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陽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新來的這些人。
一部分是村里人，還帶著自己的孩子。
另外幾個，就是楊勝男她們。
當然，師君瑤和顧長虹以及方新梅要餓都來了。
不過此時她們都沒有開口，不知道怎麼說，也要看看顧雲陽的態度。
顧雲陽直言道︰“什麼是村里的？”
她看了看那幾個嬸子，雖然他一般都是在大度唱紅臉的。
但顧雲陽也不是不能唱白臉。
“還有，誰不是村里的？這些都是大隊的。”
幾個嬸子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道︰“那大隊的小學不是咱們大隊自己辦的嗎？還有，大隊里的孩子，都是咱們大隊自己的孩子。這老師自然也要是咱們大隊自己人。”
顧雲陽被她的理所當然都給氣笑了。
所以才有句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無知的人，你怎麼和她說，都說不通。
有些人的目光就是短淺到只能看到眼前。
或者是她們家自己沒有適齡的孩子，所以還是覺得拿到了眼前的老師職位，每個月的十八塊錢更合適？
顧雲陽當然不會遂了她們的意思︰“我這都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還有，大隊的學校，自然是大隊部說了算。
另外，知青已經下鄉了，戶口都遷過來了，那就是大隊的人。
怎麼？
你們要搞分裂？不服從上面安排下來的政策？”
這句話就稍微有些嚴厲了。
幾個嬸子也都是有些害怕。
但為了利益，一個月十八塊錢，她們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顧書記，話不是這麼說的。
他們知青下鄉已經跟我們搶了不知道多少工分了。
以前那個韓雪我就不說了……”
說著，她用一種很曖昧，甚至稍微有些惡心的笑容看著顧雲陽，又回頭看了看韓雪。
韓雪眉頭一蹙，要不是楊勝男拉著，她就要發火了。
什麼人啊。
“但是，你也不能什麼好處都給別人。知道的，都記得顧書記您是從帝都來的知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以為我什麼？”
顧雲陽一點都不生氣，和幾個只注意自己利益的無知婦女，他還真是生不起氣來。
那是氣自己。
大不了，等事後，就給這嬸子找點事情做。
正好，那挑糞的寧安還需要一個伙伴呢。
“不知道的……”
“瞎說什麼！”
顧寒平及時趕來，呵斥一聲。
面對顧寒平，幾個嬸子就懼怕了許多。
很多敢對顧雲陽說的話，對顧寒平就不敢說了。
顧寒平環視一圈，怒視幾人說道︰“韓雪怎麼了？她做的難道不是奶片，難道不是分給你們的孩子，還有你們家的老人了嗎？顧書記從中得了什麼？”
“那韓雪也不用下地啊。”嬸子嘟囔一句。
顧寒平伸手一引，讓韓雪到前面來，等她過來，顧寒平繼續說道︰“來，你有什麼就趕緊說。你們要是能做到韓雪做的那些事情，那就你們來做。那烘焙的事情，你們懂嗎？好處都給你們了，韓雪一天也沒幾個工分，怎麼的？你還想要讓人家白給你們做？”
顧寒平是真的生氣了，說話都帶著一點嚴肅甚至是嚴厲的語氣︰“怎麼了？大隊部要不然都給你來做？”
“那這個老師的崗位，我們的孩子也能做麼。”嬸子還是不服氣的說道。
所以說，有些人的目光是真的很短淺。
顧雲陽走過來，嗤笑一聲︰“你們的孩子能做？來，你告訴我，你們的孩子讀了初中沒有？”
紅旗大隊沒有多少田地，水果又賣不出去，所以每年的工分都不值錢。
紅旗大隊的家庭也沒有多少錢。
所以絕大部分的家庭都不舍得把孩子送學校去。
就算是在大隊里的小學，學生數量都少，還有很多人明明都到了上學的年紀，都在田埂上奔跑，玩耍，上山抓鳥，下河摸魚。
顧雲陽第一天來的時候，大隊的孩子們不就下水摸魚了？
紅婆婆的孫子二狗子不就溺水了？
要不是顧雲陽拯救及時，恐怕這孩子就去了。
嬸子據理力爭道︰“可是，小學不就是學幾個字麼？我們的孩子都是上過小學的，都認識那幾個字。”
“是嗎？”
顧雲陽回身，在一群人疑惑中，走進大隊部，沒多久，就拿了一堆書籍出來︰“來，把你們的孩子喊來，當眾在這里念。我倒是看看，你們的孩子是不是都把字給認全了。”
他冷笑著，有時候真不能慣著這群嬸子。
不認識幾個字，短視，就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大隊部要做什麼事情，都是通盤考慮過的。
她們不服氣，就在這里胡攪蠻纏。
顧雲陽環視一圈，那幾個孩子都不敢和顧雲陽對視。
顯然他們在學校的時候，其實也都是糊弄一下。
反正家里也沒有多少要求，且也不可能送他們去讀初中。
這不，他們現在要當場念書，就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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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陽嘲諷的笑了笑，又覺得有些悲哀。
他們還不知道，讀書就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最好的時間還沒到，甚至就算是未來，山村里的孩子受教育的機會也遠比城市的要小的多。
“你們不是還眼饞我每個月寫稿子賺一百多塊錢麼？”
這個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顧雲陽直接說出來，臉面就被丟在地上，還被踩了幾腳。
“那不是你不肯教麼？”
居然還有人好意思這麼說。
顧雲陽譏諷道︰“你們自己听听自己說的。
以前我就是懶得和你們計較，你們自己看看自己的孩子。
連字都認不全，成語都不知道幾個。
要他們寫文章，我就算是口述出來，讓他們謄抄一遍，他們都很困難。
就這樣，你們還指望他們能寫稿子，能賺稿費？”
當現實這麼直接的扔到了她們面前。
所有的妄想都在這一刻，被直接揭開，扔在了地上。
她們的想法，一文不值。
顧寒平見時機差不多了，顧雲陽唱了白臉，他就來唱紅臉了。
“好了，你們怎麼想的？
顧書記說的也沒錯，就你們這群連字都認不全的孩子，怎麼教下一代的孩子？
我們辦學校，就是為了讓他們多讀一點書。
你們看看顧書記，就是因為讀書多，所以給咱們大隊帶來了很多的機會。
難道，你們不希望我們紅旗大隊的下一代，能夠學習顧書記這樣？
難道，要祖祖輩輩都留在紅旗大隊，只能在地里刨活，在山上抓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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