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陽嘴角扯了扯，這人還真是臉皮厚。
一旁的顧寒升都是身體一僵。
因為寧安沒有把他牽扯進來，但最後還是給他使了眼色，估計是想要讓顧寒升在外面幫忙搞定這個事情。
幾個女兒的脾氣性格，她都懂。
只要顧寒升抓著幾個女兒，威脅兩句，自然會撤案的。
到時候，民不舉官不究，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這是寧安剛才從刑開他們的態度里明白的。
“曹嫂子，你還是喊我顧書記的好。我可不是你弟弟。”
曹英這個嫂子，顧雲陽也知道，她可不是什麼善茬。
她這麼喊自己，多半還是想從自己這里得到好處。
顧雲陽有些慶幸自己腦袋還是清醒的，和顧寒平這位大伯也是不近不遠的處著。
要是太親近了，難免會被人佔便宜。
顧寒平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這個大兒媳，真的越來越放肆了。
顧寒升出來後，就冷哼一聲，瞪了一眼顧雲陽就離開了。
他沒敢留下來。
顧雲陽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的。
他也不敢要求顧雲陽什麼。
顧雲陽可是從帝都來的，也不是他們這種鄉下的人，什麼都不懂。
被他說幾句，就能唬住的。
顧雲陽還能辦制糖作坊，這樣的人，他很難拿捏。
這一點，顧寒升從剛才在派出所發生的事情里，就能知道了。
顧寒平說了幾句，讓人都回去。
路上，顧寒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曹英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不過，這家人口多了，就會有或這或那的麻煩。”
顧雲陽笑道︰“人家不是說，不聾不啞不做家公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了。”
“難啊。”
顧寒平感慨︰“都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上下嘴皮子還要打架呢。何況原本就不是一家人。你不知道，我們還要怎麼照顧她？孩子你……孩子都是她婆婆在帶，家里的事情也是她婆婆做的，飯菜都是我們弄好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誰都想自己當家做主啊。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本事。
顧雲陽輕笑︰“這有什麼？分家就是。”
什麼？
顧寒平不敢相信顧雲陽的話，好像是自己听錯了一樣。
顧雲陽卻一點都沒有慣著︰“以後，等長松和長竹結婚，家里人口就更多了，不還是一樣要分家？
且，現在你們還要幫他們這麼多忙。
他們也不見得給家里多少工分。
你們現在不分家，不就是擔心未來兩個小的結婚，家里什麼都沒有嗎？
可是，咱們紅旗大隊未來越來越好，但他們小家賺的錢也不會拿出來。
分家和不分家，其實你們分家了，自己能攢下來的還更多呢。
加上分家了，戶口本也分開，你們還能多養兩頭豬，多養一些雞鴨。
感情不是一張戶口本就能束縛的，有沒有戶口本，如果相處的好，自然就是一家人。
如果相處不好，就算是一張戶口本上，那也不是一家人。”
最後這一句，顧雲陽看了看遠去的顧寒升，還有跟在後面的顧紅蘭和顧紅梅姐妹。
顧寒平沉默了半晌，才點頭︰“分家，回去就分。”
後面跟著的顧紅蘭都嚇了一跳。
分家？
他們不是早就分家了嗎？
大伯還要跟爸爸分家？
分的是什麼家？
這會兒，她可不知道，顧寒平是想要將自己的家也給分了。
她還以為顧寒平要給顧寒升家里分家。
只有這樣，將她們幾個女兒分出來，才能讓她們脫離苦海。
回到集市，已經過了一點鐘了。
不過牛車還留了一輛，郝萍萍在那邊看著。
“其他人都回去了。”郝萍萍說道。
顧雲陽點點頭，上了牛車，道︰“那咱們也回去吧。”
一群人上了牛車，顧雲陽都沒有開口，牛就自己轉身，慢慢的拉著車朝著前面走去。
顧紅梅還是第一次見，還有些驚訝。
顧紅蘭都不知道見了多少次了。
反正顧雲陽對這些動物很有一手，除了牛棚的牛，豬圈里的豬也是這樣。
似乎都能听懂顧雲陽的話，順著他的心意來辦事一樣。
從集市離開，顧雲陽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顧紅蘭說道︰“以後，我和大隊長給你們做主，先從家里搬出來。
等這個事情派出所有了說法，就給你們主持，把戶口給遷出來。
往後，你們只要說好了，等他們五十歲以後，該怎麼養老就怎麼養老。
除此之外，你們自己要立起來，家里其他的東西，該守著的守著，不該幫的忙不要幫。
不要被別人的指指點點給束縛了。
他們年紀又沒有老到不能動了，怎麼就需要別人來照顧？
又不是舊社會的地主老財，不是那萬惡的資本家，沒有說女兒就是賠錢貨，就是要付出的。
你只要記得，聖人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
而且，公社那邊也會支持你們的，只要你們自己能立起來，日子是自己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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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閑話，不重要。”
郝萍萍還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顧寒平低聲和她說了幾句，又道︰“咱們回去就把家給分了。”
曹英抬起頭，想到自己的目的終于達到了。
她可想分家了。
自己也要當家做主。
但接下來，顧寒平又說了一句︰“把家分好了，現在家里的東西，也分成四份。
他們把自己那一份給帶走，屋子就他們住的那一間。
以後他們家里的事情，你也不要多管。
孫子孫女他們自己看著，你最多就是他們忙不過來的時候，幫忙看一下。
至于孫子孫女吃飯的事情，他們自己去考慮。
我們的責任就是把兒子養大，現在兒子都已經大了，其他的事情，咱們沒有責任了。”
這？
曹英突然覺得，自己想要分家的事情，雖然達到了目的。
但似乎這個目的，和自己所想的有些差別。
但分家的喜悅，還是籠罩了她的大腦。
所以，她也沒有太糾結。
她還是很自信的覺得，就算是分家了，自己家也是老大。
父母的，不就是老大的嗎？
卻不知道，此時自信的曹英，不久之後，就會後悔。
但此刻，她十分的開心，似乎終于看到了黎明。
顧雲陽嘆息一聲，覺得這個曹英也是個腦子不太好的。
要是別家，那分家了也就算了。
公婆對他家那麼好，而且幫助也很大。
分家了，公婆就沒有必要對他們那麼好了。
日後，有得她後悔的。
他又轉頭對顧紅梅道︰“你今天回來，先到知青點借住幾天。只要給大隊一個月五毛錢的借住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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