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東側,車水馬龍的馬路如同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林紓站在衣櫃前,神情凝重。他挑選著便服,淺灰色的外套是柔軟的棉質面料,穿上後能很好地融入人群之中。
穿戴整齊後,他走到鏡子前,上下打量自己,微微調整了一下衣領,確保沒有一絲突兀之處。接著,他轉身走向保險櫃,打開櫃門,取出配槍和備用彈匣。
他雙手握住配槍,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質感,將子彈一顆顆壓入彈匣,每一個動作都熟練而沉穩。壓好彈匣後,他把配槍和備用彈匣分別放入特制的槍套和口袋中,反復檢查是否固定牢固,確保在關鍵時刻能迅速抽出武器,做出反應。
這一夜,寂靜籠罩著林紓的住所。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汽車的鳴笛聲和犬吠聲,更增添了夜的靜謐。
林紓躺在床上,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腦海中如同放電影一般反復演練著各種可能出現的場景。
如果對方是線人,那他一定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傳遞重要情報的。
林紓仿佛看到一個神色緊張的人,在黑暗中匆匆向他靠近,警惕地環顧四周。他在心中規劃著保護線人的路線,想著如何迅速將線人帶到安全的地方,安排可靠的同事進行保護,同時還要防止消息泄露,避免線人遭到報復。
可如果這是個陷阱呢?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片危機四伏的景象,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手持武器,虎視眈眈地等待他踏入陷阱。他思索著突圍的策略,計算著周圍的地形和可用的掩護物,想象著如何利用自己的技能和武器突出重圍,同時還要保護好身邊的同事。而要是再次撲空,那之前所有的努力仿佛都打了水漂,他不知道該從哪里重新尋找線索。
那些尚未解開的謎團如同沉重的石塊,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無比焦慮和挫敗。
一個個場景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他的神經就像一根緊繃到極致的琴弦,稍有動靜便會顫抖不已。
第二天傍晚,公園里,一派祥和景象,林紓提前半小時抵達公園,裝作一個普通的散步路人,緩緩朝著老柳樹靠近。
表面的平靜並未讓林紓放松警惕,他的神經依舊繃得緊緊的。
他敏銳地注意到,北門小賣部的老板平日里總是一臉悠閑,坐在門口的搖椅上曬太陽、看報紙,可今天卻頻頻抬頭望向老柳樹這邊,那警惕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平時的神態截然不同。南門花壇後,一個穿著藍色外套的男人看似專注地盯著手機屏幕,可林紓卻發現他的手指並沒有在屏幕上滑動,眼神也不時從手機上抬起,偷偷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那看似專注的模樣背後透著一絲不自然。湖邊的保潔員手中的掃帚機械地掃著同一個垃圾桶周圍的地面,動作重復而單調,顯然是在掩飾什麼。林紓心中清楚,這些都是便衣同事們的偽裝,他們就像隱藏在暗處的守護者,時刻準備應對任何突發情況。
七點整,夕陽終于完全沉入地平線,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暉。約定的時間到了,可老柳樹周圍依舊沒有陌生身影出現。林紓在長椅上緩緩坐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椅面,那輕微的摩挲聲如同他內心焦慮的節拍器。他的眼楮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每一個晃動的黑影、每一聲輕微的腳步聲都能引起他的注意。他看到穿藍色外套的便衣悄悄調整了一下坐姿,微微側過身子,以便更好地觀察周圍;湖邊的保潔員也不動聲色地往這邊挪了挪,手中的掃帚依舊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顯然,大家都在靜靜地等待,等待那個神秘人的出現。
又等了半小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公園里的人漸漸散去,喧囂的聲音逐漸遠去,只剩下零星幾盞路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林紓站起身來,沿著長椅慢慢踱步,心中涌起一陣失落,難道又要撲空?他的腳步變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希望上。可就在這時,他的腳尖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低頭一看,是一部黑色的智能手機。手機靜靜地躺在地上,屏幕微微發亮,仿佛在黑暗中發出神秘的召喚。
林紓心中一驚,瞬間來了精神,他迅速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撿起手機,眼楮里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技術人員迅速趕到現場,他們穿著白色的工作服,戴著口罩和手套,神情嚴肅而專業。林紓緊緊跟在技術人員身後,眼楮一刻也不離開那部手機,心中滿是對揭開真相的急切渴望。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仿佛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技術科的實驗室。實驗室里,各種精密的儀器設備整齊排列,閃爍的指示燈和嗡嗡作響的機器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緊張而專業的氛圍。幾位技術人員立刻各司其職,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手機放在操作台上。其中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技術員,他的雙手布滿了歲月的痕跡,指節粗大且關節突出,但在拿起手機時卻無比沉穩,仿佛那手機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他先仔細觀察手機的外觀,輕輕轉動手機,用放大鏡查看每一個細微的角落,眼神中透著專業的審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另一位年輕的技術員則迅速打開電腦,熟練地連接上手機進行數據檢測,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屏幕上不斷閃過各種代碼和數據。
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老技術員皺著眉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他緩緩說道︰“林隊,這是部一次性手機。這種手機通常是為了避免被追蹤而使用的,成本低,用完就扔。”
林紓的眉頭瞬間緊鎖,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挫敗感。原本他滿心期待手機里會藏著重要線索,能成為解開謎團的關鍵,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他緊咬著嘴唇,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指甲幾乎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