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兒深吸一口氣︰“我命令你,保盧斯!立刻,抽調城內一切可以用的機動力量!包括預備隊!全力反擊兩側想要合圍的甦軍!把他們打回去!恢復防線!斯大林格勒必須守住!”
“伏爾加河畔的渡口也必須給我奪回來!瓦列里…如果他真活著,那就再殺他一次!用他的頭來見我!明白嗎!沒有我的許可,一步不允許後退!”
希兒語氣歇斯底里,這兩天注射的藥物殘留依舊在影響著他,情緒一不穩定就跟要吃人一樣︰“我會給你調派空軍,帝國空軍的支援馬上就到。”
他隨口許諾。
“你們一定要像磐石一樣,緊定在斯大林格勒!”
“可是元首…第六集團軍…滋滋滋,部隊疲憊不堪,傷亡慘重,彈藥不足,甦軍的兵力未知…”保盧斯徒勞著解釋著第六集團軍的情況。
“沒有可是!保盧斯元帥!”希兒粗暴的打斷他︰“意志!保盧斯,拿出你奪取斯大林格勒時的意志!”我相信你和你的第六集團軍!守住陣地!我會給你派遣援軍,空投補給!你絕對不準撤退!”
“好了!我等待你的好消息,你一定要堅持住,支援馬上就到。”
說著,不給保盧斯申辯的機會,他‘ 嚓’一聲就重重掛斷電話,希兒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剛才度假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壞殆盡,他煩躁的揮揮手。
“給我聯系戈林!還有約德爾!該死的保盧斯,一定是被暫時的困難給嚇住了。”
鮑曼悄悄看一眼元首,剛才他說的話還歷歷在目…
……
“該死…”保盧斯扣下電話筒︰“元首居然把電話掛了。”
剛剛回來的亞當上校聞言立刻開口問道︰“元帥…上面讓我們怎麼做…是…”
“堅守。”保盧斯輕輕打斷他的話,疲憊的目光看向他,聲音有些苦澀︰“元首要求我們堅守待援。”
“堅守待援?”亞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元帥︰“元首要求我們堅守?我們沒有多少彈藥,補給藥品啊,新一批補給還沒到。”
第六集團軍在斯大林格勒剛剛被甦軍的‘殘軍’給拖延超過二十天,彈藥補給不足,拿什麼在這里堅守待援…?
更別提現在第六集團軍三面皆敵,很快就要四面接敵了,一旦真的被包圍,按照亞當在軍事學院學習過的課本來說。
除非德軍有強大的支援部隊來拯救第六集團軍,幫助第六集團軍突圍,否則…很大概率整支第六集團軍會全軍覆沒。
可現在的情況是,隨著霍特的第四裝甲集群,曼施坦因的尼伯龍根裝甲軍等一系列編制還算完全的部隊離開,整支南部就剩第六集團軍一個在挑大梁。
a集團軍正在高加索坐牢,現在第六集團軍只能靠自己…
他們與德軍的主要控制區域距離太遠。
一旦第六集團軍潰敗,整條南部戰線,a集團軍的後面就會全都崩潰。
到時候ab集團軍群的兩支部隊都會無可避免的覆滅,如果事情真的這樣,這就是德國在1942年的最大軍事災難,搞不好連哈爾科夫都得丟掉,一直退到烏克蘭西部的基輔附近。
現在部隊很難在短時間得到充足的支援,而第六集團軍還能堅持多久,也猶未可知。
所以保盧斯覺得元首的決定還是有一定的道理,但那是在第六集團軍擁有足夠的彈藥補給的情況下,目前…剛剛結束一天戰斗的第六集團軍後勤貧瘠的不行。
因為勒熱夫方向的進攻一直在持續著,許多原本應該送到斯大林格勒的補給才剛剛到明斯克,斯摩稜斯克不久,就被調運送至勒熱夫。
保盧斯的預定好的補給其實也被砍了不少。
“元首說他會給我們調來空中支援,陸軍增援,就一定會來。”
“亞當,通知各個城內部隊,開始設置防御。”
“先組織部隊,必須將伏爾加河畔的渡口重新拿回來,斯大林格勒是我們唯一的倚靠,絕對不容有失。”保盧斯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不過他依舊打算先要按照元首的要求來辦事。
聞言,副官亞當的心沉到谷底,他太了解這位‘謹慎’而又‘听話’的上司。
元帥肯定會听話的留在斯大林格勒城內,但他能說什麼,抗命?那樣等待他的只有軍事法庭,甚至更糟。
“明白!元帥!”亞當深吸一口氣,聲音干澀卻依舊洪亮的回答道,這是軍人對于命令的回答,無關乎理智,剛準備離開就被保盧斯叫住。
“亞當,除去奪回伏爾加河渡口,通知各個部隊依托于原先甦軍的陣地,每一片殘破的瓦礫堆,每一棟殘破的公寓廢墟,每一處半塌的工廠廢墟,構築環形防御。”
“我們必須要牢牢把控住斯大林格勒的市區。”
“通知各個工兵部隊,征用能夠所有能找到的材料來加固工事,將反坦克火炮,突擊炮,坦克,分散開來,放在每一處甦軍原先駐守的地方,用來獵殺甦軍的坦克。”
“聯系南北兩側正在構築防線的部隊,讓他們盡力拖延甦軍前進的時間,務必給城內的防御爭取時間!同時也找人通知斯大林格勒周圍的潰退部隊,讓那些意大利人,匈牙利人,還有我們退下來的部隊,全都讓他們集結到斯大林格勒,卡拉奇周圍一帶進行防御!”
“我們要堅持住,等待元首的救援!亞當,我相信我們終究會取得勝利,為了勝利。”保盧斯看著亞當開口道。
“為了勝利,元帥。”亞當語氣干脆,將命令隨後簡單記錄下來後轉身離開。
保盧斯回到指揮室內,看著地圖上被圈起來的斯大林格勒。
這座城市當真要成為一座死亡之城了,希望第六集團軍能堅守的久一些,元首…的支援能來的快一些,沒想到這麼快就風水輪流轉了。
窗外的暴雨依舊在持續著,狂風呼嘯席卷過斯大林格勒城內每一處的殘垣斷壁,伏爾加河畔的槍炮聲依舊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