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眼饞那布匹，她們可沒有布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機會。
誰也不想放棄。
她們自己去供銷社，一百次都未必能遇到一次賣瑕疵布的。
且就算是有，也輪不到她們。
搶不過。
再說了，這幾匹布說是瑕疵布，就那麼點瑕疵，不懂的人連有沒有瑕疵都看不出來。
可顧雲陽說的也沒錯，她們就算是昧著良心也說不出否定的話來。
顧雲陽做的事情，可不是她們能做的。
那個顧長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
連下地干活，都拈輕怕重的，還天天躲避干活。
這還特地的把自己給弄傷了，不就是不想下地干活麼？
她要是有顧雲陽的那個本事，她們也是願意的。
沒本事，就別瞎說。
“顧書記，我們都相信你。”
“就是，顧書記，你對我們紅旗大隊的貢獻，我們都知道。”
听到嬸子們的話，顧長虹臉都紅起來了。
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有些紅腫。
顧長虹氣壞了︰“你們，我是幫你們啊。”
不過她的好心，並沒有得到嬸子們的認可。
“你得了吧。”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就你這樣的，也想當我們的大隊書記？”
“她來帶咱們，恐怕明年咱們就得喝西北風了。”
“就是啊，什麼也不懂，還拈輕怕重的。”
“這吊了個繃帶，不就是想要躲避干活麼？就這樣的，還想當大隊書記，真是出門也不照照鏡子。”
“可能是沒鏡子吧，不知道怎麼長什麼丑樣。”
“沒鏡子，就撒泡尿，尿總有吧？”
鄉下婦女的戰斗力可一點都不差。
顧長虹才說了一句，就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下來了。
“切，我們又不是那群臭男人，你以為掉兩滴馬尿，我們就會心疼你？”
“就是，一個一個的女知青，看著就好像是狐媚子。這哪里是來支持農村建設的，這是來鄉下勾男人的吧。”
一句一句的，說的顧長虹和師君瑤都是臉色慘白。
顧雲陽連忙攔著︰“話可不能這麼說，也不是所有的女知青都不好。人家韓知青和楊知青，不是每天都兢兢業業的干活麼？”
“說的是。”
“顧書記說的沒錯。”
大嬸們雖然覺得韓雪做的不多，但楊勝男每天下地干活，也是拿了六個工分的。
雖然也和她們搶工分，搶活干。
但她們也確實覺得楊勝男還是不錯的。
顧雲陽又趁機說道︰“你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我們大隊干部還是很用心的，也很願意幫大家。就好像是這一次的瑕疵布，我遇到了，墊錢也是給大家先買回來了。
你們說對不對？”
雖然不知道顧雲陽要說什麼，但她們也都是點頭︰“是啊。”
“顧書記，多虧了你。”
不管怎麼說，三匹布一百米呢。
顧雲陽又再接再厲的說道︰“我們大隊干部也有家人。我們如果干活積極，也是為大隊做貢獻了。
但顧長虹剛才說的，我們大隊干部就要讓家人避嫌，那我們的家人豈不是很委屈？
每次有什麼好處，都要讓出來？
一次兩次還好說，次數多了，也容易造成夫妻感情不好，會鬧矛盾的。
一個好的家庭關系，對我們大隊干部也是有促進作用的。
如果次次有好處都要讓出來，那我們的工作積極性也會受到沖擊的。
就好像我這一次帶回來的瑕疵布，我可以選擇不說的。
畢竟，這是我自己遇到的，你們說對不對？
而我們也沒有想過要多拿，就是好拿出來，放在一起評判。
我們按本事來的，也不要徇私白拿好處，就是放在一起評比。
按照規矩來，有句話說的好。
舉賢不避親，我覺得大隊長的思想覺悟還是不夠。
我們隊員郝萍萍平時干活很積極，甚至因為是大隊長的妻子，干活比大家都積極。
干的也多，記的工分反而還和大家差不多。
這樣，我們能說她干活不積極嗎？”
顧雲陽圖窮匕見，其實大家也都知道顧雲陽來這里是做什麼的。
但顧雲陽的話，她們還真的反對不了。
平時顧寒平當大隊長，曹英是偷懶，但曹英也沒有記多少工分。
郝萍萍為了不讓大家說顧寒平，所以干活都很積極。
所以真的沒有辦法說她。
顧雲陽見大家的態度都軟下來了，知道今天的事情差不多了。
顧雲陽又道︰“這還是第一次，我也剛來不久。
以後，這樣的機會不會少的。
對了，我今天還帶回來一個消息。
供銷社那邊還要收蘑菇香菇木耳，等雨停了，大家上山采摘，到時候還能賣到供銷社去。
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最後一次，大家又何必老盯著這一點呢？”
是選擇竭澤而漁，還是細水流長。
雖然這幾句話可能她們不懂，但道理都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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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嬸子們都對顧寒平道。
“大隊長，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雖然我們知道你要避嫌，但萍萍做事的態度我們都知道的。”
“是啊，雖然萍萍是你的老婆，但你也不能排除萍萍的資格啊。”
看看，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道理說通了，還有好處給到位。
細水流長，大家都懂的。
顧雲陽輕笑︰“這樣的事情，以後肯定很多。咱們也都是排隊來。
只要在大隊積極干活，積極響應大隊干部的號召，以後肯定都能排到的。
當然了，機會肯定很多，好東西也肯定不少。但是干活不積極的，響應不積極的，就算是排了一遍，後面我們還會按照積極性，再輪一圈，也輪不到那些偷奸耍滑的。
比如這位顧長虹顧知青，就不用想了。這些好處，怎麼輪，也是輪不到她這種偷懶的人身上的。”
“那是，我們肯定不會給她這種人的。”
“就是，我們可不是她這種喜歡偷懶的人。”
“還支持農村建設呢。”
一句句的，雖然只是語言，卻好像是刀子一樣，刺在了顧長虹的心口。
簡直都要氣死了。
“你們……”
“我……”
顧長虹氣的跺腳，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最後只能轉身就跑，沒跑幾步，就因為腳滑，摔在了地上，半晌才爬起來。
後面，一陣哄笑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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