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浴血搏殺。
沒有任何人能夠例外。
劍刃已卷,彈藥已盡。當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完了之後,剩下的,就只有最為慘烈的搏殺。
左右戰局的,不只有戰略戰術,和各種奇技淫巧,最為重要的,還是刻在戰士們骨子里,那種不服輸的渴望。
還有那種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踫上一踫的張狂。
月容的身軀都在輕輕的顫抖。
李天朗更是如此。
他每一次極限爆發之後,自己的手就會像雞爪子一樣團在一起,一個勁兒的抽筋。真男人怎麼能只有三分鐘?
經過他的不懈努力,他成功把這個時間延長到了十分鐘!
現在的他,燃盡了!
冰水已經不能緩解他的痛苦,他早已經不知道燃燒了多少個十分鐘。
強子駕駛著夜華停在兩人的身後,用脊背抵住了快要歪倒的他們。
兩具機甲背靠著背站立,望著面前的蟲潮,強子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里響了起來︰“站直了!你現在是軍隊的主官,你的隊伍還在戰斗,你怎麼能坐下?”
“你說的他媽好听,你離我遠一點,看你自己能站得住嗎?我就不明白了,仗再拖的久一點,應該會更好打。為什麼非要強勢襲殺所有蟲皇?我現在手都伸不直了!戰力銳減!”
“不行就是不行!找什麼借口?咱們身為超s級機師,機娘們身為sss級機娘,按照傳統,本來就應該啃嘴硬的骨頭。實在不行,等休假的時候,可以給你裝上一副鈦合金狗牙!”
“呵!背靠著背,我都能感覺到你在哆嗦。你現在也就剩下嘴巴能逞逞能了吧!”
夜華的駕駛艙中,強子一聲暗罵︰“他媽的,這癟犢子玩意兒,是不是在我駕駛艙裝攝像頭兒了。”
夜華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兒,沒有接茬兒。
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要省下來,再也沒了往日里揮舞軍旗的那副䱇瑟樣子。
堅盾從天空墜落而下,重重砸落在地。
她的手上,一顆蟲皇的腦袋從手中脫出,沿著下坡一路滾動,最後撞擊在一具機甲的殘骸上。
那黑紅相間的特殊涂裝,讓所有人的心都狠狠揪起。
只有他們曙光軍團的人,才知道每一個曙光軍團的人有多麼的難以培養。
它身上的一處處殘缺,都在告訴所有人,它經歷過什麼樣的戰斗。
而在這片戰場之上,像這樣的機甲殘骸,並不在少數。
“媽的,這幫子癟犢子玩意兒,怎麼這麼能生?屁股一撅就是一個軍團,咱們這點兒人,全都是以一當百的精英,卻他媽的因為力竭死在戰場上,真是他媽的,草!草!要是技不如人,輸了也認了!這他媽的,它們為什麼那麼能生!”
“怪不得天樞星到處都是鼓勵生育的標語!說實話,我要是能聯系我親愛的母上大人,我說什麼也讓那老兩口兒把生三胎提上日程。”
“三胎?”
“對啊!我沒告訴過你們嗎?我在家里排行老二!”
張昌平癱在堅盾的駕駛艙中,堅盾則是直接跌出了駕駛位,躺在了他的身上。
力竭了!
這個時候,但凡有一只蟲族撕破包圍圈沖進來,就能痛痛快快吃上三個曙光軍團的大將。
一具具仿生機甲護衛在他們的身前,不知疲倦揮砍著面前的一切。
他們背負著碩大的動力裝置,用以維持機體的運轉。
可是再強的動力裝置,在經歷過這樣大戰的洗禮之後,也報廢了。
在失去了動力裝置之後,他們只能憑借著自己的意志力,強行驅動整個機體。
至于身體?
他們的身體,早已經在持續的戰斗中基因崩解了。
可他們現在,卻連更換新身體的時間都沒有。
完完全全的超負荷運轉,讓鮮血從仿生機甲的各處流淌而出,看起來,就是一個個巨大的血人。
“哥們兒牛逼!企業聯合會的不死軍團,和你們相比,差遠了!”
杰斯的腦袋上青筋遍布,厚重的頭盔之下,每一次呼吸,都能帶出奔涌的鮮血︰“不死軍團?那群劣等的玩意兒,吃嘴里都沒味兒!你應該對我們神罰軍團,抱有一點最基本的尊重!”
“不好意思,對不起!”
李天朗有氣無力的道歉,盡顯他的誠意。
現在的他,還有能力說出道歉,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天空中,再次出現了數道sss級的身影。她們輕飄飄落地,一人抽起了一個sss級機娘,就拖拽著她們朝著浮空島的方向飛去。
島嶼之中,瀚海雙目赤紅凝視著面前的星圖,直到最後一個蟲皇末期的光點消散,她直接癱進了指揮椅中。
剩余的蟲潮,可以依靠黑荊棘和剩余的陷阱予以解決。
哪怕是王級的母蟲,在多名ss級機娘的圍攻下,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通知各部輪番休整!進行第三次物資補充。以現有駐地為根據地,進一步擴大戰果!切勿盲目推進!一定要穩扎穩打!”
兩天一夜的戰斗,讓所有的機娘都精疲力竭。
可是她們取得的戰果,同樣是驚人的。
三十多個蟲皇所率領的大部隊,近乎于被盡數全殲。這樣的戰績,放在任何一支隊伍的頭上,都是匪夷所思的。
雖然蟲潮沒有完全覆滅,但是在黑荊棘布滿整片戰場的情況下,將蟲族全殲,已經只是時間問題了。
“主人,再堅持,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來了!”
百多個sss級機娘連同自己的機師第一時間或主動或被動來到了浮空島的作戰室。
看著瀚海通紅的雙眼,所有人都不由微微一愣。
這個嚴肅的神情,不該出現在戰爭即將結束的時刻。
所有人的眉頭都不由自主的皺起,思慮起了一切可能出現的變故。
還沒等瀚海開口,一側的黑羽已經噗通一下跪了下來︰“我,我沒有在軍團擔任任何軍職。但是,我還是想要請求你們,救救我的主人,你們的軍團長!”
她的話語一出,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們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救誰?
軍團長?
那個每天在訓練場上,叫得最歡的玩意兒,還需要別人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