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皺緊眉頭“忠誠？對誰忠誠？對陛下嗎？”
不良帥沉吟片刻，道“對這個國家忠誠。”
姜峰想說這有什麼區別？
可仔細一想，又確實有所區別。
對國家忠誠，是忠于社稷。
對皇帝忠誠，是忠于個人。
但從某種程度上，這兩者又可以說近乎相似。
因為這個國家……本就屬于皇帝的。
皇帝擁有乾綱獨斷的至高權利。
他想了想，有些試探的問道“所以這條路，其實是以國運入道的加強版？”
蕭師兄曾與他說過，以國運成道，僅存在于理論上。
但不良帥所說的這條路，卻可以成道，也即是達到所謂的【道宮境】。
顯然不是同樣的入道方式。
但這條路卻與國運入道又有著近乎相似的限制。
這就讓他有些想不通了。
重點是……這條路，別的國家一定沒有。
如果有，早就有人站出來挑戰不良帥了。
這時，姜峰忽然想到。
當初在長安地窟時，蕭師兄與他說過，成道方式有七種，但他最後只來得及說了六種。
難道不良帥說的近路，其實就是第七種？！
可他一時想不通，到底是怎樣的一條路，可以讓人在極短的時間內，直接成道呢？
此外。
不良帥方才說，景天子也曾想過讓他來走這條。
很明顯，這條路即可以讓自己體內的真龍氣運與國運融合，又能使自己的實力，遠高于國運入道，還能讓自己永遠忠于景國。
也難怪景天子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姜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這條路的。
武聖以下第一人，的確是無數武夫夢寐以求的恐怖實力。
但一條有著限制的路，一條看得到終點的路，他不會去走。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故而問道“大帥為何要跟我說這些？”
他已經明確表示不想走這條路了，可不良帥還是將這條路的兩個限制告知于他。
不良帥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你想要知道的真相，其中一個緣由，便與這條路有關。”
他眸光深深的看著姜峰“因為我想通過這次的事情，打破這條路的限制。”
姜峰臉上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恍然，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不良帥“大帥是想更進一步，突破到聖境？”
不良帥平緩說道“武道境界一直在革新，你口中所謂的聖境，到底是什麼境界，我也不知道。”
他抬頭望向遙遠的星空，一時間有些悵然說道“以前的武夫，總以為大宗師就是武道極限，後來神州出了一位武聖，于是，我們這些所謂的大宗師，就都以為武聖就是下一個境界。”
“可是，我現在已經不這麼想了。因為武聖這兩個字，代表的從來都不是境界。”
姜峰愣了愣，他仔細琢磨著不良帥這句話，心中方才有些後知後覺。
所謂的十境武夫，也就是道宮境，依舊不是武道的極限。
能夠定義這一境界的武聖，必然已經超越了這個境界。
如果道宮境是十境武夫，那武聖如今的境界，豈不是已經到了十一境，甚至是十二境？
姜峰搖了搖頭，現在並不是關心武道極限的時候。
他再次問道“那這件事，跟聖殿的賭斗有什麼關系？跟封印魔尊又有什麼關系？”
不良帥道“魔尊是當年的太祖爺，以大景國運結合武道封印，強勢鎮壓在長安地窟之下的，而這條大道，也是維持這道封印的力量之一。”
所以才會存在忠于國家的限制……姜峰默默沉思。
不良帥繼續說道“但是現在，陛下不想再以大景國運，來維持魔尊的封印。因為從五百多年前開始，魔尊的力量，便開始影響著大景的國運，到了如今，更是在一點點的侵蝕國運。”
姜峰微微一怔“不以國運來維持封印，那要怎麼繼續封印魔尊？”
不良帥意味深長的說道“當然是尋找能夠替代國運的東西，來維持封印的力量了。”
姜峰心頭猛然一震！
“真龍氣運？！”
不良帥平靜說道“你以為，陛下當真不知道洛神教在江州的布局嗎？”
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猛然砸在了姜峰的頭頂上，讓他足足愣在了原地好長時間。
可漸漸的，他的目光變得凌厲，變得猙獰，似有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戾氣，在眼底深處逐漸的翻涌出來。
他聲音冷漠而低沉“所以，江州的那場大劫，其實是天子默許的結果？”
不良帥淡漠道“是。”
姜峰沉默了許久。
可接著，他忽然笑了。
笑聲起先有些悲愴，有些淒涼，漸漸的開始透著強烈的恨意，更有一股可怕的殺意，滔天而起。
他猛然抬頭，眸光惡狠狠的盯著不良帥，咬牙切齒的問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洛神教在江州做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為了這所謂的真龍氣運，對整件事情視若無睹？”
不良帥淡淡道“如果我說，我事先並不知道，你信嗎？”
姜峰眼神死死的盯著不良帥。
信？
信尼瑪啊！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江州死了多少人？”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也是景國的百姓啊？！”
姜峰一步步朝著不良帥的方向逼近，他恨不得現在提著刀，砍了這個狗屁的不良帥，砍了那個狗屁的景天子！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麼天子會對江州的軍餉貪污案視若無睹。
所謂兵部侍郎崔觀和戶部侍郎範陽合謀貪污，說不定背後就有天子在作推手。
這本就是那位大景天子的杰作啊！
“天下萬民，在你們眼里到底算得了什麼？！”
姜峰抬手往前一握，一柄一模一樣的蛟龍刀，瞬間落在掌心。
這里是他的內景，他當然可以具現出自己的佩刀。
而在這一刻，姜峰根本無法壓抑內心的怒火，朝著不良帥的方向，直接一刀斬了過去。
不良帥沒有躲閃，而是繼續站在原地，任由刀芒落在自己身上。
嚓——！！
不良帥臉上的青銅鬼紋面具，在這一抹刀光之下，瞬間裂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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