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並沒有讓韓昆帶路，反而是讓杰斯開著摩托帶她閑逛。
韓昆見此，也就識趣的在後面吊著。
反正黑默丁格也不需要取樣本做分析，他只要看看現場，就知道該怎麼解決惡劣的環境污染問題。
但漸漸的，韓昆回過味來了，梅爾逛的地方，全是以前煉金男爵用來撈偏門的場所。
窯子、賭場、致幻違禁品鋪子，收購尸體的煉金室，血肉工廠。
這些黑暗場所很多是他帶頭查封的，印象深刻。
祖安道路錯綜復雜，也沒見梅爾帶地圖，韓昆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精確找到位置的。
扭動摩托把手，韓昆油門一轟加速追了上去，他想問問梅爾的目的，別又在找他黑料。
“啊∼，孩子，你加速提前通知啊，我差點飛了出去。”
黑默丁格剛剛正在帶著爆爆，用一種他自己研制的科學望遠鏡觀察底城環境，時不時還會跟爆爆說一些專業的科學用語。
韓昆突然加速把黑默丁格整的夠嗆，他個子太小，如果不是韓昆及時抓住了他，他就被甩出去了。
反倒是爆爆雖然還是個小孩子，但她從小有跟著蔚練打拳，平衡能力很好，反倒沒事。
“哈哈，教授，你剛剛的樣子真可愛。”
爆爆借著幫助黑默丁格穩定身子的機會，趁機摸他毛茸茸的大頭。
“教授抱歉，我突然有事想問問梅爾小姐。”
韓昆毫無誠意的道歉，他駕駛的摩托速度還在上升，很快追到了正在享受二人空間、有說有笑的梅爾跟杰斯。
因為有事情要談，韓昆跟杰斯很有默契的把摩托停了下來。
“梅爾小姐，你逛的都是以前煉金男爵見不得光的產業，我早把它們取締了，現在這些店鋪經營的都是正當生意，沒什麼好看的。”
韓昆有些不滿，他下意識以為梅爾又想搞事情。
這兩天被折騰的夠嗆，韓昆有點虛梅爾，主要他沒那麼多精力陪著梅爾耗。
“不，這里很好看，我確定了一些事。”
梅爾笑著搖了搖頭。
“什麼？”
韓昆沒理解梅爾的意思。
“你寫給維克托的變革之書，我對里面的思想很感興趣。”
梅爾解釋了一句，然後直接說明原因。
“我想知道，寫出變革之書的你，究竟就是高尚的變革領路人，還是卑劣的洗腦騙子。”
“所以，我要自己來底城看看，看看你會怎麼發展底城，又怎麼處理污穢場所。”
“那些惡心生意雖然上不了台面，卻也有不菲的收益。”
梅爾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看起來很真誠，不是職業化的假笑。
“看來我做的事情，梅爾小姐還是挺滿意的。”
知道梅爾不是來搞事的，韓昆松了一口氣，連心情也跟著變好了。
“不錯，你執政的祖安確實帶給了我驚喜。”
梅爾也不否認，她的目光看向對面一家祖安市政府開辦的愛心商店。
商店里面只賣幾樣很簡單的東西，賺不了什麼錢，里面賣東西的人是市政府安排的，大多是無法從事體力勞動的祖安人。
這種愛心商店，是祖安市政府特意為那些無法正常工作的人準備的。
給他們找點事情做，讓他們能有一口飽飯吃。
但梅爾卻知道，這個愛心商店的前身，卻是一個煉金鋪子，專門收購“人”，死活都要。
被買走的人，基本是被用作研究煉金科技的耗材。
“你在祖安實行的各項政策，確實跟你在變革之書里說的很接近。”
梅爾首次對韓昆表示了肯定，想唬弄她可不容易，比起耳朵听見的，她更相信親眼看見的。
“你怎麼解決財政問題，按你的執政理念，需要資金持續投入。”
“而改善一座城的民生問題，需要的資金是天文數字，光以祖安現有的無線通信設備跟軍工產業還不夠吧。”
對這個棘手的問題，梅爾很好奇，以她的執政經驗跟商業眼光來看，暫時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
“不，梅爾小姐，其實是夠的。”
韓昆反駁了梅爾，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之所以你覺得不夠，是因為在你執政的皮城里，做蛋糕的人太少，吃蛋糕的人太多。”
“能真正用到刀刃上的，恐怕還不到百分之一，而在底城，這個數字是百分之百。”
“所以即便是遠低于上城的經濟產出，我們也能做上城做不到的事情。”
民生問題才花幾個錢，只要沒有拿錢不做事，產出絕對夠。
梅爾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但不是她不感興趣，而是她已經知道韓昆能用的辦法，她用不了。
皮城是財閥議會制度，想讓財閥不拿錢，那可比登天還難。
不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想都別想，想也有罪。
確定了韓昆確實是品德高尚的變革領路人，梅爾像是放下了某種心事。
接下來正常巡游底城，欣賞底城與上城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
一直忙活到晚上，韓昆才回到福根酒館，他草草的吃了晚餐就回房間休息了。
兩天一夜沒合眼，韓昆的精神也快到極限了。
一躺到床上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韓昆似乎听到了“滋啦”的鋼索滑動聲，緊接著是“叮叮”的異響。
像是某種利刃以固定的規律踩在地板上行走，那聲音由遠而近，最後竟然來到了床邊。
“誰？”
韓昆猛的一激靈，迅速掏出枕頭下的兩把左輪手槍，小心看著四周，但什麼都沒發現。
他掀開被子走下床，舉著打開保險的手槍小心戒備。
韓昆很確定剛剛的動靜不可能是錯覺，絕對有什麼東西進了他房間。
但他在房間內仔細搜查好幾遍卻一無所獲，房間的門也是關的，沒有被打開的痕跡。
韓昆瞬間意識到，來的那東西很猛，至少實力遠在他之上。
但他沒想明白雙城有什麼人能威脅自己。
他怎麼說也是在毒奶粉的天界里，跟一個玩槍非常厲害的高手練過的。
雙城之戰原著里出場的人物，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沒人能偷摸到他床邊。
“別緊張，無論如何，一杯茶的時間總歸是有的。”
一道混合了機械音的清冷女聲突然從背後傳來，緊接著的是濃郁的紅茶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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