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從未有今天這般興奮過。
他反復查看那孫無疾給他的卷宗，按照上面太醫囑，天子大限將至，就在朝夕了。
而這對于徐 來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機會。
“顏汐，暗中替本王傳令！”
顏汐欠了欠身子，道︰“請殿下吩咐便是！”
“關雲烈那廝，終于是能夠派上用場了。”
听到徐 這話，顏汐瞬間就明白了︰“關雲烈舊部，定會听從殿下調遣。”
徐 點頭︰“關是城外的兵馬還不夠，齊武之戰後，城防衛那邊潘復應該已經不在插手了，我們的人可以行動起來了，哦對了，還有廷尉府那邊也做好準備，你告知韓滁一聲，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顏汐回應︰“奴婢這就是辦，殿下，吏部那邊需要安排麼？”
徐 搖了搖頭︰“吏部的彭暢不是什麼好鳥，本王信不過他，行大事，他就不參與了。”
“好！”
顏汐離去。
按照徐 的吩咐，把事情全都交代了下去。
這一日。
洛京城內的人，似乎變得多了起來。
而在皇宮書閣內。
天子干咳不止。
他捂住口鼻，一口黑血便被咳了出來。
韓常侍在旁，驚詫的上前攙扶天子，卻被天子擺手止住。
“無礙！”
韓常侍聞聲，開口道︰“陛下，需要宣召孫太醫麼？”
天子嘆息一聲︰“不用了，咳血是正常的，孫太醫說了，朕服用那寶藥，三日後便可有效果，再等等吧！對了，你去一趟御膳房，替朕取些蜜餞來，朕的口中有些發苦！”
“喏！”
韓常侍連忙應聲，他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的天子，什麼也沒有說。
待到韓常侍出了書閣，天子臉上的蒼白之色瞬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原有的紅潤。
而在這時，天子緩緩開口︰“可有查清楚？”
昏暗角落，影衛若隱若現。
“啟稟陛下，查清楚了，孫太醫出宮之後，去了大皇子王府！”
天子眉間一挑，似乎預料到了這件事情。
他嗤笑一聲，道︰“終究是養不熟呀！”
天子嘆息，然後翻手取出一顆藥丸，朝著黑暗之中的影衛扔了過去。
那藥丸，正是孫無疾給天子挑選的寶藥。
“拿著這藥，去尋一趟江湖神醫華啟！”
天子吩咐。
影衛得令，“華啟已隨四殿下東征琉櫻……”
“那便去琉櫻尋他！”
“是！”
影衛退去。
韓常侍恰好取蜜餞歸來。
天子立馬像是“泄了氣”一般，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蒼白。
韓常侍目光掠過，將這一幕默默記在心中。
一日下來。
天子未曾離開書閣。
直到天色暗下，天子簡單用過晚膳後便回了寢宮。
韓常侍伺候天子睡下，他便趁著夜色悄悄行去。
洛京大牢。
韓常侍出入此地如無人之境。
牢房前。
韓常侍弓著身子︰“殿下，一切順利！”
牢中二皇子徐諭閉目養神，不做言語。
“靜候佳音吧！”
良久。
徐諭從口中說出這幾個字。
韓常侍聞聲，緩緩退去。
翌日。
宮中朝會。
文武百官皆至。
林若鴻按照之前的決定，主動遞交了辭呈，卸去了宰輔一職。
朝中百官極力挽留，但林若鴻以年事已高，再無精力替天子遠赴東海為由，強力要求解甲歸田。
林若鴻又不傻。
昨天天子已經點了出來。
他要還不順勢而為，到時候林家說不定就不復存在了。
當然了，解甲歸田要是順利還好，不順利的話……後果一樣不堪設想。
散朝後，天子去了書閣，宣來了太醫孫無疾。
“陛下，您該吃藥了。”
孫無疾將藥丸送到天子的跟前。
天子拿起，直接放入口中。
見到天子服下藥丸，孫無疾的目光才稍稍回轉。
“陛下，讓臣給你把脈！”
天子探出手臂，孫無疾便將手指搭在了天子的脈搏上。
天子脈搏虛浮，時強時弱，此脈有大限之兆呀！
只是，孫無疾並未直接明說，而是道︰“陛下的情況比昨日好了很多，相信明日再服一次藥，便能夠好的七七八八了。”
天子露出疑惑︰“朕這隱疾伴隨了多年，現在兩顆藥丸下去便能藥到病除？太醫所言，真否？”
孫無疾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陛下龍體安康，臣說的都是實話！”
天子繼續說道︰“可為何朕昨日咳血，那血竟然黑色的，就像是……中毒一般！”
此話一出，孫無疾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陛下定是誤解了，若真是中毒，那臣便有弒君之嫌呀！昨日那藥丸，臣也是吃了的，絕對沒有問題！”
天子將孫無疾攙起，“孫太醫，朕信你，跟你開玩笑的，你無須緊張！”
孫無疾起身，深吸一口涼氣，將內心的惶恐給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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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輕笑︰“孫太醫，朕今日感覺身子好多了，給朕診脈之後，你便退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是！”
“韓常侍，送孫太醫回太醫院！”
“喏！”
偌大的書閣內只剩下天子一人。
不，還有黑暗之中的影衛。
“陛下，城外兵馬出現了異動，城防衛的人也有意無意的被調配了。”
天氣微微皺眉，問道︰“軍需處可有動作？”
“無！”
“朕知道了。”天子擺手，然後朝著書閣外低喝︰“潘復！”
禁軍統領潘復聞聲入殿︰“臣在！”
天子沉聲道︰“近日宮中恐有變故，好好查查你手下的人，有可疑者便抓了，最好是審點東西出來！”
潘復大驚。
宮中有變故？而且還和禁軍有關系。
難不成是要政變？
潘復不敢想，但天子下旨，他便你只能照做。
“臣領旨！”
潘復轉身就要出大殿，天子又叫住了他︰“等等記得留餌。”
天子這話一出，潘復瞬間就明白了。
這麼多年主僕，他很清楚天子想要的是什麼。
“是！”
潘復退去。
天子緩緩坐在龍椅上。
他感覺體內氣血翻滾，下一刻嘴角就溢出了一抹黑血。
天子輕輕抹去，口中呢喃自語︰“老六，西北之行應該順利吧！莫要辜負了朕的良苦用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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