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恩怨十年劍

第58章 家宴問答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戚弘毅 本章︰第58章 家宴問答

    白震山昂首出牢籠,陳忘身披鐵鐐銬。

    楊延朗與芍藥雖然也被放出來,卻被安排在同一個院子中的兩間廂房里,並有白虎堂弟子守在門前。

    雖寬松舒適,卻不得自由。

    楊延朗哪里是閑的住的主兒,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踱步,摔桌子弄碗碟兒的,搞的負責守衛白虎堂弟子煩躁不已。

    左右不敢放他出去,只得求爺爺告奶奶,央求楊延朗別再瞎折騰了。

    楊延朗就坡下驢,趁機提出要求,讓弟子們給他搞到了一桿竹子,一把篾刀,說是要做些手工活兒消遣時光。

    弟子們只道這個小祖宗可算是消停了,做些手工活兒也無可非議,便由著他,也給自己尋一個清淨。

    相比之下,芍藥那邊倒是清淨許多。

    一個小丫頭,也沒有人會真的防備她。

    于是她輕易要回了自己的藥箱,手中清點著藥品用具,心中卻無時不刻擔憂著大叔的安危。

    說回白震山,老爺子出了黑牢之後,經療傷沐浴,又脫下磨損的不成樣子的破衣爛衫,換上一套全新的繡金虎頭白衣褲,頓時精神不少。

    從一個不起眼的老頭子,再次變回了威名赫赫的白虎堂前堂主,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樣子。

    只是如今白虎堂全體弟子都隨著白天河,換了一身黑衣。

    白震山在白虎堂中行走,弟子雖對他畢恭畢敬,但他總覺得自己並不屬于這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多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太陽倔強地將剩下的一點余輝投射到山頂的雲朵上,讓虎嘯山山頂彤雲密布,仿若火燒,給即將到來的黑暗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光明。

    白天河精心準備好為父親接風洗塵的家宴︰上等的好酒與洛城的招牌菜逐次搬上桌來,忙活停當,才由白天河親自去邀請老堂主。

    雖說只是白家家宴,可排場卻聲勢浩大。

    混山虎胡子李帶一彪人赳赳立在大堂左側,過江龍肖白條帶一票人洶洶站在右側。

    白天河一路迎著,伺候白震山坐在上首,自己則乖巧地端坐一旁。

    大桌下設一偏席,坐的是現任堂主夫人,白天河之妻——花蜂。

    此外,林豹照例立在白天河身後,侍女蘭蘭隨侍在花蜂左右。

    白天河親自主持開宴,得見父親歸來,他表現地像孩童一般興奮,舉杯對眾弟子道︰“今日,是我白虎堂大喜的日子,是老堂主回來的日子,是我們父子重逢的日子。今日設宴,大家只需開懷暢飲,不醉不歸。來,讓我們共同舉杯,恭賀老堂主歸來。”

    “恭賀老堂主歸來。”眾弟子齊聲應和,舉起手中的酒杯。

    “父親。”白天河轉身面向白震山,示意白震山舉杯同飲。

    白震山沒有舉杯。

    “父親?”白天河小聲提醒道。

    白震山還是沒有舉杯。

    白天河略感尷尬,卻無計可施,只好再次大喊︰“恭賀老堂主歸來。”

    “恭賀老堂主歸來。”弟子們再一次應和道,聲音比之前更加洪亮。

    這一次,白震山終于舉起了酒杯。

    他看了看杯中的美酒,又看了看堂中的弟子們,看了看不敢迎接他威嚴目光的肖白條與胡子李,看了看站的筆直的林豹,看了看他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兒媳婦花蜂……

    最後,又看了看滿面笑容的白天河。

     當……

    白震山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酒杯碎裂,美酒灑了一地。

    弟子們心中一驚,端著手中的酒,有些不知所措。

    白天河的笑容僵在臉上,看向父親的目光有七分疑惑,還有三分怨毒。

    滿堂死寂。

    “父親?”

    許久,白天河才敢試探地詢問一下。

    “不要叫我父親。”

    白震山怒罵︰“你這是給我擺的家宴嗎?既是家宴,那我問你,你的妹妹芷兒因何不在,還有你趙叔叔,他與我情同手足,哪次家宴他沒有出席?”

    白震山口中的趙叔叔,正是白虎堂總管趙輔仁。

    白天河不敢直視白震山的眼楮,低垂頭顱,沒有應聲。

    白震山卻沒有停止他的質問,掃看了一眼胡子李和肖白條,罵道︰“白虎堂弟子?現今堂下的這幫牛鬼蛇神,也配做白虎堂弟子?還有你的那個夫人,你以為我認不出來,她不就是當年和你廝混在一起的妓女嗎?”

    話一出口,滿堂弟子,均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堂主夫人花蜂被當眾點破跟腳,更是細眉微蹙,滿臉尷尬。

    “父親!”

    白天河撲通一聲,跪倒在白震山的面前,不敢做聲。

    林豹看目下這般場景,招呼眾弟子道︰“宴席結束,各弟子先行退下,值守歇息去吧!堂主夫人也請早回。”

    當下這般情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此逗留?

    不多時,堂中弟子便呼啦啦走了個干淨。

    宴席之上,只剩白震山,白天河與林豹三人。

    待眾弟子走盡了,林豹也離開大堂,封閉大門,獨自立在門外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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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河大喊一聲︰“父親,孩兒苦啊!”

    話畢,淚水早已經淌下來。

    這個壯碩無比的漢子,此時卻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緊緊抱著白震山的大腿,放肆地哭泣起來。

    白震山縱然心中有疑,可白天河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怎能不生舐犢之情?

    見狀,急忙將白天河扶起來,問道︰“兒啊,我不在的時日,白虎堂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妹妹和你趙叔哪里去了?”

    白天河泣不成聲,許久才得平復,將事情原委告知白震山。

    十年前,白雲歌死于武林盟主項雲的雲巧劍下,而白震山為子報仇,尋覓項雲下落,十年不知所蹤。

    白虎堂堂主的失蹤以及接班人的死亡,讓這洛城最大的幫派一下子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

    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眼看白虎堂失勢,洛城其他幫派便蠢蠢欲動,爭地盤,劫貨物,鼓動白虎堂弟子退出……

    凡此種種,明里暗里給白虎堂使絆子,落井下石,無非是想趁機打垮白虎堂,借機上位,躋身四大派之列。

    “白虎堂百年基業,豈是螻蟻所能動搖?”听到此處,白震山怒不可遏。

    “父親,”白天河同樣激憤,說道︰“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內部的分裂更勝于外部。”

    當年的白虎堂,除卻外患,另有內憂。

    試問,這一個洛城大派,誰人不想染指?

    群龍無首之際,野心之輩蠢蠢欲動。

    “那一段黑暗的日子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父親和大哥。

    倘若父親在,白虎堂根基不動;倘若大哥在,以他的聲威也足以震服眾人。

    可是我呢?我武功名德均不如大哥,無法使堂中老人服氣,怎能不讓人心生覬覦之心。”

    白震山看著自己的兒子,激憤之余,不由問道︰“有趙輔仁趙總管坐鎮,誰人敢妄動白虎堂根基?”

    “有趙叔,自然無人敢動,可是……”

    白天河說著話,頭逐漸低下去,拳頭攥出血來,而後猛然抬頭,布滿血絲的眼楮看向白震山,吼道︰“可若是他姓趙的看上了這堂主之位呢?”

    “不可能,”隨著白震山威嚴的聲音響起,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白天河的臉上,道︰“趙老弟不是那種人。”

    白天河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眼楮紅紅的,含著淚水,道︰“父親,這樣的例子難道還少嗎?青龍會,楊天笑一死,幫眾都被墨吟掌控;玄武門,葛洪死後,二子年幼,葛修文名為門主,實權還不是在管家雷闖手中。”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您在時,他忠心耿耿;您不在,誰知道他會生出什麼樣的狼子野心來?”

    白震山沉默了。

    趙輔仁,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血海里拼殺出來的老伙計,真的會對白虎堂生出覬覦之心嗎?

    等白震山情緒平緩了些,白天河才繼續說下去。

    十年前,趙總管明面上總理幫中事務,實際上卻借處理其他幫派挑釁之機,串通洛城三教九流之徒,以及白虎堂中元老,借機數落白天河平日品行不端、疏于武功,逼其讓出白虎堂堂主之位。

    “唉!”

    講到這里,白天河嘆了一口氣,悔道︰“也怪我,總以為有父親和大哥罩著,從前行事總是顛三倒四,才被他們抓住口實。”

    白震山拍拍白天河肩膀,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當時,天河雖勢單力孤,但仍舊堅守不讓,不失我白家氣節。小妹白芷與我從小的伴讀武生林豹也堅決和我一起,同他們對抗。

    可誰知,他們見我不肯相讓,居然緊閉大門,要將孩兒殺死在這白虎堂中。

    孩兒無奈,只得與小妹,林豹並肩作戰,殺出一條血路。

    小妹為我殿後,才使我勉強脫身,可小妹卻身陷囹圄,生死難料。”

    說著話,白天河居然再次流下淚水。

    “芷兒……”

    白震山哀嚎一聲,手握住桌子一角,竟然將它生生的掰了下來。

    他急切詢問︰“快說,後來呢?芷兒怎樣了?”

    “我出逃之時,便已經身負重傷,奄奄一息,多虧林豹將我藏匿在蜂兒的住處,才勉強逃過一劫。

    盡管如此,我還是昏睡了整整八個日夜。

    醒後,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小妹下落,只听說被那趙總管囚于黑牢,想誘我來救。

    我勢單力孤,本想著去各地分舵籌措人手,殺回白虎堂,可路途遙遠,我心系小妹安危,又怎能絲毫耽擱?

    恰在此時,蜂兒告訴我,她曾結交一權貴,手下豢養了一些人馬,可以借給我用。

    我心憂小妹安危,病急亂投醫,只道他們是行俠仗義的江湖豪俠,便帶領他們打回白虎堂,可遍尋黑牢,卻未見小妹蹤跡。”

    “父親,孩兒無能啊!”

    白天河聲淚俱下,再一次跪倒在白震山面前。

    白震山心如刀絞,他的寶貝女兒,居然就這樣,就這樣……

    他心中激憤難平,血氣激蕩,突然嘩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父親。”白天河喊了一聲,急忙前去攙扶,並欲喊人幫忙。

    白震山制止了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對白天河道︰“不用管我,繼續說下去。”

    白天河不放心地看著父親,猶豫片刻,還是說了下去。

    “我沒有想到,這些幫助我的’江湖義士’,居然是肖白條胡子李之流的牛鬼蛇神。

    可請神容易送神難,幫我平叛以後,他們居然賴在白虎堂不走了。

    兩人雖奉我為堂主,暗地里卻陽奉陰違,干了不少不見光的勾當,可我勢單力孤,對此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白虎堂分舵遍布天下,十年了,你就沒有想過去分舵求助嗎?”白震山盯著白天河的眼楮,質問道。

    “我如何不想?”

    白天河解釋道︰“十年間,我多次派林豹去分舵求援,可是白虎堂自有規矩,分舵三位幫主只認猛虎爪。可是自父親失蹤後,猛虎爪也銷聲匿跡了。十年間,孩兒遍尋白虎堂,始終未見其蹤跡,如何能號令分舵?”

    說到這里,白天河緊緊握住白震山的手,請求道︰“請父親將猛虎爪傳與孩兒,有此神器,孩兒定能號令分舵,掃除奸惡,重振白虎堂往日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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