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將目光看向牆角的鐵牛,心中不由得一陣潮涌,當年的自己和現在的鐵牛多麼相似,內心的渴望卻無法躲過卑微的束縛,只能在卑微之中掙扎著希望得到他人的注意,可是換來的卻是無限的退卻。
沈笑撥開丁萬等人,抬步向這個尋找自己而受傷的壯漢而去。
鐵牛見沈笑向自己而來,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他傻乎乎地一笑,而後深深的鞠起躬來,邊鞠躬邊道“沈大……沈大俠,俺娘說你在四方城,讓我來看您。”
先前鐵牛就是在擂台之上因為說出要找沈笑,所以才被天劍宗的高手所傷。沈笑對此印象深刻,也對這個看似傻乎乎的大個子非常好感,見鐵牛說是他娘讓他來找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驚,便急忙扶起鐵牛,道“大俠不敢當,謝謝鐵牛兄弟,令慈是……”
鐵牛繼續傻傻而笑,道“呵呵呵,俺娘沈大俠不認識,但俺娘知道沈大俠,所以讓俺這次無論如何要找到沈大俠……”
“別叫大俠了,如若不嫌棄,就叫沈笑什麼就行。”沈笑被鐵牛叫的別扭,急忙糾正之後又道,“鐵牛兄弟,找在下何事?”
“那俺就叫沈大哥吧。”鐵牛也不再糾纏,道,“俺娘說俺家是鄉野之人,家里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感謝沈大哥那在四方城大戰彎月國那些賊子,讓四方城的老百姓能活下來,所以俺娘就煮了幾個俺拾的野雞蛋和烙了些干糧讓俺給沈大哥送來,沈大哥千萬別嫌棄啊!”鐵牛說著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包裹。
沈笑和冰兒等人睜大眼楮看著鐵牛從懷里取出的包裹。
就見包裹用舊布包得嚴嚴實實,鐵牛揭開一層還有一層,在打開了三四層之後露出了里面的東西。正如鐵牛所言,包裹里面包著的是幾枚野雞蛋和三塊餅子。但野雞蛋卻不知是多少個了,它已經碎成了數塊,蛋清、蛋黃和蛋皮全部粘在了餅子之上,估計是先前鐵牛和那些高手打斗的時候卻被震碎。
鐵牛看著打碎的野雞蛋粘在了餅子之上,雙眼涌出了眼淚,捧著餅子的雙手顫抖起來,他哽咽著道“對不起,對不起,是鐵牛不好,鐵牛沒有把娘做的吃的保護好,娘一定要生氣了,鐵牛對不起了……”
沈笑看著鐵牛手中的餅子和那已經打碎的野雞蛋,他不知為何雙眼也流出了淚水,看得冰兒都有些納悶起來,心說即便是感謝鐵牛娘做出的這些吃的,但也不至于如此,但冰兒卻沒有言語。
沈笑伸手從鐵牛手里接過包裹,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顫抖著用手抓起一塊瓖著蛋皮的餅子塞進了嘴里,仿佛好多天沒有吃過飯一般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而他的雙眼淚水雖然在盡力的想要收回,可是那打轉的淚水卻還是不知不覺地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好吃……好……吃……”沈笑連著蛋皮眼下一口餅子之後,連續說了兩個“好吃”之後將包裹仔細的重新包裹了起來收在了懷里,對鐵牛道“謝謝鐵牛,謝謝……令慈,你……回去就說娘做的東西我收下了,特別好吃……”
“真的?”鐵牛看著沈笑,方才愧疚的表情淡了許多,但突然卻又不高興起來,道“沈大哥騙我,蛋皮皮哪里會好吃,鐵牛吃過一個雞蛋,也嘗過蛋皮,一點都不好吃,沈大哥騙我。”
吃過一個雞蛋,還吃過蛋皮,可想而知鐵牛的家庭如何貧窮。而據鐵牛所言,這幾個野雞蛋可是他撿來的。一個連雞蛋都沒有的家里能送來幾塊烙餅,雖然這些東西在別人眼里不值一文,甚至于是嫌棄,但鐵牛一家情是真的,否則以一個連拾來的野雞蛋都吃不起的家庭,會給沈笑送來烙餅。
“鐵牛,真的很好吃,回去……告訴娘……就說我特別愛吃!”沈笑對鐵牛道。
“真的?”鐵牛似乎不相信沈笑的話,道。
“真的很喜歡,也很好吃。” 沈笑再次重申。
“嗯嗯嗯,娘要是知道沈大哥愛吃他做的餅子,娘一定很高興,爹也很好笑,嘿嘿嘿!”鐵牛高興地居然跳了起來。
沈笑與鐵牛又交談了一會兒,鐵牛表示由于家中人口稀少,且住所偏僻,夜間常有狼群出沒,若他不回家,家中便無人照顧。說完,他滿心歡喜地提著鐵棍,轉身離去。
沈笑凝視著鐵牛漸行漸遠的身影,那高大而又略顯孤獨的背影,讓他的心頭不禁涌起一陣酸楚。然而,身邊還有丁萬等人在場,他不便多言,只得默默目送鐵牛遠去。
隨後,沈笑與丁萬等人一同前往吳啟為他們安排的營房。眾人圍坐在一起,重新端起酒杯,開懷暢飲。酒過三巡,幾番推杯換盞之後,沈笑和冰兒借口有事,起身離席。眾人對此並未多加阻攔,因為他們都知道沈笑和冰兒並非等閑之輩,想必是有要事在身,便繼續猜拳行令,飲酒作樂,不再糾纏沈笑二人。
出了軍營,褚氏姐妹倆率先朝著無情谷所在的客棧走去。此時天色尚未破曉,沈笑考慮到此時去見冷若霜多有不便,便決定與冰兒一同返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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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劍無雙武功不僅僅如此?他能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如此突飛猛進?”在客棧之中,沈笑和冰兒二人相對坐在桌子的對面,冰兒雙手托著下腮趴在桌子沿上,一雙水汪汪地杏眼呈半月狀看著沈笑,道。
“的確如此!”沈笑點了點頭,喝了一口小二端來的並不是很好的熱茶,接著道,“這一點我也是非常奇怪。上次在霸刀門的時候他已經盡了全力,但武學並不是很高明,而且同樣是劍奴所授。可是在這短短的一年內他為何如此進步神速,同樣是劍奴所為。”
“會不會是……”冰兒沉思了一下,接著道“劍奴的武學來自劍神,但他僅僅是劍神的一個下人,劍神對他不可能傾囊相授,所以我估計劍無雙在這一年中不可能是劍奴所授!”
“你的意思是?”沈笑一愣,道。
“劍逍遙!”冰兒將耳側的一縷的青絲輕輕甩到了肩後,道。
冰兒也去過一個杯子,喝了一口熱茶,道“劍神前輩的劍法已經是天下一絕,或許只有神仙才可以將劍術再升高一層。而劍逍遙的劍法全部得自劍神前輩所傳,據劍神前輩所言,當年劍神被劍逍遙暗算的時候,劍逍遙修為其實比劍神差不了多少,所以劍神前輩才會被暗算,否則以劍神前輩的修為,即便是在重傷之下想要傷得了劍神何其之難。所以我想這一年的時間劍奴或許已經沒有再教授劍無雙,而是劍逍遙在教劍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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