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偉杰此言一出，顧雲陽就知道，他並沒有立刻相信。
蓋因現在的工作都是鐵飯碗。
何謂鐵飯碗？
那就是進去了，除非是犯了大錯，否則就算是領導也不能開除下面的人。
而這樣的大錯，一般的人根本沒有機會犯。
也就是說，只要顧雲陽進來了，後面謹守本分，不給謝偉杰機會。
那他也不能開除顧雲陽。
這等于顧雲陽用一句話，空手套白狼，騙了一個工作。
謝偉杰自然是不會上當，所以先試試。
顧雲陽本來也沒打算這麼做，當即就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是家里有人需要這份工作。
不瞞謝大哥你說，我已經被選為紅旗大隊的大隊書記，怎麼能自己來上班？
不過這個合作，咱們還是可以進行的。
我們紅旗大隊的向陽村原本就是以打獵為生的，這每個月送上兩頭獵物來，本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先試用兩個月就是了，到時候您再給我家人轉正，這樣可以嗎？”
謝偉杰一愣，抬頭凝望了顧雲陽一陣。
顧雲陽所說，也不是假話。
況且如果對方欺騙自己，那大不了到時候試用不合格，臨時工，隨時可以開除。
至于轉正？
到時候如果對方能夠穩定提供給自己肉，給個工作也不是不行。
這一頭兩頭的不算什麼，但每個月都有。
數量一大，這錢就不少了。
他又不是只有這肉聯廠一個地方，那些肉送過來，他要送到別處，自然也是自己說了算。
至于解釋？
他謝主任何須向別人解釋？
“可以，那你去找一個人過來試試吧。我先說好了，過來就是賣肉的，主要是分割這些豬肉。嫌棄髒，不願意做的，就別來了。”
“謝大哥說笑，這可是個肥差，怎麼能不來。你放心，我明日就帶人過來。嗯……”
顧雲陽沉思了一會，說道︰“明日，我就先送一頭羊過來如何？”
“要保證新鮮。這個時候，天氣已經熱起來了，不新鮮的可不行。”
他拿到了東西後，是在肉聯廠售賣，還是運到別處去。
那還得再考慮。
如果是不新鮮的，他再轉運還需要時間，到時候都臭了。
那就不行了。
“謝大哥放心，絕對是當日捕獵。能保證活著的，一定都保證活著送來。不過我們就送到肉聯廠這里嗎？”
顧雲陽的保證，謝偉杰也沒有全盤相信。
但也沒有質疑。
想了想，謝偉杰道︰“我給你個地方，你到時候把東西運到這個地方。然後來通知我就好。”
顧雲陽一听這地方，在白石公社的外面，應該是怕被人發現。
當然了，就算是發現了，謝偉杰也可以借口是給肉聯廠收購的，不會出問題。
至于他為何要在外面交易，多半還是想要利用這些肉，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也就是所謂的低買高賣。
俗稱做生意。
或者利用這些肉去做人情，走通上面的渠道，給自己的事業再增添一點保障和希望。
對此，顧雲陽都不在意。
這人如今也算是自己的人脈。
他如果有更好的未來，那自己找人幫忙的時候，也多一個選擇。
至于有多少交情？
那就要看後面的相處，還有謝偉杰的人品了。
這人注定了是和左丘林不是一樣的性格，沒有那麼值得信任。
但每一種人都有他的用處。
顧雲陽自然是記下了地址，就笑著告辭離開了。
謝偉杰倒是又喊住了顧雲陽，想了想，進去後，沒一會就拿了一塊肉出來，還是一塊上好的五花。
但看得出，被切了一半下來。
“給，顧同志，這本來是我買下來回去給家里孩子吃的。既然咱們一見如故，就送你了。”
顧雲陽想了想，也沒拒絕，接了過來。
反正日後自己給他送的好處，謝偉杰自己都能吃的盆滿缽滿。
“那就謝謝謝大哥了。”
白得了一塊肉，顧雲陽告辭離開。
路上，顧雲陽還在想，這謝偉杰倒是也還夠魄力。
這一塊五花肉價格倒是不貴，就是普通人舍不得。
但謝偉杰是肉聯廠的主任，掌握了很多的渠道。
每天摳下來一點，都不是問題。
而且這切肉賣肉的工作，其實很多人喜歡，但這個崗位很重要，是謝偉杰的心腹才能擔任。
倒不是他說的找不到合適的人。
這年頭，能有一個工作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招不到人？
至于嫌棄這個工作埋汰？
每個月有工資拿，吃城里的商品糧。
誰會不願意？
說來說去，其實都是一個借口。
估計謝偉杰只是還沒有談攏好處，加上這個崗位又不願意輕易的交出去罷了。
至于前面那個人退休倒是有可能。
但其中肯定也有其他的貓膩。
要不然，如今的社會，是可以父母退休，子女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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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會放棄這個肥肉？
顧雲陽搖搖頭，一路朝著紅旗大隊趕路。
在半山腰，居然又遇到了顧紅蘭。
顧紅蘭有些尷尬，自己之前在周家的時候，借用了顧雲陽的名頭。
此時看到了正主，可不是有些心虛麼？
顧雲陽心知肚明，卻還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不去拆穿。
隨意的說了幾句話，顧雲陽在分別的時候，對顧紅蘭說道︰“之前大隊長推薦你來豬圈這邊養豬，我覺得你如果不嫌棄豬圈髒的話，倒是可以來。
我這里有豬飼料的秘方，還有防治豬瘟等病情的藥物。
明年肯定是能成功的。你若是願意來，沒準將來我們這豬圈還能成立合作社，到時候，這工種就是工人了。”
工人？
顧紅蘭一愣，她壓根沒想那麼多。
頓了頓，顧雲陽又道︰“當然了，我說一千道一萬，成不成的，還要看天意。
至于怎麼做決定，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顧雲陽告辭離開，先回知青點把東西放下。然後再去找顧寒平說肉聯廠工作的事情。
既然打算給對方一個人情，這個名額的事情，就讓顧寒平自己做決定。
當然，他也不想因為這個名額的事情，導致顧家幾個人鬧矛盾，反而怪到自己身上來。
這做決定的人，還是交給顧寒平吧。
至于顧紅蘭這里，既然對方對自己展露了一點善意。
看顧紅蘭對顧紅梅的付出，這人也是個有良心的，顧雲陽自然也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或許可以讓她逃出寧安的魔掌也說不定。
至于怎麼選擇，還是看她自己的。
“你可是回來了。”
顧雲陽剛到，韓雪就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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