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福源，曾和您同處一院，才是我最大的福源啊。”
“哈哈。”
陳長生忽的回憶起很早之前，黃雲飛拉攏他的時候，他曾說過“還請師兄助我”之語，不由得笑了起來。
命運的變化，也就是這般了。
不知道當初的黃雲飛，可曾想到過如今的這一幕？
黃雲飛想的沒有陳長生這麼多，見陳長生面容頗為輕松，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祖師，您如今歸來雲水澗，可有何打算？”
陳長生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麼，搖搖頭。
“我沒有重振雲水澗的打算，我如今歸來，只是要在此修行一段時間，不會對外界造成任何影響。”
隨即，他又看了黃雲飛一眼。
“你也不要向他人宣告我的存在，我希望清靜，明白嗎？”
陳長生其實可以去找更好的地方去修行，但留在雲水澗，是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是雲水澗是舊地，他有些戀家了。
二是等龍右。
龍右說要給他一個可以幫助他領悟命運之道的依憑物，但不能立刻給他，而是要等一段時間。
這個時間大致是……
二十多年之後。
陳長生也不打算再往外面跑了，就直接留在雲水澗了。
“是。”
對于陳長生的要求，黃雲飛沒有任何意見，直接應下。
維持當下的情況不變，對黃雲飛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陳長生道
“若是無事，你可以回去了。”
可這時，黃雲飛有些遲疑了起來，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
陳長生見狀，問道
“你還有事？但說無妨。”
“這……”
黃雲飛一咬牙，對著陳長生跪下道
“陳祖師，這個請求或許有些冒犯，但作為家族修士，我心中所求無非是為家族後輩謀一條好出路。”
“雲水澗頗大，祖師您需專心修行，日常雜事無人去做。”
“若是您允許的話，我黃家有幾個聰明伶俐的後輩，可以為您打雜……”
黃雲飛將額頭貼在地面，一口氣將話說出，內心之中則是怦怦直跳。
修為達到築基，本來應該是寒暑不侵，不會流汗了。
但此刻，他的額頭之上，卻流下了幾滴汗液，沾濕了地面。
雖然陳長生也沒做什麼。
但黃雲飛就是覺得，陳長生的目光，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沉默了幾息。
黃雲飛頭頂傳來輕飄飄的一個字。
“可。”
黃雲飛這才如釋重負地抬起頭，緩緩退下。
陳長生沒有挽留。
一直走出雲水澗，黃雲飛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衣裳已經濕透了。
一道術法清潔衣裳後，他扭過頭，遙望雲水澗的山門。
黃雲飛知道，他和陳長生的那份香火情，在此之後就已經用掉了。
此後若是再有事情求到陳長生頭上，陳長生也不會再出手相助。
不過，黃雲飛並不後悔。
他並不需要陳長生出手相助。
他只需要別人覺得，他與陳長生的關系密切即可。
就如同陳長生歸來，第一個見的，便是他黃雲飛。
重回雲水澗打雜的，也是黃家弟子。
僅此。
只要陳長生活著，周圍的築基家族，就沒人敢與黃家爭鋒。
更何況，他這輩子，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陳長生了。
用不掉的人情，和沒有有什麼區別？
……
“也算了卻了一樁往事。”
看著黃雲飛離去，陳長生心里並無太大的波動。
只是默默的，將當初“家族助修仙貸款”的事情抹去。
如今陳長生與昔日故人，也算是徹底沒了關聯。
除去一個即將死去的龍右。
龍右修為達到化神之時，便是他的死期。
如今龍右已經是元嬰後期。
龍右又說二十多年後將命運依憑物交給他。
龍右前世是修天機之道的煉虛修士。
所以，一切都很好推理。
二十多年後，龍右修為便會回歸化神，到時候他便會身合大陣，封禁天地。
留給陳長生的，或許就是龍右的某個遺物了。
對于龍右將死，陳長生心里是惋惜的。
但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這是龍右謀劃了數萬年的事情，他也不忍心將其打斷。
只能听之任之了。
“龍右封禁天地，到時候人妖自會開戰，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二十多年，是僅剩的，能夠讓我安穩修行的時間。”
“我若是按部就班的修行，配上靈丹靈藥，大致也需要二十多，三十年的時間達到金丹圓滿。”
“再加上突破元嬰的準備時間……”
“是不可能在大戰開始之前，就突破元嬰了。”
“但大戰一起，天下大亂，說不準會對我化嬰之事產生些許波折。”
“看來我還是要提提速了。”
陳長生心里盤算著，手中拿出了一個玉瓶。
這是他在古川宗秘境中，收獲的能夠對元嬰真君起到作用的靈源液。
總共有五十多滴。
“這些靈源液對于尋常元嬰而言，可以抵掉他們五百年的苦修。”
“但對于我而言，不過是五十年元嬰期苦修罷了。”
“用處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
“但若是我當下使用，一滴便能抵掉我十年的苦修。”
“倒不如用上幾滴，好讓我提早達到金丹圓滿，突破元嬰。”
如此想著，陳長生也覺得可行。
龍右死期是二十多年後。
為了給突破元嬰留出一定的時間，陳長生打算在十五年後達到金丹圓滿。
雖然可以更早，但是沒有必要。
因為元嬰期的修行和界域息息相關。
撐開界域的前提是領悟一道真諦。
陳長生雖然領悟了血道和劍道真諦，這兩道真諦任意一道，便能幫助陳長生撐開界域，繼續修行。
但這撐開界域時真諦的選擇，則是決定了修士日後的道路。
本來陳長生是打算走劍道的。
但听龍右一講之後。
陳長生發覺，命運之道，或許是更加恰當的選擇。
因此，在領悟命運真諦之前，陳長生不好撐開界域，也就沒有繼續修行的能力。
即使結嬰的再早，也是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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