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三年,四月二十三日。
為了振奮趙人的士氣,
趙王令龍驤軍于玉璧城下,舉辦龍驤大宴。
這次大宴,即使放到天下任何地方,都是一場絕無僅有的盛會。
其規模之龐大,古未有之。
其軍馬之雄渾,也將成為陰山絕唱。
趙軍十四個戰營、四個輔兵後營、五萬郡兵散兵,加上草原民族,貢獻了一場跨時代的文化交流。
八丈寬的舞台,一個個文公團兵卒,將趙國的勇武熱血,完美融入到戰舞中。
隨著戰鼓雷動,琵琶弦音響起,
十數萬觀者,好像看見了金戈鐵馬的趙軍縱橫沙場。
草原民族模仿雄鷹的獨特舞步,那百人展開的臂膀,隨著馬頭琴悠揚的曲調。
就像訴說了,一支苦寒之地的游牧民族,在貧瘠的水草地上,艱苦掙扎,
古老的牧人,仰望天空時,渴望化成雄鷹,去尋找新的水草。
這種蕩氣回腸,磅礡大氣的歌舞,
哪怕就是大楚洛陽,最昂貴的瓊宇樓也模仿不出來。
超過十萬觀賞的兵卒,胡吃海喝,吶喊聲、喝彩聲,響徹天際。
這一刻,玉璧城下,
天下各民族,忘記了仇恨,忘記了戰爭,
他們沉寂在八丈舞台構勒的世界,享受難得的片刻歡樂。
兵卒們自是在盛會里,得到了放松,
而玉璧之戰的各宗族頭領,看的卻是另一件事。
這場盛會涉及十數萬人,內中酒水吃食,現場秩序。這都是巨大的工作量啊。
而盛會的操辦者,趙國龍驤竟游刃有余,
這份驚人的組織力,令不少厲害的宗族人物嘆為觀止。
尤其是黃河、關中一帶的宗族,鼓掌之余,眼眸卻閃過異色。
他們不清楚,這到底只是龍驤一軍的實力,還是整個趙軍都擁有這種組織水平。
與之相比,無論是楚國還是中原各豪強,
在實實在在的辦事能力上,差距是很大的。
殘月當空,北風瀟瀟。
戰鼓雷雷,刀劍爭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盡管龍驤大宴如此成功,但卻有人心懷不滿,欲要找龍驤軍的晦氣。
一開始,趙國大將台上,二十六家各地大宗族,
不少人都指望朱雀軍李保出頭,教訓不知禮數的龍驤軍。
可沒想到,眼袋浮腫的保爺,是個銀槍蠟醋頭,
他被趙國五獸將黑蛇、野豬,夾在中間狼狽的喝酒。
這事還就真不能怪保爺了!
趙國兩大猛獸在側,朱雀將軍就是再有本事,也鬧不出ど蛾子。
“保爺,別介啊。劉某資格不夠?三杯換一杯,不喝太不夠意思了!”
“保爺,泰一直覺得,當年叔叔伯伯們都死了,你這撿便宜的,今天是不是得喝?”
野豬跟李泰三杯換一杯,欲要拿下李保。
眼看自家朱雀將軍受難,梁大眼心一橫,怒入其中。
結果,神機營統領高估了自己,這會已經躺下了。
“行行,行了!起開,老……老子跟你們兩個混蛋說,拉偏架是吧?”
眼看情況不對,保爺浮腫的眼袋里,閃過怒色,
他摟著李泰跟野豬,掏心窩子道,
“老子本……本來也沒想鬧多大,咱李保幾斤幾兩,心里沒數?”
“這不就做做樣子,部隊難帶啊!你們兩個這樣,老子可要來火了。”
聞言,李泰跟劉謀相視一笑,不再灌保爺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一左一右,夾在保爺兩側。
龍驤軍大宴,將台之上,都是尊貴之人。
此地一共是四十六張座位,每一張都代表一方勢力。
坐北朝南,最中間的四張主位,
自是龍驤玄武,朱雀白狼的四軍代表,坐在其中。
李興、李保、周言都來了,玄武軍楊延在定襄練兵,來的是玄武軍的旅官程慶。
四張主位之下,便是趙王六營的座位。
六營左右,才是這次各家各族的位置。
本來將台之上,無論是觀賞歌舞,還是美食佳肴都是極盡奢華。
按道理來說,已經夠禮遇了。
可就是有不少楚國宗族,眼里浮現出怒意,對龍驤軍的行為很不滿。
他們之中,有些衣著華貴之人,公開竊竊私語,一股浮躁的情緒,漸漸出現。
這些中原大族,憤怒的原因有二,
一是,四軍主位無話可說,可六營的座位,他們認為應該是這些中原豪強來坐。
二是,草原部落竟然有七張座位,將他們這些中原望族,跟色楞河、拔塞干等北方野人置于一起,簡直是奇恥大辱。
龍驤大營,隨著時間的推移,
人頭涌動,層層疊疊的十幾萬兵卒,還沉寂在歡樂的海洋中。
可大 之下,將台不少宗族,已經開始憤憤不平了。
朱雀軍李保,就是廢物。
這玩意雷聲大雨點小,進門氣勢洶洶,殺人動靜搞的那麼大。
這會被兩個小輩夾住,就不敢吱聲了,簡直是窩囊廢。
臉面這種事,在中原大族看來,那就是最大的事情。
于是乎,在不少宗族其樂融融的簽好契約後,
中原各大族,眼神交流後,冀城豪強房氏,率先站了出來。
這個冀州郡的豪族,家族龐大,耕地眾多,其麾下擁有近萬兵力,
無論是這次高句麗攻打河北,還是楚國進軍河間府,
那都沒敢惹這位冀城豪強,尤此可見,房氏在中原的地位。
如果說上官虎、丁宏度、蕭世安等人是龐然大物,
那麼房氏就是一地豪族,它的勢力,可能不比夏侯杰、耿湯等人差。
畢竟後兩人多少依靠朝廷的名頭,而房家的實力,可毫無水分。
哪怕天下,由項楚換成其他人,它冀城房氏,一樣是高門大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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