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狀況啊,孫傳武就見了一個,那就是何頭,何偉他爹。
這種狀況就連老爺子也沒踫到過,要麼說就是前人積攢經驗,後人學知識呢。
孫傳武撞見了,這就是知識,就是經驗。
梁進財抓住了重點。
“師傅,你說的第三種,這種不用釘棗釘,不用貼符?”
孫傳武搖了搖頭“這個說不準,這種的啊,我踫到過兩個,一個是酒懵子,一個是個有大功德的老爺子。”
“酒懵子呢,算是滿足了心願,但是還是詐尸,送不走。這種啊,就只能燒了。”
“像是大功德的那個,人家心願滿足了,然後就走了,這種就不用燒尸。”
“用老爺子的話說啊,就是凡事都有變數,以後說不定你們還能踫到第四種,第五種。”
梁進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懂了師傅。”
到了地方,架上了火堆,眾人把尸體抬到了火堆上。
澆上煤油,火這麼一點,火光瞬間就燃了起來。
會計突然抽了抽鼻子,張著嘴看向孫傳武。
他現在明白孫傳武為啥說中午不用安排了,這濃郁的肉香味兒,而且還夾雜著一種特別粘膩的油腥,讓他忍不住胃里翻滾。
李安三個人面色也不咋好看,倒是孫傳武,從兜里掏出桃酥,看著燃燒著的火堆,面無表情的啃了起來。
看到孫傳武在那吃桃酥吃的正香,眾人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哇哇狂吐,恨不得連膽汁兒都吐了出來。
孫傳武掏出一塊兒桃酥放在地上,煤球趕忙撿了起來, 嚓 嚓三兩下咽到肚子里。
農村狗這點兒挺好,吃的不放在地上,它們不帶動嘴的,自帶靈性。
哪跟後面養的那些狗一樣,恨不得蹦上桌子和主人搶食吃。
老祖宗嚴選出來的品種,還是信得過的。
尸體燒完,也到了中午了。
孫傳武告別了村里的眾人,開著車哼著曲兒往回走。
梁進財三人現在還有些犯惡心,他們看向沒事兒人一樣的孫傳武,暗自嘆了口氣。
要是今天中午人家村里擺桌啊,這些忙活的人里面,估摸著就孫傳武一個人能吃的下去。
沒經歷過的人根本不懂這個,就好比孫傳武,當時燒尸以後,也一個星期沒踫肉腥。
只要一看到肉,就難免會和燒焦的尸體聯系到一起。
會計這人不錯,信封里裝的錢不多不少,正好八十八。
數還挺吉利。
走到半路,孫傳武遠遠就看著幾個人背著個小姑娘上了崗頭。
按了兩下喇叭,孫傳武一腳油門兒來到他們面前,然後停了車。
敞開車門一下車,孫傳武就看到了他們背上背著的小姑娘,這小姑娘歲數不大,頂了天也就八九歲。
瞅他們這個樣子,是想把孩子往鎮子里的衛生院背。
山下有好幾個村兒,半山腰還有一個呢,這幾個人孫傳武看著倒是面熟,但是想不起來是哪個村里的。
領頭的四十來歲的爺們兒一看是孫傳武,趕忙跟孫傳武打招呼。
“小孫先生,你這是往家走?”
孫傳武點了點頭,看著小姑娘問道“叔,這丫頭這是咋了?”
說話的爺們兒嘆了口氣“哎,這孩子心髒不好,這是犯了病了,俺們尋思送鎮醫院去。”
孫傳武指了指自己的車“那啥,我送你們一道吧,這麼背著往那走別耽誤了事兒。”
眾人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
“那敢情好,那啥,太麻煩你了小孫先生。”
孫傳武擺了擺手,對著梁進財三人說道“你們走回去吧,我先給孩子送回家的,告訴老爺子不用給我留飯了,我一會兒去鎮子里對付一口。”
“好 師傅。”
孫傳武摸了摸煤球的腦袋瓜子“你跟著他們回家,听話啊,別亂跑。”
煤球小聲嗚了一下,有些擔憂的看了眼小姑娘,然後蹭了蹭孫傳武的褲腿兒。
孫傳武皺著眉頭開了陽眼,看向了男人背著的小姑娘,然後深吸了口氣。
烏雲蓋頂,生機只剩下一絲絲。
這孩子,命到頭了。
八九歲的丫頭,孫傳武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惋惜。
他心一橫,拍了拍煤球的屁股。
“回家去。”
“那啥,都快上車,我快點兒開,別耽誤了時間。”
趕忙上了車,孫傳武油門踩死,呼嘯著朝著山下的鎮子開去。
車開出去一段兒,背著孩子的那個男人問道“孫先生,听說你能看人生死,有這回事兒不?”
孫傳武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男人張了張嘴,然後用力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氣問道“那啥,孫先生,你能看看俺家的妮子還能活不?”
孫傳武搖了搖頭,果斷拒絕。
“孩子還這麼小,生和死人家大夫說的算,我說了沒用。”
男人苦笑著點了點頭,眼眶通紅,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小臉兒,眼淚在眼圈兒里打轉。
“妮兒啊,爹,爹沒本事啊。”
“我听人家說,報紙上講的,你這病去京城能治,你小的時候我就想啊,我咬咬牙,使勁兒攢錢,等你大一點兒,我就帶你去京城。”
“爹帶你治病,帶你去看天安門。。。”
“可這錢攢了一年又一年,你從兩歲,爹攢到了八歲,爹,爹連個藥費錢都湊不出來啊。”
說著,男人伸出手對著自己的臉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懷里的小丫頭,額頭上滿是汗,呼吸短促。
她看著自己親爹紅腫的臉,艱難的抬起了手,男人趕忙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貼在了自己臉上。
她擠出一個笑容,嘴巴一張一合。
雖然沒听到聲音,但是後座的三個男人也看到了她說的是啥。
【爹,我不怪你。】
【爹,我想回家,帶我回家吧。】
男人別過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姑娘不行了,恐怕就算是到了醫院,也沒有生還的可能。
他不傻,他看到了孫傳武急切喊他們上車之前的那個表情。。。
“爹!”
小姑娘用盡力氣輕輕喊了一聲。
“哎。”
小姑娘甜甜一笑,一臉眷戀的看著自己的爹,眼楮里滿是心疼。
【爹,爹不哭。】
【爹,不治了,帶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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