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心神俱慌,忙道,“王爺莫急,也許是巧合。
盧大人已經帶著王府護衛軍,與劉統領以及一眾副將兵分多路,勢必將可疑之人拿下。”
瑞王卻是不放心。
“若此人手里有陛下詔令,他們兩個如何能攔得住?”
瑞王在房中來回踱步,越發焦急,最後他站定,目光陰郁。
“既然那兩個也不中用,明日就不必參賽,本王也好提前回青其府。”
什麼弈數擂台,哪有青其府的事重要。
他現在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老二或者老五故意設局坑他。
還有父皇......
幕僚一驚,“王爺?”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瑞王眸色幽深,好似淬了毒,“本王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今夜本王就要出城。”
這......王爺是想用那兩人為借口?
幕僚眼神猶豫不定,“王爺,此事難辦。就算那兩人此刻死了,豫王為了洗清嫌隙,勢必會查驗,您還是走不了......”
不論是下毒還是故意尋隙滋事,豫王絕對不會在這當口放瑞王走的。
除非......
瑞王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咬牙,“將那兩人物盡其用,再加上本王以身入局呢?”
......
酉時正,興越府驛館,眾學子用了晚膳各自在房間歇著。
天色漸黑,不少房間點了油燈。
陸啟霖與常鴻還有余曙,齊聚白景時房間,四個人一起玩“飛行棋”。
船上無聊,這是陸啟霖提出來打發時間用的,不料其他三個覺得有趣,每日都要約著來上一局。
玩了好一會,白景時覺得口渴,拎著房內的空茶壺準備找驛卒要水。
陸啟霖擺擺手,“再等等,九叔帶著葉喬去買薄荷綠豆湯與荷花茶了,很快就回來。”
常鴻笑道,“難得來一趟興越府,的確該嘗嘗。”
眾人便笑了,白景時道,“那就不喝水了,省的喝多了,晚上總起夜,影響明日的賽事。”
四人繼續在房間內下棋。
而間隔不遠的房間內,安行正和木山長下著棋。
“不行,老夫方才手抖放錯了,重新來。”
“不對不對,都怪你跟老夫說話,害的老夫想岔了,不然也不落在這個地方,挪一挪!挪一挪!”
“小杏仁,你咋回事?尊師重道懂不懂?”
兩人下了半天棋,吵吵鬧鬧不停。
木庭趴在窗戶“裝死”。
實在是沒眼看,族叔年紀一大把了,連著悔棋,也不嫌丟人。
還有流雲先生的外號,怎就給取了個“小杏仁”的外號?
人被喊得耳根子都紅了。
要他說,族叔再這樣下去,安大人明日可不同他下了!
安行忍無可忍,黑著臉道,“你怎麼不說你一把年紀老眼昏花,看錯了地方,原本是要放旁邊的?”
“�砥@闥檔畝裕 戲蚓褪且 排員叩摹! br />
木璉捏著棋子,又一次悔棋。
安行“......”
他是來打發時間,不是來睡前找氣受的!
安行站起來,正欲說不下了,就听見外頭傳來一聲高呼,“救命啊!快找大夫!”
隨後便是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嘈雜議論聲。
安行和木璉對視一眼,齊齊扔了棋子,大步從房門踏了出去。
只見走廊最末尾那間房前,有一人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嘴里不停嘔吐著。
間歇還用虛弱的聲音道,“救,救命,請,請大夫!”
不少人從房里走出來圍上去關心,驛卒更是慌張跑過來,“這位學子,你怎麼了?”
該學子捂著肚子哀嚎,痛呼到一半又嘎然而止,嘔出一堆穢物。
身下的衣衫溢出黃水,周遭彌漫起惡臭。
“這可不像是吃壞肚子的模樣。”
該學子腹痛難忍,伸手指著後頭的屋子道,“林兄也在里面,已經痛厥過去。”
說完,他整個人翻起了白眼。
周圍眾人嚇得不輕。
驛卒也慌慌張張去請坐鎮驛館的大夫。
就在這時,周圍不少人忽然也捂著肚子道,“哎呦,我的肚子。”
還有幾人也從房間里邊嘔吐邊跑了出來,紛紛喊著救命!
安行只看一眼,隱約猜測這些人都中了毒。
大步上前,“你們都腹痛?晚膳吃了什麼?”
眾人忍痛報了菜名,都是驛館負責的膳食,菜色多,可以自己選,是以很多人的晚膳菜色並未重復。
安行又問,“晚膳後呢?吃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道,“雙花茶。”
驛館這幾日提供了不少茶飲,雙花茶,枸菊茶,茉莉花茶等,驛館之內人人皆可暢飲。
學子們想喝什麼,拿著茶壺去裝就成。
一圈問下來,大多腹痛者都喝過雙花茶。
所謂雙花茶,便是金銀花與菊花搭配,佐以冰糖的茶飲。
有幾個沒喝的學子,因緊張害怕,只覺下腹隱隱作痛,忍不住猜測著。
“不會是井水有問題吧?”
“我怎麼感覺我肚子也疼了,我沒喝雙花茶,我喝了枸菊茶。”
“啊,大夫什麼時候到?我要疼死了!”
外頭鬧哄哄的,陸啟霖幾人對視一眼,“要不,出去看看?”
安行告誡過他們,不要隨便出去看什麼熱鬧。
在驛館里,就算旁人打架打到你門口,也不能隨便開門。
但這鬧哄哄了許久,似乎是出了什麼大事。
白景時頷首,走到門口打開門。
陸啟霖跟在他後頭朝外探去,就听見一聲尖利的嗓子喊道,“王爺!瑞王中毒了!來人啊,快喊良醫!”
接著便有數個護衛厲聲呵斥,“有人毒害當朝瑞王,速速報與豫王!”
安行眸色一深,轉身就朝白景時的房間奔去。
走到半路,踫巧遇到迎面走來的陸啟霖。
他撲了過去,一把摟住孩子,“你喝雙花茶了沒有?”
陸啟霖搖搖頭。
“其他茶呢?”
“沒有喝。”
安行長舒一口氣,朝白景時幾人問道,“晚膳後,可有喝什麼東西?”
幾人皆搖頭。
安行頷首,“這幾日莫要吃驛館的東西,一日三餐包括水,老夫自有安排。”
“是。”
此時,前頭的哀嚎聲更大了。
陸啟霖擰眉,“有人中毒了?”
要不然,師父也不會這麼說。
安行眸色深深,低聲罵了句,“有人太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