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陸豐年腦海里浮現出安行的話來。
他眸光閃爍,下了決心。
“願為殿下驅使!”
一行人又一次上了玉羅山。
今日的玉羅山已經變了樣。
山腳下,駐扎著鎮北軍的一萬精兵。
站在山腳下,當著眾人的面,盛昭明大聲道,“陸豐年,山上礦洞千回百轉,下方也有機關,既然你能從中逃出,定是十分熟悉。
只要你帶著本宮的人摸清出現,鏟除山谷中的機關,拿到北雍人私藏的礦石,記你首功!”
“陸豐年領命。”
說完,陸豐年忍不住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似乎想要提拔他,特意當眾說這些話。
盛昭明大笑,又對駐守的精兵們道,“本宮得到消息,北雍的談和使團就在附近,想來很快就會來到此處。
本宮對你們的命令是,不讓他們過玉羅山,可能做到?”
“遵令!”
盛昭明帶著陸豐年繼續上山。
山中礦洞前,駐扎著太子的護衛軍。
不過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已經去了山谷中。
本以為盛昭明只會在外面等著,不料他卻跟著自己到了水池那,著實令陸豐年驚訝。
“殿下,下方的山谷不大,可底下的鐵礦礦脈卻是極深,幾處礦石最多的地方,都設置了石門機括,或恐需要幾日時間捋順。”
“還請您等......”
話還未說完,就听盛昭明道,“本宮與你一起下去。”
啊這?
陸豐年錯愕望著他。
他想了想,“世子爺常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盛昭明笑了,“這話你說對了,不過用錯了位置。于本宮而言,下方不是什麼危險之地,而是寶藏之所,是未來能護著大盛的藏寶之地。”
說著他脫了外袍,露出里面的一身短打,“走,給本宮帶路吧!”
一旁的侍從們也紛紛下了水。
陸豐年不再多言,徑直躍下。
就在盛昭明忙著“挖寶藏”的時候,北雍的使團也到了玉羅山山腳下。
見大盛駐軍攔在官道上,北雍使團之人頓覺不妙。
大盛贏了這一戰,但沒有繼續進攻。
想來也是知道過了玉羅山繼續攻打北雍並非上策。
既然雙方有此共識,大盛的軍隊不應該在界北河對岸等著嗎?
怎麼就駐扎在玉羅山山腳下?
這是什麼意思?
北雍此番和談的使者為兵部尚書關木林,禮部尚書趙聞。
見狀,趙聞望向擰眉的關木林,“關大人,大盛這是何意?”
“他們給我朝的檄文不是說了,要我們拿出誠意來此商榷後續事宜?這意思分明是要談和的,怎麼就私自駐守在玉羅山?”
關木林沉默不語,半晌後才道,“多年來,他們就得這一回便宜,行事狂妄了些也正常。”
說到這個,趙聞立時滿臉氣憤,“都怪這個黃峻,老老實實守在玉羅山就成,一聲不吭就發起突襲,給咱們北雍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他要是早點對朝廷說明,何至于......”
關木林冷哼,“他想打大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往年小打小鬧慣了,陛下一直置之不理,這才釀成大禍。”
趙聞頷首,卻不敢接話。
關家在北雍的地位超群,關山林敢這麼說,他一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可不敢附和。
“那,我們該怎麼辦?”
關山林語氣嫌惡,“罷了,大盛這次得理不饒人,我們就退一步吧。”
趙聞詫異望著對方。
關大人,何時這麼好說話了?
有道是事關國土,寸步不讓,大人今天的態度......
關山林親自寫了一封信,對身旁的侍衛道,“將此信交于對方將領,請大盛使者來此一敘。”
“是。”
......
負責駐守玉羅山的鎮北軍是副將徐飛。
此時,他正在教訓兒子徐晨。
“想要鳥銃,自己去跟殿下去說,你找我有什麼用?你老爹只有鳥,沒有鳥銃!”
徐晨憨憨一笑,“爹,我跟著你在這駐守,但凡北雍人來了有意見,我就一刀將他們砍了,拿到殿下面前去表功!”
這樣,太子殿下會不會就賞他一把?
徐飛冷哼,“你在這多礙事?你就不能同那幾個臭小子一樣,日日在殿下新設的火器營里晃,哪天殿下心情好,賞你一把。”
徐晨搖頭,“沒用的,我算是看出來了,咱們殿下是個喜歡用實力說話的,不喜歡巴結,我瞧著前幾日王軒拍馬都拍到了馬腿上,殿下讓他莫要隨意進入火器營,免得走火傷了他。”
“這樣?”徐晨摸了摸下巴,“那你留下來得小心些,誰知道對面會不會使陰招,畢竟他們這次吃了大虧。”
“爹,咱們好好守著,有殿下在,不會吃虧的!”
“你這小子,一口一個殿下,心里還有你老子我嘛?”
“爹,我心里有你,你要是心里有我的話,能不能幫我去問殿下要一把?”
“滾滾滾。”
父子兩個插科打諢中,就听一兵卒匆匆前來。
“報,北雍使團已至山下,命人來送信。”
徐飛挑眉,“送信,沒帶人來叫陣?”
“北雍使團只有兩千人,而今停在三里外。”
徐飛眨眨眼。
還真如斥候所言,真的只有兩千人。
這有些不符合北雍的行事作風啊。
“可要見此人?”
“將信拿進來,讓他等著。”
“是。”
徐飛看完信後,道,“告訴他們回去等消息,明日再來。”
又命人將信送到了鎮北軍中。
太子殿下說了,攔著對方不讓過玉羅山,若對方老實,其他諸事就讓沈總兵和朝廷來的三位大人決定。
北雍送信人灰溜溜的回了使團中。
得知對方的只有這麼一句,趙聞氣呼呼道,“大盛將領如此無禮?我們主動去信,人也到了,他們居然連什麼時候見面都不提?”
甚至還不讓送信之人進去。
委實敷衍。
關木林斜睨他一眼,“那你過去問問,何時能談?”
趙聞語塞,“我再怎麼說是禮部尚書,怎能做送信問話的差事?”
“那就閉上你的嘴。”
關木林有些頭疼。
大盛這個態度,有些難辦。
他並非怕了鎮北軍,而是眼下是關鍵時刻,雍都那......
只能忍。
“那就等明日再去問。”
而鎮北軍這邊收到信後,便找來郭翌三人以及安行。
安行瞥了信上的人名,勾起唇角。
呦,“舊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