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人都愣了,目光直接投在了孫傳武的身上。
孫傳武放下筷子,他知道,上一世很多大事兒還沒偏離軌道,還是按照正常的軌跡往前走著。
他笑著看著鄭所長,鄭所長身後還跟著小張。
倆人的眼神里都充滿了敬畏。
對于未知,誰都很難捕捉,昨天孫傳武雲里霧里的一番話,在今天應驗以後,讓鄭所長對孫傳武的敬佩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這事兒如果是孫傳武推算的,那孫傳武絕對是有大本事。
如果是孫傳武從別人那听說的,那孫傳武的後台,遠比想象中還要硬!
一個縣的高層,基本下來了一多半兒啊,這麼大的事兒,上面都悄悄的進行著,哪可能往外說啊!
“你瞅瞅你,著急忙慌的,昨天就告訴你了,別著急。”
鄭所長深吸了口氣,拖了個凳子坐在了孫傳武旁邊。
“關鍵我也沒想到,這事兒鬧的這麼大。好家伙,不光李鐵漢,就連縣長都進去了。”
“啥礦務局水利局的,就連工商局一把手也沒跑的了,這消息還是老吳告訴我的。”
孫傳武微微一愣,老吳?
這家伙這麼好心給老鄭打電話?
鄭所長接著說道︰“老吳跟我說,上面說了,要把他調到縣里當副局長,讓我跟你報個喜。”
孫傳武無語了,這自己省了人情不說,還白嫖人情了。
恐怕老吳都以為,是自己幫的忙了。不用想,就看老鄭那個酸溜溜的眼神兒,就知道老吳肯定把這事兒算在自己頭上了。
“他上去也沒毛病。”
鄭所長點了點頭,看了眼身後的小張。
“那啥,小張的事兒我和老吳說了,老吳的意思是,我們副所長肯定不行了,到時候。。。”
八大山一幫子人都豎著耳朵听著。
姓鄭的是誰?
向陽川林場的所長!
那就是土皇帝!
啥所長縣長局長,從他嘴里說出來,好像都跟孫傳武有關系。
孫傳武這麼猛麼?門子這麼硬?
這是埋了誰了,還埋出感情了?
看著鄭所長畢恭畢敬的樣子,這些人心里也有數了。
以後不管咋地,都得跟孫傳武打好關系,絕對不能得罪了。
“嗨,你也是有心了。那啥,坐著一塊兒吃點兒啊?”
鄭所長興奮的點了點頭︰“那啥,老徐啊,你倆串個地方,我蹭口飯吃。”
一頓酒喝完,孫傳武喝了少說得二斤,喝的暈暈乎乎的,幾乎找不到北了。
下午吃了飯,趙陽和常春把孫傳武扶上了車,開著車往鎮子里走。
一溜道孫傳武吐的那叫一個天翻地覆,恨不得把膽汁兒都吐出來了。
到了鎮子里,孫傳武清醒了不少,腦瓜子像是炸了一樣。
“不行了,今天不能走了,上我家歇一晚上的。”
停了車,孫傳武栽栽愣愣的進了家門,脫鞋上炕,扯下被子褥子,倒頭就睡。
常春囑咐趙陽看好孫傳武,揣著錢上了街。
在供銷社前面的肉攤兒買了點兒精肉,又買了把芹菜和大棚扣的韭菜和雞蛋,這才往家走。
剛走出去不遠,就踫著老吳了。
“小常,今天沒回去啊?”
常春搖了搖頭︰“沒有,我師傅喝多了,在鎮子里住一晚上。”
老吳點了點頭︰“晚上我過去,丁雯靜的事兒今天就處理完了,明天就能下葬了,南志遠哥倆整的。”
“成,等我師傅醒了我和他說一聲。”
五點來鐘,孫傳武迷迷瞪瞪的醒了,腦瓜子里像是裝了一百只兔子,又鬧騰又疼。
“醒了師傅,餓不,干飯悶上了,我去炒菜去。”
“成,你去整吧。”
靠在被子上躺了好一會兒,孫傳武才緩了過來。
“趙陽呢?”
“趙陽去派出所了,南志遠哥倆今天來了,跟丁二愣子去領尸體,趙陽過去幫忙去了。”
孫傳武點了點頭,看樣子這是找老爺子老爺子沒來,人家把南志遠哥倆喊過來了。
“說沒說往哪葬啊?”
“說了,今天下午南志遠哥倆來了,你睡覺他倆就沒進里屋。說是拉回去葬咱們南山上,咱爺給挑的地方。”
摸起煙點上抽了一口,常春端著大茶缸進了屋。
“師傅,蜂蜜水,你喝點兒。”
接過茶缸子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肚子里面舒服了不少。
“吳所長說了晚上過來,中午的時候踫著他了。”
打了個哈欠,孫傳武點了點頭。
“晚上說啥也得攔著,別讓那犢子給我灌酒。”
常春嘿嘿一笑︰“放心吧師傅,指定不能讓他給你灌酒。”
這邊菜剛炒上,老吳就推開門進了屋。
“小常啊,你師傅醒了沒有?”
“剛醒,在里屋坐著呢。”
老吳點了點頭,扯著大嗓門子就開始喊︰“兄弟哎,我的親兄弟啊!”
孫傳武看著老吳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兒。
“干啥,嚎喪呢你。”
老吳臉一黑︰“兄弟你是真會說話。”
“你可拉倒吧,一進屋就嗷嗷叫喚,咋滴,這是知道自己要當副局長了,燙著 了啊?”
老吳嘿嘿一樂︰“我這不特意來感謝你麼,那啥,晚上出去喝點兒?”
孫傳武立馬拒絕,開玩笑,今天都差點兒喝死,還喝?
“不去,中午喝傷著了,說啥也不喝了。”
“喝點兒色酒,透一透,那玩意兒沒度數。”
孫傳武白了眼老吳︰“你可拉倒吧,那玩意兒沒度數,這一透又到了明天早晨了。”
“我這不想感謝感謝你麼。”
“等你去縣里再說吧,去縣里請我去,鎮子里有啥好吃的。”
“也行,那就說準了,等去縣里你找我,我領你去大館子吃。”
“對了,丁雯靜的事兒,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老吳摸起孫傳武的煙點上,靠著火牆子抽了一口。
“丁雯靜都死無對證了,不過啊,這事兒八成就是丁雯靜出的主意。”
孫傳武也是這麼想的,這丫頭後面這段時間多少有點兒心理變態了。
而且當時丁雯靜說了,說是他毀了丁雯靜,孫傳武最開始沒想明白,後來算是明白了。
要是自己沒發現那娘倆的事兒,丁雯靜不就成了場長夫人了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也算是實現了她的願望了麼。
人性這東西啊,真是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