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不死草,不許再跳
子慕予回到後台,那位女樂師在等待,滿臉熱切地看著她。
“你的舞,跳得美極了。”
“你的琴音,也美極了。”子慕予由衷地道。
子慕予忙著脫下頭上的發釵、步搖,換下身上的長裙。
“呀,你的腿在流血。”女樂師驚呼一聲。
子慕予低頭看去。
上台前,她在隱白、中都、承山、涌泉等穴下針,配予少量藥物,就是為了抑制自己腿上的傷口溢血弄髒長裙。
可能是台上用勁太甚,加上針灸功效差不多要退去,才滲了血。
子慕予細細檢查了一下︰“幸好沒弄髒你們的衣服。”
“你對自己真狠啊。”女樂師道。
“沒辦法,有時候就得為五斗米折腰。”子慕予一邊卸妝,一邊抬頭狡黠一笑。
這時,管事帶著一個健碩的小廝走了過來。
小廝手里捧著一個托盤,上面蓋著紅綢。
管事神色復雜地看著子慕予,揮揮手,小廝便上前一步。
“這是東家給你的酬勞。”管事說著,掀開紅綢。
是金。
一塊塊疊得整整齊齊。
整個用紅繩碼住,十分用心。
女樂師瞬間瞪圓眼楮。
她這輩子,何嘗見過這麼多的金子!
“這里應該不止五十兩?”子慕予有些狐疑地道。
“是一百兩。”管事苦笑一下,也有點酸。
這里頭的金子,足夠運營廣福樓一年了。
“東家說了,姑娘舞跳得好,額外的是賞的。還有這些珠釵,步搖,姑娘有喜歡的,可以盡數帶走。”管事道。
子慕予眉毛微挑,伸手拉開金子上面的紅繩,將大部分金子都裝進芥囊,剩下了四塊。
她遞給女樂師一塊。
遞給管事一塊。
小廝一塊。
“有錢一起掙。剩下那塊,你拿去給那些樂師分了。”子慕予微微笑道。
三人拿著金子,目瞪口呆。
“這怎麼行!是東家給你的。”管事的道。
“既是東家給我的,我就有權怎麼處理這些錢。”子慕予道。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才齊聲道︰“多謝姑娘。”
子慕予低頭在芥囊里翻找了一陣,拿出一個瓷瓶,遞給管事。
“麻煩你將它交給你們的東家。”子慕予道。
管事的十分殷勤接過︰“這是……”
“治肺病的藥,”子慕予道,“千萬別丟了,很難得。”
管事目色一詫︰“姑娘何以得知東家有肺疾?”
他心里閃過一抹強烈的念頭。
東家和這位姑娘莫不是舊識?
子慕予笑著擺擺手。
……
廂房里。
“那些首飾,姑娘一樣沒帶走。”管事恭敬地呈上那只小瓷瓶︰“她留給公子這個,說是治肺病極好的藥。”
戴著面具的男子眸光一閃,伸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勻稱,拇指上,套著只白中微有紅瑕的玉石扳指。
瓷瓶落入手中,有些涼。
他打開瓶塞,聞了一聞。
里頭果然是藥,只是這藥味,不是他所熟識的。
不過聞了一下,便覺得肺腑暢快許多,可見藥力不俗。
只是,子慕予不應該認出他來才對。
應該是為了那些金子,給的回禮。
“她……可說了什麼沒有?”男子道。
管事神色便有些奇怪︰“她還留下了一片葉子。”
“葉子?”男子伸手,“給我。”
管事有些惴惴地從懷中掏出那片葉子。
剛才那姑娘臨去前,他心血來潮多問一句︰“姑娘可有話留給我們東家?”
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他們是舊識,否則很難解釋今天發生的事。
姑娘從一棵海棠盆景里摘了一片葉子,念念有詞一陣,便遞給了他。
她說,她的話,都在葉子里了。
管事一路上糾結無比。
他哪敢直接將葉子交給東家,葉子怎麼可能會傳話?
怕怪罪便一直揣著,直到此刻,沒有辦法了,才拿了出來。
“你先下去。”男子道。
管事抹了一把冷汗退出,他求生欲足夠強,一直沒說「姑娘有話在葉子里」這件事。
如此,還有後路可退。
廂房的門剛關上,男子手中的葉子忽然立了起來,懸浮在他面前。
男子眼中閃過訝色,卻像早有預感了般,沒被嚇住。
“婁伯卿。”葉子微微抖動。
听見子慕予的聲音,戴著面具的男子渾身一震。
“瓶子里的藥是不死草,每天服一顆。此藥藥效霸道,不要同服其它藥物。每個月我會把藥送到此地來。服用半年,輔以每天適量的體能鍛煉,你的病,應該能好得七七八八了。”
話畢,樹葉飄然而落,男子伸手,接在掌心。
男子脫下面具,眉眼溫潤,氣質如竹如蘭,果然是婁伯卿。
“不死草?居然是不死草。”婁伯卿把瓷瓶緊緊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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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藥,他差人幾乎翻遍了整個先神洲,萬金求取,都無處可覓。
子慕予是怎麼尋到的?
不死草極其難得,子慕予又怎能給他提供半個月的藥量?
他的病,真能好嗎?
子慕予隨身帶著這個藥,是因為還記得對他的承諾嗎?
她說過,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他的。
還有,他這次出來,特意改了身量身形,戴著面具又從沒在子慕予跟前開口說話,子慕予又是如何認出他來的?
既然被認出來了,他該好好與她敘敘舊才是。
草草將面具戴上,婁伯卿追了出去。
管事的就守在外頭等著伺候。
“人呢?”婁伯卿急問。
“已經走了。”管事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神色忐忑。
婁伯卿追至門口。
沒見到人。
他抬起手,盯著手上的玉扳指,突然又頓住。
他大約能猜到當初子慕予為何堅定不要他的靈印鐲。
除了這是他私人的東西,子慕予想避嫌,估計也猜到了靈印鐲有定位之能。
若就這樣找上去,會不會引起她的反感,讓她又動了交還靈印鐲的心思呢?
「知止而有得」這個道理,婁伯卿又怎會不懂。
管事隨後跟來,站在一旁,小心地提議︰“今晚的舞蹈客人反應極好。我們要不要請些善舞之人模仿著今天的舞形跳下去呢?”
“模仿?”婁伯卿聲音溫和,看過來的目光也不甚凌厲,可是卻有一股威壓,壓得管事本能地把脖子縮了起來。
“以後,誰也不許在廣福樓跳《驚鴻舞》。哦不,整個七星城都不許跳。”婁伯卿輕聲道,“還有,什麼芙蓉娘子、蘭若庭,都不必存在了。”
管事猛然抬頭,略顯為難。
“這件事自有人辦。你管理好廣福樓就好,以後我一個月會來一次。”婁伯卿說完,闊步而去。
……
……
子慕予他們尋了家藥鋪,購進了足夠的當歸、白芷、紫草、地榆、地黃、兒茶、赤石脂、血竭等藥,才進了成衣鋪。
然後,選了間客棧暫時住下,處理傷口,洗簌、換衣。
他們一邊養傷一邊等。
等來自羅浮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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