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那豆大的雨點啊, 里啪啦地抽打著赫拉克斯頓古堡的彩窗。古堡里,煤油燈在穿堂風中忽明忽暗的,看著就讓人心里發毛。這古堡的最後一位主人,叫克魯甦•馮•赫拉克斯頓,他正醉醺醺地在家族畫廊里擦拭一幅新發現的肖像畫。畫里這人穿著18世紀的禮服,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還透著股陰郁勁兒,署名是“塞巴斯蒂安•莫特洛克”。
克魯甦舉著酒杯,嘲諷地說“听說您以前跟人打賭,對視不眨眼的就能贏對方的身份,有這事兒不?”嘿,他這話剛說完,畫里人的眼珠“唰”地一下就轉向他了。克魯甦後背一下子就冒涼氣了,但他還是硬撐著冷笑一聲,說“幽靈先生,敢不敢跟我賭一把?”這時候啊,畫布就跟水面似的泛起了漣漪,還滲出一股寒氣來。
賭約開始的第三夜,克魯甦在書房“騰”地一下就驚醒了。他一看,油燈下那肖像畫的眼楮里,居然滲出了猩紅的液體,在畫框底下都積成了黏糊糊的血珠。他撒腿就往畫廊跑,到那兒一看,其他祖先肖像的眼窩全成黑洞了,就跟被人把眼球挖走了似的。管家漢森哆哆嗦嗦地指著莫特洛克的畫像說“少爺,城堡檔案里記著,1693年有個客人失蹤前,也說要和這畫‘比試耐心’呢。”克魯甦嘴一撇,說“迷信!”可等他回房照鏡子,發現自己右眼角多了顆痣,跟畫里人臉上的位置一模一樣,他這心里頭啊,就開始犯嘀咕了。
到了第七天,這古堡可就邪乎了,一直是黃昏的樣子。窗外大太陽明晃晃的,可廳里卻冷得跟墓穴似的。克魯甦的黑頭發也開始變成畫里人的亞麻色,還能聞到一股腐朽的鳶尾花香,那可是莫特洛克時代流行的燻香。管家漢森送早餐的時候,突然尖叫起來“您、您的左眼……”克魯甦一照鏡子,好家伙,左眼的虹膜正從榛褐色變成灰藍色呢。晚上,他在畫廊還听見有聲音說“時間是我的地盤,你跑不了。”這聲音啊,就跟從每一幅空眼肖像里冒出來的似的。
克魯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瘋狂地翻家族秘檔,在1693年的日記里找到了線索。原來先祖路德維希寫著“莫特洛克不是客人,是囚犯!他用邪術奪舍,只有肖像能困住他的魂……”他趕緊跑回畫廊,就瞧見莫特洛克的畫像在那兒微笑呢。油畫背景里還多了一具穿現代西裝的尸體,這不就是他自己的倒影嘛!畫里的“尸體”突然睜開眼,嘴動了動說“還剩三天。”
第二天,克魯甦的右手僵硬得跟木頭似的,指甲蓋下面還冒出了油彩一樣的靛藍色斑塊,跟肖像畫的顏料顏色一模一樣。更嚇人的是,他想踏出古堡大門,可那門檻外的空氣就跟膠水似的,把他給彈回來了。管家漢森給他拿來一把銀匕首,說“在地窖暗格里找到的,上面刻著‘弒靈之刃’。”克魯甦一瞧,刀身上映出自己半透明的臉,跟莫特洛克的臉都重疊一塊兒了。
為了弄清楚真相,克魯甦把路德維希的墓給掘開了。骸骨的雙手緊緊攥著一張發黃的羊皮紙,上面寫著驚人的事兒。原來莫特洛克本是個無辜的畫師,1693年被路德維希獻祭給惡魔換爵位了。惡魔把他的靈魂封進畫布,還詛咒他“只有通過賭約才能復仇”。這時候啊,風暴突然就來了,墓穴上方傳來畫靈的尖嘯“他們挖了我雙眼完成儀式,現在輪到你了!”
克魯甦拿著銀匕首就朝畫像刺過去,可那刀尖直接穿過畫布,啥也沒踫到。莫特洛克的身影在畫廊牆壁上投下巨大的影子,說“路德維希的子孫啊,賭約可是你親口立下的血契!”緊接著,無數血淚從畫框里涌出來,凝成一只冰冷的手,“唰”地一下就攥住克魯甦的咽喉。他掙扎著一瞧鏡子,發現自己完全變成莫特洛克的模樣了,而畫廊里所有肖像的“臉”都換成他原本的五官了。
到了最終夜,那煤油燈“噗”地一下就滅了,畫廊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克魯甦听見顏料剝落的聲音,接著就感覺到有呼吸聲在耳邊響。這時候,莫特洛克從畫布上出來了!他在克魯甦耳邊說“知道為啥必須眨眼嗎?當年路德維希用烙鐵燒焦我眼皮前,我眨了最後一次眼。”說完,一股寒意就刺進克魯甦的眼球,他的視線開始模糊了。
就在這劇痛的時候,克魯甦一下子爆發了,他把銀匕首插進自己左眼!鮮血“嘩”地一下濺在莫特洛克的靈體上,發出烙鐵燙肉似的嘶響。莫特洛克慘叫著消散了,畫廊的燈火也重新亮起來。克魯甦搖搖晃晃地走到鏡子前,絕望地發現右眼還是不受控制地眨動,原來莫特洛克一半靈魂已經寄生在他體內了!鏡面上突然出現血字“共生即永罰。”
第二天早晨,陽光照進古堡,管家漢森在畫廊找到靜靜站著的克魯甦。這時候的克魯甦,右眼灰藍得像深海,左眼纏著滲血的繃帶。他說“準備新畫布和顏料,我要畫一幅自畫像。”等肖像畫完成,畫里人左眼蒙著繃帶,右眼卻死死地睜著。管家漢森退出門外的時候,听見兩聲重疊的低笑“這次賭約……沒有時限。”再往畫廊深處一看,無數空眼肖像的嘴角都緩緩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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