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陽回過頭，笑了笑，說道︰“其實以前在帝都的時候，就跟一位老爺子學過的。後來來了這里之後，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下地干活的那個料，所以我想起來，我還會養牛。于是我毛遂自薦，才走上了這條路。”
稍微說明了一下，顧雲陽就看到張建軍和陳想容的眼楮里，都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估計腦海里腦補了很多他受苦了，還有其他的事情。
顧雲陽笑了笑，道︰“快上來吧，我們先去知青辦，把事情搞定。然後去公社那邊，我要打听一下這個制糖廠的事情。”
兩人趕緊上來，也沒見顧雲陽有什麼動作，只听到他咳嗽一聲，那牛就自己行走了起來。
很穩定，甚至他們都沒有感覺到震動。
張建軍和陳想容不懂這個，也覺得想要達到這樣的效果很不容易。
不過張建軍沒有多問這個，而是問道︰“制糖廠？這不是公社的事情嗎？你怎麼也要問？”
顧雲陽笑了笑，道︰“因為我們大隊，也置辦了一家制糖作坊。不過，我估計公社的制糖廠辦不起來。”
顧雲陽說了一些紅旗大隊的事情，顯然還沒有說完。
張建軍覺得紅旗大隊好像永遠能給人新鮮體驗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知青辦。
因為有車送，所以他們比其他人來的快一些。
顧雲陽掏了一根煙出來，和門衛大爺說了幾句，就委托大爺幫忙看一下牛車和牛車上的行李。
實際上，顧雲陽一點都不怕。
有烏鴉在外面盯著，牛也會盯著。
要是有人敢靠近來想要牽牛走，或者是拿牛車上的東西，那他們會被牛攻擊。
別看牛這麼溫順，但真的發瘋，沒有人能接的住。
張建軍和陳想容就自帶著自己的背包，錢和票，還有他們的身份證明和介紹信都在這個背包里。
其他的，都是一些衣服還有大件。
就算是知道是來粵省，他們還是帶了一床不是很厚的被子。
粵省雖然處于亞熱帶，但冬天也有那麼十幾天是比較冷的，需要被子的。
進來後，顧雲陽就帶著他們熟門熟路的到了辦公室，找到了一位辦事員。
女辦事員看到顧雲陽帶著兩人進來，下意識的皺眉︰“你們干什麼的？”
顧雲陽連忙上前，塞了一把大白兔，就看到女辦事員的臉上臉色立刻陰轉晴。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啊。
顧雲陽塞了大白兔，這才說道︰“是這樣的，這兩位是下鄉來的知青。
我是紅旗大隊的大隊書記，他們和我們村有點親戚關系，所以想要分配到我們紅旗大隊來。
另外，我們紅旗大隊本來的可耕地面積就少，這一次接收了兩位知青，其他的，就不要分配給我們了吧？”
張建軍張了張嘴，見顧雲陽這樣的，也不想要太多的知青。
可見知青確實不受待見啊。
女辦事員一愣，皺了皺眉。
這一把糖好像還真不好拿啊。
不過她悄悄地看了看，是大白兔呢。
這東西可不多見，貴的很，供銷社也不一定每天都有。
每次來了，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賣完。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買到的。
但收了好處，不辦事不行。
當即，女辦事員拿出知青的報到表，還有分配表，將張建軍和陳想容的名字劃拉到紅旗大隊的名單里。
又說道︰“你們紅旗大隊的知青分配，我後面盡量給你說說。但是這一次下來的知青也挺多的，你們紅旗大隊接收的知青數量是最少的，我也很難辦，知道吧？”
能辦是能辦，就是不好辦。
顧雲陽當然知道，他看了看外面，發現沒人。
顧雲陽掏出一包果脯，塞給了女辦事員，那女辦事員一愣，然後迅速的將那果脯塞到了自己的抽屜里。
然後點點頭︰“你放心，我肯定幫忙。”
兩人完成了交易，顧雲陽就帶著張建軍和陳想容離開。
張建軍怎麼都想不明白，顧雲陽為了辦這個事情，還搭上了自己的東西。
顧雲陽笑了笑，制止了張建軍想要說的話。
“人多眼雜，等會再說。”
出了知青辦，上了牛車，去公社的路上。
張建軍才問道︰“你這對知青的感觀也太差了吧？你自己也是知青來著。”
顧雲陽雙手一攤，牛車能自動行走，詮釋了什麼叫老牛識途。
回頭，顧雲陽說道︰“不是我嫌棄知青，而是沒有人不嫌棄知青。
那些就算是盯上了知青，想要讓知青入贅，或者嫁過去的家庭，也一樣嫌棄知青。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也帶不來什麼好處。
最主要的還是，紅旗大隊的可耕種面積不夠，沒有那麼多的工分來分配。”
顧雲陽也不多說了，事實上張建軍其實也知道這些。
他只是有些不太明白顧雲陽的選擇罷了。
“到公社了，你們在外面等一等，就坐在牛車上等吧。畢竟不到最後一刻，我也不確定知青辦是否還會分配知青過來。我得進去和公社的郝書記問一下，是否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辦的。”
張建軍點點頭，看著顧雲陽進入公社的背影。
他轉過頭，問道︰“你理解雲陽的選擇嗎？”
陳想容想了想，點點頭道︰“他也只是一個個體罷了。他能做的，也很少，如他所說，紅旗大隊的可耕種面積不夠。
能夠提供的糧食就有限，所以不能接收太多的知青，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去紅旗大隊的知青太多了，到時候大家的糧食都不夠分配，那時候，他作為大隊書記，又該如何解決呢？”
張建軍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陳想容會換位思考。
但若換位思考一下，他就會發現，顧雲陽的選擇，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人首先得吃飯，得活下來，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
公社內部，顧雲陽通過老牛听到了陳想容的話，也是會心的一笑。
顧雲陽就知道，陳想容這姑娘，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
他和傅書華打了招呼，就來到了郝建設的辦公室門口，敲門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郝建設臉上帶著的那點不悅的神色。
“郝書記，我能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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