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內。
正牌貓貓輕撫著裙子下擺坐下。
小幅度的頷首示意，溫聲細語的說著︰
“很久沒出過門，又不知你的真實身份。”
“所以才會找當地的朋友，來代替我先見見面。”
“我為自己的失禮向你道歉，真的對不起。”
言談舉止，彬彬有禮。
聲音雖小，但毫不怯場。
完美符合林羽對于“大家閨秀”的潛在印象。
略顯浮夸的發色與穿搭，一點不影響她身上的溫潤氣質。
如果眼前的貓貓是在表演。
只能說她的演技實在太高。
高到看不到任何的違和感與表演痕跡。
莫尚穎那一頭，對于貓貓找替身的事情的確氣憤不已。
可她終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也是“替身”上陣。
索性。
在耳機中說道︰
“算了算了，師父，接受她的道歉吧。”
“在網上給人的感覺像個偏執狂，想不到還挺有禮貌的嘛。”
貓貓找替身被發現。
是因為替身姐姐擔心將事情搞砸。
所以每一句話，都在按照正主貓貓的意思去說。
林羽能不被發現。
也是因為他不會完全听從遠程遙控。
原諒她？
豈不是把剛剛造好的大勢，白白的葬送掉。
穎兒的腦子，敲代碼還行。
審時度勢，琢磨人心？
完全不夠格。
“我誠心誠意的出來見面，你倒好，安排個替身來招待我？”
“你是沒把我當人看吶！”
“虧我還記得今天是你生日，還給你帶了花。”
“道歉？我不接受！”
“我現在火氣很大！”
接受道歉，不就等同于氣勢回到了同一水平線？
現在可是對方理虧。
拿捏這只貓！
貓貓錯愕的眼神轉瞬即逝。
不接受也很正常。
這的確是“ZerO”一貫的做事風格。
只要佔據一點點的心理優勢，就會猛猛的打擊對方。
現在雙方是面對面不是網上。
貓貓的社交禮儀，不準她輕易的在人前失態。
她繼續溫聲說道︰
“今天的確是我身份證上登記的生日日期，但不是我的生日。”
“很感謝你的好意，是我冒昧在先。”
“還有……”
“你最後的那句話，出自《古某某之人在江湖》第十二分二十秒靚昆之口。”
“我明白你在隱晦的表達什麼。”
林羽︰“？？？”
今天不是她生日不重要。
後面的話才是真正的爆點。
隨口一句話，能精準的定位到電影幾分幾秒？
吹的吧！
耳機里莫尚穎彪悍的聲音再度響起︰
“又來了！師父，這個絕對不是替身，她就是貓貓！！”
“我每次最煩她的就是，故意炫耀自己的記憶力。”
“我就不信了，師父，你考她……”
“我末代大銀魔，今天就來大戰你這個末代大銀哇，問她出自哪里！”
林羽︰“……”
孽徒，腦子里裝的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這是能在公開場合說出來的話嗎？
林羽沒理會莫尚穎，點頭贊賞著︰
“記憶力還是這麼好昂？”
貓貓語速飛快的說著︰
“第五，第四，六名，CTNY大賽，CTNY大賽，12歲，095532。”
“你之前問題的全部答案。”
林羽︰“……”
誰問你了？
看來貓貓不止記憶力好，好勝心還極強。
可能面對是ZerO，所以她才更不想輸。
更要命的是。
回答完問題後，貓貓嘴角的弧度多了那麼一丟丟。
像是用勝利者的姿態，在對林羽說著︰
氣勢上，我不輸你，主動權歸我了！
就算不是ZerO，只是一個普通人。
也不想被一個小妹妹輕易的拿捏……
林羽猝不及防的拍案而起︰
“去小區便利店買東西，東西三十九塊八，我給他兩張二十的紙幣，他找我什麼？”
貓貓攥緊手︰“找你……兩個一角硬幣？”
林羽︰“他找我一塊泡泡糖啊！”
貓貓︰“？？？”
林羽身體稍稍前傾︰
“釣魚要釣刀魚，刀魚要到島上釣，重復三遍！”
貓貓喉嚨一緊︰“釣魚要釣刀魚，刀魚要到吊……我，我的記憶力只針對影視領域，你這是犯規……”
林羽距離貓貓更近一分︰
“說我犯規？不敢苟同！”
“山村愛情變奏曲第三部第六集，劉能說的第一句台詞是什麼？”
貓貓瞪大了眼楮︰“我，這……我沒看過……”
林羽︰“呵，原來是……小癟三。”
貓貓︰“不是這句台詞，這句是……”
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貓貓眼睜睜看著林羽，得意洋洋的坐回位置。
她的腦海中，依然回蕩著林羽最後不屑的嘲諷。
最後不是台詞考驗，是人身攻擊。
ZerO在現實中……
比網上還要可怕……還要盛氣凌人一百倍！
……
對面快捷酒店的房間里。
葉夢芙推著險些掉下鼻梁的黑框眼楮，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收音設備的音效太好，如同身臨其境。
勾起了葉夢芙內心的回憶。
代入感好強……
仿佛剛剛被林羽咄咄逼人質問的人，是她一樣。
強勢起來的林羽，簡直太嚇人！
“釣魚，要刀鯛魚……”
葉夢芙蚊聲嘗試了一遍，果斷的放棄了。
暫時放下望遠鏡的莫尚穎，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強啊！師父太強啦！”
“我怎麼感覺，他比我更像ZerO？”
“仔細想想，以後我要是隱退的話，ZerO或許可以由師父來繼承。”
葉夢芙滿臉的問號︰
“到底……”
“誰是師？”
“誰是徒？”
正在莫尚穎暢想的時候，手機傳來了簡訊鈴聲。
一模一樣的簡訊，也發到了林羽的手機上。
……
咖啡店內。
“叮叮！”
“叮叮！”
林羽與貓貓的手機同時響起，打斷了二人交戰的思路。
發信人，自然是860總部派來的代表。
林羽看著短信內容，心情愉悅的說道︰
“嘖嘖嘖，860集團總部的人要到了。”
“看來今天的口舌之戰，又是我贏啊。”
話音剛落。
“咯吱。”
緊握拳頭的指骨聲，各位清晰的響起。
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登時臉頰鼓的像河豚。
聲音不大，但卻氣勢十足的說著︰
“我才不會輸！”
林羽神情呆愣︰“？？？”
喲呵。
好勝心強到這種程度嗎？
還是一直好斗的貓啊？
我特喵的還不敗的虎呢！
貓貓暴躁的氣場僅僅持續了一句話的工夫。
又變臉如翻書一般恢復了原樣︰
“抱歉，冒昧了。”
“ZerO，我想請問，明天你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