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閶語氣急切︰“正因如此，才令人擔憂啊！當年的徐長卿，已經讓人心驚膽戰了，現在他的弟子還是這樣，甚至猶有過之。林相，難道你就不擔心嗎？”
林元殊淡淡道︰“你可能還沒明白我的意思。”
他轉過身，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的一眾官員︰“當年的徐長卿一樣如日中天，可最後呢？有些事情，你們根本就不必擔心。”
“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該有的結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諸位也都是朝堂上的老臣了，也無需本相再教你們。”
他對著眾人擺了擺手︰“去吧，各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
……
從北鎮府衙出來後，姜峰一臉凝重。
蕭凌雪沒有跟著進去，一直在府衙外等候。
“玄武怎麼說？”
姜峰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明日的朝會，玄武也不清楚陛下為何特意讓我去。但他猜測，大概是與劃分天將府職責的事情有關。”
四大府衙，鎮守長安四方。
不良帥府則居中統籌。
如果又多了一座天將府……
那麼天將府主要的職責又是什麼？
若這只是一個虛職，那姜峰自然無需承擔任何責任。
但天將府是高于四大府衙的新衙門，它的定位，也將關乎著整個朝堂。
這才是天子讓他必須上朝的原因。
蕭凌雪也明白其中的關鍵，她略微沉吟，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當即說道︰“會不會是與最近的魔患有關？”
姜峰點了點頭。
如果說，有什麼事是他比四大府衙還要擅長的，那一定是在尋魔和誅魔之上。
如韋郡馬，宣侯世子這樣的存在都已入魔，那麼長安城內，到底還隱藏著多少入魔者？
或許這也是天子成立天將府的原因！
“此事等明日上朝，自有分曉。此外，我之前讓玄武幫我調查的事情卻是有點眉目了……”
他傳音說了一句，蕭凌雪頓時愣了一下。
“江州的軍餉貪污案，幕後其實是範初塵和定國公府的崔觀？”
姜峰點頭道︰“範初塵已經入魔，但我從他的神魂記憶里看到，貪污軍餉是他以戶部侍郎範陽的名義，暗中操控此事。”
“他還曾以此事威脅崔嶸殺我，只是後來出了承恩伯的事情，我修為恰好被封，洛神教又在暗中助他晉升超凡，將他推入魔道，才使他在地窟布下殺局。”
“但我總覺得，此事透著詭異。”
蕭凌雪疑惑︰“有什麼問題嗎？”
姜峰沉吟道︰
“從一開始，我就有所懷疑了。以博城侯府和定國公府的家底，何至于將目光鎖定在軍餉上面？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因此，我之前便推斷過，他們做這件事情的目的，或許是為了讓裴師兄參與走私，而洛神教則借用走私的渠道，偷偷運輸妖族，從而引發了江州大劫。”
“我也由此懷疑，博城侯府和定國公府，與洛神教有所關聯。”
“事實證明，範初塵早就與洛神教暗中同謀，但他最後的下場，卻是被洛神教推入了魔道。”
蕭凌雪順著姜峰思路︰“你的意思是，洛神教利用了範初塵，最後又將他拋棄了？”
姜峰點頭︰“問題就在這里。博城侯是世襲罔替的侯爵，範初塵繼承爵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洛神教最終還是放棄了他，並將他推入了魔道。”
他略作沉吟後，緩緩說道︰“我所能想到的原因是，在博城侯府和定國公府之間，洛神教選擇了定國公府。”
蕭凌雪面露沉思，如此一來，定國公府的嫌疑更大了。
姜峰接著說道︰“此外，這里面還有一個疑點，範初塵是個六親不認的人，他能犧牲自己的父親，威脅崔嶸殺我，為何會偏偏放過博城侯？”
蕭凌雪問道︰“你懷疑博城侯也有問題？”
姜峰搖頭道︰“不，博城侯的神魂確實遭受了重創，這點我已經確認過了。”
“只是冥冥中感覺，這件事情或許另有隱情，但我目前還想不出所以然來。”
蕭凌雪道︰“我可以派人時刻盯著這位博城侯。”
姜峰點頭道︰“此事便有勞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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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說道︰“此外還有第三個疑點，當初的畫舫案，範初塵也是受害者，但他最後又平安歸來了。這件事發生在範陽辭去戶部侍郎官職之後。”
“也就是說，範陽或者是博城侯範舒，已經猜到是誰擄走了範初塵。恰好，玄武查到了，那位新任的戶部侍郎謝斌，乃是定國公府的門生。”
蕭凌雪露出驚訝之色︰“難道定國公府也參與了此案？”
姜峰沉思片刻，道︰“從時間上推斷，範初塵也正是在失蹤的那段時間，有了入魔的跡象。”
“而我在聶觀的記憶里看到，這件事情，與莊墨淵有關。”
他眼神之中，驀然閃過一縷精芒︰“玄武剛剛與我說，他查到定國公府與莊墨淵之間早有聯系。而且，從時間上推斷，此事還要追溯到淑妃娘娘入宮之前。”
“莊墨淵與淑妃娘娘之間是什麼關系，外人暫且不知。可吳王與我說過，莊墨淵以前是真心實意的效忠他，直到青州水災案發生以後，他才有所懷疑，莊墨淵真正效忠的另有其人。”
“如果莊墨淵與定國公府有關聯，那麼……定國公很有可能，也參與了黨爭。”
“吳王就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
蕭凌雪一時陷入了沉默。
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
如果定國公參與了黨爭，那麼江州的軍餉貪污案，是否也與黨爭有關？
倘若繼續深究下去……江州大劫呢？
還有，十二圓桌的幕後召集者，身份定然尊貴，他與定國公之間，又是什麼關系呢？
蕭凌雪看著眼前的姜峰︰“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姜峰沉聲道︰“天將府成立後，我會大力追查定國公府。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顆毒瘤，徹底鏟除干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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