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年手里的是一枚綠松印章。
綠松玉這種材質的玉石,一般都是很小的。
但他手里的這塊,卻足有他一半手掌這麼大,顏色又如此純淨,可以說是價值不菲,若放到盛都去賣,遇到個真心喜歡的豪橫買主,報價一萬兩也不是不行。
見他不動,陸豐年趕緊解釋道,“我在山谷里挖鐵礦,有時候鐵礦里會摻雜綠松玉,一般都交給管事,這塊這麼好的又這麼大的,我偷偷藏起來的。”
他說著,又朝陸啟霖身前遞了遞。
陸啟霖雙手接過,“謝謝爹。”
“哎,不謝不謝。”
陸豐年望著兒子,“這麼多年,爹都沒在你身邊”
兒子沒半點埋怨他,他心中熨帖不已。
陸啟霖仔細看著手里的印章。
下方是空白的,沒有刻字。
上半截卻是雕刻著一頭麒麟。
麒麟身上紋路刻的細致,上面的一對麒麟角長長的,精細中又有點可愛,顯然方才硌自己的便是這圖案。
見他摩挲著印章,陸豐年憨憨一笑,期待的望著他,“世子爺說,你的名字與麒麟念起來一個樣,可以刻這個圖案,還說麒麟掌文運,你讀書一定有出息,沒想到,他都說對了!”
又道,“山谷里沒什麼趁手的工具,刻的有些糙,等爹以後再練練,給你重新刻幾個。”
他離開的時候,只帶了這塊綠松。
其他挖礦時悄悄藏起來的,都被他埋在山谷的樹下。
這次殿下帶他重新回到山谷,他就將樹下藏著的石頭都帶了回來。
雖不如這個大,但好好練練找點工具,他相信可以雕得更好。
陸啟霖摩挲著印章。
紋路光滑透亮,應該被盤了多年。
身為階下囚,他要完成這枚印章,該是何等的不易。
“爹,我很喜歡這印章,你不用再給我雕,若有多的,不妨給爺奶還有大伯,大伯娘,大哥,二哥,三嬸,三姐四姐他們留著。”
陸豐年滿口應下。
又小心翼翼問道,“是不是,你三叔四叔他們對你不好?”
陸啟霖詫異望他,“二哥沒跟你說嘛?”
陸豐年搖搖頭,“光顧著問你和爹娘,倒是忘記問他們幾個。”
陸啟霖頷首,“咱們先回去,晚些和你慢慢說。”
“哎。”
父子兩個並肩往軍營走。
陽光灑在兩人的臉上,暖洋洋的。
陸啟霖捏著手里的印章,沉甸甸的,原來他曾被一個人如此記掛。
這個世界,真美好。
而此時,許承澤帶著許國公還有許懷玉等在陸豐年的帳子前。
他對許懷玉道,“一會見了人,略溫婉些。”
他不明白,小時候那個香香軟軟的閨女怎麼大了比男子還要勇?
許懷玉頷首,“爹,你放心,我知道你看重陸家大叔,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會敬著。”
許承澤搖頭,“爹不是這個意思,我忘記跟你說了,其實我在山谷時,曾和阿年約好,給他兒子還有你定了娃娃親。”
許懷玉一臉震驚,“爹,你說什麼?”
她扭頭去看許國公,“阿爺,我爹他”
許國公也有些難以置信,“懷玉十六,陸家那孩子才十二呢,這年紀差的有點多。”
許承澤擺手,“女大三抱金磚,四歲而已,不過是兩塊金磚,等懷玉二十,那小子滿十六,也能成親了。”
許國公“”
許懷玉連連搖頭,“我不要,我才讓娘和程家退親,不打算成親了,您別亂點鴛鴦譜。”
許承澤哄道,“你不是對你阿年叔贊不絕口嗎?他的兒子比他還優秀,小小年紀就是秀才,還是案首,听說今年還考到了廩生,比程家小子有出息多了,你可莫要嫌棄。”
這倒是。
許國公頷首,“不錯,讀書人文雅,尤其是陸啟霖,名頭都傳到了盛都,是個大才子。”
說著,他看了許懷玉一眼,莫名想起了大閨女的話。
大閨女的意思,好像是想給青芝定陸家
哎呀,有點亂。
許國公搖搖頭,決定不摻和孩子們的事。
船到橋頭自然直,他不管了。
正說話間,前頭那對父子緩緩走近,三人住了嘴。
眼見那小竹竿似的少年,許懷玉跺腳,低聲道,“阿爹,這事你可別再提,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
許承澤當做沒听見。
許懷玉氣惱抬眼。
就見不知何時出現的陸啟武朝著對面父子飛奔而去。
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若是非得與陸家結親,也該是陸啟武這般年紀的男子才好。
只這麼想,她忽的臉頰發燙,低著頭不說話了。
陸啟武上去,“小六,你可來了!”
陸啟霖上去與他踫了踫拳,“二哥,最近咋樣。”
“好的很。”
陸啟武又看了陸豐年一眼,“找到二叔了,咱們一家團聚了。”
他難得會說這樣煽情的話,陸啟霖笑問,“大伯也來了,和師父先一步進了軍營,你可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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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了,這不出來迎迎你。”
幾人邊說邊走,很快就到了三人跟前。
許承澤抬腳上來,“阿年,這就是你兒子?”
說著,低頭笑眯眯的望著陸啟霖,“小麒麟,咱倆第一次見,但你的名字我可听了十余年了。”
陸啟霖瞧著對方與陸豐年如出一轍的清瘦,上前一步行禮,“陸啟霖見過世子。”
許承澤擺手,“喊什麼世子,得喊我伯伯。”
以後得喊岳父呢。
許承澤看陸啟霖,再三打量著他的長相,越看越滿意,朝陸豐年笑道,“生的極好,可是像極了弟妹?”
陸豐年頷首,“的確,長得極像。”
許承澤摘下今早特意從他爹那薅來的玉佩,遞給了陸啟霖,“軍營簡陋,沒什麼好東西,等回了盛都,伯伯再補些給你。”
赤色瑩潤的雞血玉,晃花了陸啟霖的眼。
他扭頭望向陸豐年。
陸豐年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有這一出。
陸啟霖便道,“許伯伯,這個太貴重了,小子不能收。”
許國公下意識頷首。
對啊,別收了,他以後給準備個更好的。
這刻著錦雞的血玉他把玩了三十多年,是他最喜歡的寶貝了。
許承澤卻是湊了過去,一把將玉佩系在陸啟霖的腰間。
後退一步,邊打量邊贊道,“好看好看,這東西就該配你這樣的少年人。”
許國公“”
糟老頭子不配了是不是?
陸啟霖只好道謝,“多謝許伯伯。”
“哎,咱們早晚是一家人,莫要客氣。”
說著,許承澤拉著陸啟霖道,“你爹住的軍帳小,走,去我們的帳子說話。”
又指著一旁的許懷玉道,“這是我,呃,女兒,她很孝順,一心想要尋我,這不扮作男子來了軍營,往日不會這麼胡鬧,有孝心,對長輩好。”
許懷玉“”
陸啟霖“”
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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