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個個空洞的眼楮;破碎的玻璃散落在水泥地上,被晨露打濕後,折射出微弱的光;路邊的雜草從裂縫里鑽出來,長得比膝蓋還高,風一吹就簌簌作響。
林紓雙手插在口袋里,裝作漫不經心的路人,沿著街道慢慢走動。他的目光看似隨意掃過四周,實則像雷達般捕捉著每一個細節哪家房屋的門縫里透出異常的光影、哪片草叢里有被踩踏過的痕跡、甚至連牆角的流浪貓突然豎起耳朵,都能讓他瞬間繃緊神經。路過一棟廢棄的居民樓時,他停下腳步,假裝系鞋帶,實則側耳傾听 —— 樓內只有風吹過空洞房間的 “嗚嗚” 聲,沒有其他動靜。
約定的時間一點點臨近,林紓的心跳漸漸加快。他站在老槐樹旁,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樹皮,目光緊盯著路口。可八點一到,街道上依舊冷冷清清,只有遠處傳來幾聲拆遷工地的塔吊轟鳴。
他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小時,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斑,卻始終沒看到任何人影。
挫敗感像潮水般涌上心頭,他忍不住懷疑難道是惡作劇?可那神秘來電者的語氣、公共電話亭的位置,又不像是玩笑。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 線索不會憑空消失,或許藏在某個被忽略的角落。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不遠處有個小賣部,褪色的紅色招牌上,“公用電話” 四個白色大字雖然模糊,卻格外醒目。
林紓朝著小賣部走去,腳下的碎石子在水泥路上發出 “咯吱” 的輕響。越靠近,越能看清那間鋪子的模樣 —— 木質門框上的油漆早已剝落,露出深褐色的木紋,幾處裂縫里還卡著干枯的樹葉;
玻璃門上貼著一張泛黃的 “冰紅茶買一送一” 海報,邊角卷翹,顯然是去年的舊廣告;門口的兩個飲料冰櫃積滿了灰塵,藍色的外殼被曬得褪色,只有 “冷藏” 兩個紅色大字還隱約可見。
推開門時,門上的風鈴發出一串清脆卻略顯沙啞的聲響,好似在歡迎這位不速之客,又像是在嘆息這平淡日子里的一絲波瀾。
小賣部里彌漫著一股混合著零食甜味、煙草味和陳舊木頭的味道,那是時光在這里沉澱的獨特氣息。光線昏暗,只有天花板中央一盞 40 瓦的燈泡亮著,昏黃的光線如同一位昏昏欲睡的老者的目光,在貨架上的商品間游移,使得那些商品顯得有些模糊,仿佛都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面紗之下。
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那一頭如霜的白發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醒目。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中山裝,那衣服的顏色就像被歲月的流水反復沖刷過一般,顯得格外柔和。
此刻,他正悠閑地坐在櫃台後的藤椅上,手里拿著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著,那有節奏的扇動聲打破了這小店內的寂靜。見林紓進來,他緩緩抬了抬眼皮,那目光中透著幾分慵懶,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要啥?”
“來瓶礦泉水。” 林紓走到櫃台前,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店內。左邊貨架上,餅干、方便面整齊排列,像是在等待著顧客的挑選;右邊則是調味品和日用品,井然有序。
最里面的角落放著一部老舊的公用電話,機身是鮮艷的紅色,可歲月的痕跡讓按鍵上的數字已經模糊不清,電話線纏繞著幾根灰塵,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繁忙與如今的落寞。
他接過老板遞來的礦泉水,指尖踫到冰涼的瓶身,那一絲涼意順著指尖傳來,他順勢擰開喝了一口,才裝作隨意地問道“大爺,我跟朋友約在這附近見面,等半天沒見人,您最近這幾天,有沒有看到啥陌生的、不太對勁的人啊?”
老板扇蒲扇的動作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那緊皺的紋路仿佛是歲月刻下的溝壑,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半晌,才緩緩開口“陌生男人倒是有一個,前兒個傍晚開始,總在這附近轉悠。戴著個黑色的鴨舌帽,還把口罩拉得挺高,看不清臉。”
他指了指窗外不遠處的公共電話亭,那布滿灰塵的玻璃似乎還殘留著那個神秘人的身影。“有次我看見他在那打電話,打完就匆匆往拆遷區里面走,也不像找人的,倒像是在躲啥。”
林紓的心猛地一沉,仿佛一塊巨石落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他追問道“那您今天見著他了嗎?”
老板搖了搖頭,那緩慢的動作帶著一種篤定“今兒個沒見著,早上就你一個外人來這兒。”
謝過老板後,林紓拿著礦泉水走出小賣部,腳步比來時更沉了。老板口中的 “陌生男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神秘來電者。
可對方為什麼只打電話卻不露面?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故意引他來這里?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海里盤旋,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網,讓他愈發覺得這背後藏著不簡單的陰謀。
回到局里,林紓第一時間找到了技術科的小王。小王正埋頭在一堆電腦設備前,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上閃爍著各種代碼和數據。林紓快步走到他身邊,把老城區的位置報給他“小王,幫我調取這一片最近三天的監控錄像,重點查公共電話亭和小賣部附近,特別是一個戴黑色鴨舌帽、口罩的男人。” 小王立刻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認真和專注,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很快跳出十幾個監控攝像頭的編號。
可麻煩很快出現 —— 這片老城區大多是幾十年的老房子,就像一群風燭殘年的老人,監控設備本就老舊,加上近期要拆遷,不少攝像頭早就斷了電,仿佛是被歲月奪去了光芒。
有的鏡頭被樹枝擋住,像是被大自然的手遮住了眼楮,有的干脆黑屏,如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小王逐一排查後,無奈地對林紓說“林哥,能用的監控只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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