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朝強盛時,
帝國血肉年輕,它的養分就能充斥全身。
士農工商,各個部門,都會有相應的駐點。
驛站!
就是一個王朝早期,非常好的地方。
上頭有錢撥,下面還可做點小買賣,身份還有是官吏,說出去倍有面。
就這份差事,市井小民那別提多有干勁。
幽州驛站,
二樓房屋,被老驛官打掃的一塵不染。
“許大人,您老看著火。睡前勞您息一下。”
“若是實在不想息,等個子時過後,小的再來看看。”
許遵,自幼就是喜好讀書。
哪怕是今天已經考取狀元,上任郡守。
許大人沒事的時候,還是要拿著書本看。
清河郡守的意思,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一日不學則怠,三日不學則弱。
今晚,月色不佳,
驛站孤窗後,許大人又加了一根蠟燭。
望著遠方神龍大街、天街大道的燈火輝煌,許遵不禁笑了笑。
他家那個笨書童,跟幾個熟人相約逛夜市去了。
弄得他堂堂一個郡守,還要自己點蠟燭,這合適嗎?
不過,許遵覺得也好,省的沾染上今晚的是非。
驛站小樓,許大人手里拿的是一本春秋,
傳聞,三國時期,荊州大將關羽,就喜好此書。
許遵今日誦讀,又有了不同感受,春秋當真是一本好書。
尤其是那句‘土雞瓦狗,插標賣首’許遵就甚是喜歡。
某一刻,
橘黃色的燭火,忽然搖曳了一息,
舊漆桌台前,許遵好似沒有察覺,繼續看書,
只是幾息之後,許大人慢悠悠的聲音,才在殘月下的驛站小樓響起。
“何方英雄?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敘!”
燭火無法照耀的黑暗中,
一道分不清男女,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了,
“我家主人要我問你,許大人為何執意要保清河女?你難道忘記大奇關的恩惠了?”
“哼哼……”聞言,許遵一邊看書,一邊冷笑著回應,
“我許遵忠的是皇帝,忠的是趙國。清河女一事,只不過是秉公辦理。”
“胡說八道!”黑暗中,那道聲音很憤怒。
“就算秉公辦事。清河女最低也是流放十年,關外成家。何來的如此輕判,你根本就是在幫我們的敵人。”
“敵人?”說到這里,許遵忽然眼神一寒,
他緩緩放下了手中春秋,威嚴無比的道,
“你所說的敵人,是皇帝的中軍。是北疆最強勢的守護者之一。何來的敵人?”
“天下未定,許遵不希望大趙國陷入內耗,僅此而已。”
殘月當空,灰蒙蒙的,
夜風帶著涼意,襲擾幽州的不眠人。
小驛站窗台的燭火,本就不亮,被風一吹的更微弱了。
許遵毫無畏懼,郎朗之言,堂堂正正之軀。
如此說法,讓黑暗里的那道聲音,遲遲沒有言語。
小片刻後,就在許遵都以為對方都走了時,那道分不出男女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然如此,許大人,你好自為之!”
“慢著!請听許某一言。”
驛站小樓,就在神秘人欲走時,
清河郡守許遵,拿起了春秋,別在身後,
他緩緩踱步,環視房屋梁木後,搖頭嘆息道,
“郭雲兒,你太簡單了。許某已經知道是你了!”
“你……你怎麼知道是我?”黑暗里,響起了郭雲兒的驚呼。
聞言,驛站小樓,許遵笑了,笑的耐人尋味,
“你不該說最後一句。說了許某就明白了,你不是皇後的人。貞貴妃叫你來的吧。你還真有膽!”
“不用驚訝,外面已經死了三個宗師,五個九品。”
“帝都幽州,龍虎道門,暗衛影衛,高手如雲。對許某有害之人,今夜是到不了這里的。”
身份暴露,郭雲兒無奈,只能出來了,
許遵打眼瞧了瞧,是個好女孩。
雙目有神,鼻子高高的,渾身充斥一股將門的英姿勃發。
從長輩的角度看,這個將門虎女不錯。
驍勇潑辣,一心護夫,今夜她敢來,就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
“哈哈。今夜,你來的巧。”橘黃色的燭火中,許遵身軀凜凜,輕撫長須道,
“眾目睽睽之下,勸說本官。看似犯錯,實際卻是大善!”
“郭雲兒,我本不該說。但還是想多問你一句,如果許某不從,你待如何?”
“如何?當然是高官厚祿,許以重利。”郭雲兒直言不諱。
“哈哈哈!”聞言,許遵目露凶光,獰笑道,
“要高官厚祿,許某何須靠你們?皇後那里,拜帖一月一封。太子侍從主官,至今未定。白狼將軍數次邀請入軍,還用你們給?”
“少做些勾心斗角的事吧。你們得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今夜在老夫這驛站里,哪都別去。貞娘子就是如此想的!”
殘月。
烏墨般的天空。
驛站小樓,許遵在木樓窗口負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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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帝都,
幽州城,
此刻,山雨欲來風滿樓,
燭火陰影中,許遵背手拿著春秋,看似平靜,心里已經翻江倒海了。
今夜,皇帝動手除賊,天下絕對無人察覺。
當事人許遵,也是看見死了宗師,才推算出來。
可這個人,竟然提前發現危險,讓郭雲兒到他這里來,
如果許太守沒猜錯,貞娘子此刻在皇宮,定皇子在宗人府。
如此情況,等于告訴皇帝,今晚的事情跟他們沒關系。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今晚的一切,純粹只是巧合。
只是,清河郡守本能的感覺到,巧合的可能性應該不高。
“樹欲靜而風不止。”某一刻,平城狀元許尊長嘆一聲,暗自無奈,
‘對趙國皇帝如此了解,這個人到底是誰?貞貴妃身後,為何會有這種人。’
‘這個人實力太高了。遠遠比他許遵高!’
‘難怪這些年,貞娘子幾乎沒有錯誤,原來是有大才華者在身後。’
興教坊。
幽州大獄。
一間普通的牢房里,被收拾的干干淨淨。
上好的床榻、被褥,甚至恭桶隔間,這些東西都備好了。
幾個牢頭長,前前後後跑的殷勤,
連幽州幾家酒樓的燒鴨、燒雞都弄來了。
可面對滿桌子的佳肴,千兒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頭發就似烏黑的瀑布,雙手抱膝,坐在床上,蜷縮在牆根,
想到今天的凶險,她默默地流淚。
哪怕是現在,她還心有余悸,渾身打顫。
雖然她現在環境好了很多,
但千兒卻高興不起來。
別人是要對付定皇子,才對付她的。
如今,定皇子已經犯事,于那些敵對勢力而言,已經算是成功了。
今夜的月光好暗,
牢房里,盡管點了三盞燈,
可千兒還是覺得很昏暗,心里很慌。
不像在清河的老屋子里,哪怕就是漆黑一片,她也心里踏實。
牢房里,千兒想母親了。
要是那個倔強的農家女在,千兒肯定不會這樣受苦。
“千兒……我的好千兒啊。”
忽然,千兒感覺好安靜,牢房里,燭火就像變慢了一樣。
下一刻,千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看見遠方站著一個人影,
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母親慈祥的站在牢房門口,笑著呼喚千兒。
“母親,你來看我了。母親,你還好嗎?”千兒很激動,也很開心。
她心中知道,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對。
但這會,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母親很好。”千兒的母親笑的和善,對著女兒招手道,
“小千兒,你受苦了。母親帶你走,咱們回清河郡。”
“好!幽州太苦,千兒也想回去。”牢房里,盡管千兒心跳‘撲通撲通’,似乎手腳都慌張了。
但她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哪里不對。
小姑娘迅速下床,穿好黑色繡鞋,正要起身時,
千兒想了想,將床上一套小心折好的囚服放在懷里,
想到囚服的事,跟定皇子的承諾。
她就心中一喜,笑容滿面的往牢房柵欄走去。
忽然,就在千兒大步往前走之際,
母親變了!
那不再是她母親,而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
下一刻,千兒猛然驚醒,
她想起來了,母親早就死了。
可千兒還來不及驚恐的喊叫,就听見了一道宛如洪雷一般的怒吼,
“斬浪!!”
一柄巨碩的大刀,帶起狂暴的勁風,夾雜著撕裂空氣的轟鳴。
一刀之威,劈波斬浪!
牢房門口的柵欄,就像紙糊的一樣,頃刻之間,化為齏粉。
濃眉大眼,氣勢如虎,甲冑砰砰作響。
幽州,興教坊大牢外,
一位趙國猛獸,出現在了黑袍人的前方,
“影衛左將李昂,等你很久了。老東西,逮你兩年,終于露底了!”
“哈哈哈!!”殘月幽暗,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放聲狂笑,
“逮住又如何?赤虎,就憑你也是本尊的對手?”
“趙國金龍氣運已成,到本尊代取江山的時候了。哈哈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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