年,閑下來就會惹是生非。
“我在想,要不要建立個西冰庫大酒店,好好整治一下軍紀呢?”張弛自言自語,眉頭緊鎖。
又來了,領導嘴里的完全不知道含義的新名詞。
張廣松知道,自家大領導嘴里時不時就會冒出一些他根本沒听過的名詞,什麼西冰庫大酒店,什麼大辦,什麼三日凌空,什麼賦能,什麼互聯網等一系列他听不懂的話。
這時候一頭霧水的他就只能一臉傻笑。
“一張白紙才好作畫,因此大量征募新兵,另起爐灶才是更好的方法啊。”張弛掐滅香煙,惆悵的對張廣松說。
身在勃固,他的主要支持者就是當地僑民和南洋各大家族,所以他沒有把白黨老兵短時間內變成‘解放戰士’的能力,因此只能是多征募‘良家子’,試圖建立一支戚家軍、岳家軍那樣的紀律嚴明的部隊了。
“對了,你記得留意一下,軍中哪個中層軍官比較死板,人緣比較差的那種,我需要個憲兵隊司令。”
思前想後,張弛還是下定決心找一個海剛峰那樣的直人,負責狠抓 212 師的軍紀,小惡小懲、大惡大懲一番,不然這些新征募的士兵早晚也得被老兵們帶壞。
新編 212 師,听名號是個超級雜牌師,畢竟編號都過200了,然而最近報紙上 212 師的名氣可不小。
一舉圍殲了鬼子兩個聯隊,擊斃了鬼子大佐二人,繳獲了鬼子聯隊旗旗桿的殘骸的報道使得 212 師的官兵們在民間已經變成了力大無窮、刀槍不入,能夠一人消滅數十小鬼子,類似阿什塔特的超級戰士了。
因此 212 師師長親自前來征募新兵的消息很快點燃了春城百姓的熱情。
然而前晉省鐵廠爐前班大班焦胡對此卻有些不屑。都是群不諳世事的娃娃罷了,熱情能當飯吃?能打死鬼子?
年愈三十,有妻有娃的焦胡此刻只想找份能夠糊口的工作,養活自己一家子。
沒錯,他焦胡又成為無業游民了。
先是他之前工作的晉省鐵廠被鬼子佔據了。
接著他逃到鍔省,然而很快漢陽鐵廠也被鬼子佔領了。
于是他又逃到山城,進入了一家小鐵廠。
沒想到,這家小鐵廠前一陣又破產倒閉了。戰爭年代鐵廠能破產倒閉,就是這麼離譜)
于是他又來到了春城找工作。
看著熱熱鬧鬧的 212 師春城留守處招兵點,早上只喝了一碗涼水、餓著肚子的焦胡在饑餓的驅使下,還是走向了征兵的隊伍。
這老總讓人打仗賣命,總得先發頓飽飯吧?
想著骨瘦如柴的兒子,焦胡接過登記表,懷著上刑場的心情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焦胡?”
“哎,老總,我是我是。”盡管打心眼里瞧不起當兵的,焦胡面對這些穿軍裝的人總是畏縮的。
“你以前干過鐵廠?”
“哎,在老西的鐵廠干過,我還是班頭呢。”
“那你來錯地方了,去隔壁,那邊招工,待遇比當兵更好。”
“啊?”
焦胡拿著那張登記表,迷迷糊糊的來到了隔壁門可羅雀的小院,里邊只有一老一少兩個戴眼鏡穿西裝的人坐在桌子後喝著茶水。
焦胡小心翼翼的打斷了二人,將登記表遞了過去。
“上料的?放渣的?還是負責鼓風的?”那老者抽出一支帶過濾嘴的駱駝香煙,遞給焦胡,直接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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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是放渣的,我跟你說,不用溫度計,那個鐵水一流出來,我通過亮度就能判斷成不成。”說起工作,焦胡抽上香煙,高談闊論起來。
交談了半刻鐘,確定了面前這人是有真本事的,那老者笑著說︰“恭喜你,焦工,你被錄取了。”
“錄取了?哦,就是要我了是吧?那你們待遇如何?”焦胡甚至都沒問要自己去哪里工作,在他看來只要不是給鬼子工作,去哪里都行,能填飽肚子就好。
“不瞞您說,過去在老西的廠子里,一周我還能吃兩次肉沫菜,補充體力,家里人一個月也能見上一次葷腥。這鬼子來了,我全家四處流浪,我已經餓肚子三個月啦...”
說著說著,焦胡甚至哭了起來。
“這位師傅你別哭,咱們南華鋼鐵廠待遇可好了,針對您這種情況,我們一般是物資鈔票對半發,一個月2袋大米1袋面粉12听肉罐頭,外加25元。上工期間吃的喝的廠里全包,您看這待遇怎麼樣?”
“好、好、好。”焦胡止住哭泣,連說三個好字。
自從抗戰開始,這錢就變得不是錢起來,原先一元能買幾斤豬肉,現在只能買幾升大米,而且由于物資匱乏,很多時候有錢也買不到糧食。
雖然不知這年輕人說的1袋大米是多大一袋,但是焦胡依舊覺得日子有盼頭了起來。
當晚,焦胡將作為安家費的幾塊大洋、50斤大米和4個午餐肉罐頭帶回了家,看著吃的滿嘴流油的兒子,焦胡難得的露出來久違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焦胡將鬧著肚子疼的兒子交給妻子照顧,獨自一人來到了機場。
這時候可還沒有什麼緬北嘎腰子的說法,因此三十幾位各行各業的老師傅一人領了一套御寒的棉衣後,開開心心的坐上了飛往勃固的c47運輸機。高空非常冷,c47作為軍用運輸機沒有客艙加熱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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