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民國時候,有個“永豐紡織廠”。這廠里啊,有個故事,那可真是邪乎得很,咱就來講講這。
這孔橋有天手指剛踫到那匹“雀翎緞”,嘿,那布面金線跟活蛇似的游動起來了!一根斷梭“嗖”地從織物里彈射出來,“噗”地一下就扎穿了他的掌心。孔橋嚇得一哆嗦,大喊“這布是活的!”他往後一退,就瞧見梭尖滴下來的不是血,而是一股子腥臭的紅色棉絮。原來啊,三天前,這廠的當家花旦陳紅梅被卷進德國紡機,尸骨都碎成棉絨混進紗線了,這匹緞子就是她的遺作,花紋里還凝著人形油漬呢。窗外飄來夜來香那甜腐的味兒,就跟漚爛的絲繭似的。
到了午夜,孔橋正睡得香呢,突然被布料摩擦聲給弄醒了。他一睜眼,就瞧見那匹雀翎緞在案頭自己舒展開了,金線花紋扭成三張女人臉,正是陳紅梅和倆陪葬女工!布面還凸起枝狀血管,滲出暗紅絮狀物“羅吞金”。孔橋趕緊翻賬本,這一翻可不得了,廠主羅世坤昨夜獨吞了德國機械款,陳紅梅死前還帶頭討薪呢。更怪的是,她尸身失蹤的地方散落著銀杏葉,這可正是羅世坤獨子羅文啟過敏的要命東西。
孔橋掌心那傷口爛成紡錘形了,還發起高燒,迷迷糊糊就听見紡機“嗡嗡”響。倉庫角落的老式紡車沒人它自己轉起來了,錠子上纏著帶發絲的血棉紗。孔橋伸手去攔,嘿,那紡錘突然加速,“嗖”地一下把他袖口絞進轉輪里了!就听“咯啦”一聲,像是臂骨碎了,還混著女聲冷笑“……紗錠……要滿……”油燈下,紡車投出四道拉長的人影,怪滲人的。
沒過多久,羅文啟在臥房里窒息死了。他脖子上纏著雀翎緞,勒得那叫一個緊,金線在他皮膚上繡出銀杏葉脈絡。尸檢發現他氣管塞滿紅色棉絮,肺泡里還開出微型銀杏花,法醫說是“植物性肺增殖”。羅世坤一看這情況,氣壞了,把所有紡機都給砸了,可緞子從壁紙縫隙里鑽出來,在他手背繡出血梭圖案。
孔橋去找老工人打听,才知道陳紅梅死前正改良傳統緙絲機,這可威脅到德國機械訂單了。羅世坤在齒輪上涂松香油,讓紡機打滑,把陳紅梅卷進去,偽造成事故。更嚇人的是,當年羅文啟生母也因為“緙絲專利”被卷進同款紡機。老紡工指著孔橋潰爛的掌心說“那匹雀翎緞的紅染料,摻了陳紅梅的血,她在找你穿針引線呢。”
這羅世坤被雀翎緞裹得跟蠶蛹似的,拖進廢棄緙絲坊。十二台老紡機把他圍在中間,梭子跟子彈似的穿透他四肢。血棉紗自動上錠,把他肌腱紡成線軸!就听陳紅梅的聲音傳來“專利……還你……”羅世坤的肋骨被絞成紡錘形,肺部抽縮發出風箱似的 聲。
一夜之間,全廠的布匹都活了。旗袍盤扣咬斷客人脖頸,床單絞殺羅家親信,襪筒勒斃吞贓賬房。孔橋掌心的紡錘烙印燒得厲害,他跟著感覺走到水井邊,就瞧見陳紅梅的改良緙絲機沉在井底,纏滿綠色水藻般的頭發。
孔橋啟動緙絲機,那雀翎緞“嘩啦”一下解體了!萬千金線刺進羅世坤體內,把他紡成三米高的巨型線軸。血棉紗穿過脊柱當經線,神經當緯線,在他皮肉上織出新的雀翎紋。陳紅梅的臉浮現在線軸頂端,說“現在……公平了……”羅世坤的眼球跟著紗線抽動旋轉,成了活生生的張力儀。
後來,新廠主花大錢引進新紡機。慶典夜,剪彩的紅綢突然絞住他喉嚨,金線在西裝上繡出陳紅梅的工號。賓客們一看,媽呀,所有新布匹暗紋都變成旋轉的紡錘圖案。孔橋站在陰影里,掌心烙印跟烙鐵似的燙,新線軸,算是準備好了。
結案書說是“機械過敏綜合癥”,可孔橋把陳紅梅的染血梭子供在緙絲機前。第二夜,布匹花紋都安靜了,就他袖口多了道金線繡的銀杏葉。庫房傳來機杼聲,就像有人在徹夜趕工。月光下,新出的白緞隱隱浮現一行血絲「機不停梭,債不休織」。這冤仇啊,看樣子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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