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面前這個記不記得自己的好不一定，但妖盟盟主一定記著這筆賬了。他是拿老山羊沒有辦法，不代表他拿自己沒有辦法。想要炮制自己不要太簡單。禍從口出，遲早他要死在這張破嘴上。
往常只有自己毒舌的份，現在知道是什麼感受了。
\"您開心就好。\"
老山羊頓時玩心大起，開口逗弄道︰\"到時候我一定在妖盟盟主面前給你美言幾句，讓你升個官當當。\"
\"別別別！！\"
\"嗯？你在拒絕我的好意？？\"
\"不不不，不是。\"
\"那我給你美言幾句？\"
\"別別......\"剛說完林亦陽便知道了，這是在逗弄他呢。真的，他真的太不喜歡這個同族了。
\"放心，就算我不說，到了我們這個層次的人，這些消息哪怕不想跟也能自然而然地知道，根本無需言語。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秘密在我們面前都不再是秘密。\"
林亦陽︰\"謝謝，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
\"不客氣，哈哈哈！！\"
老山羊不逗弄了，說回了正事︰\"所以我剛剛敲擊就是在釋放一個信號，那就是︰你要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我想那妖盟盟主會明白我的意思。\"
\"畢竟，這鐘靈山脈可是他的天下。\"老山羊嘴角一勾地說道。
\"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就是明面上所說的。\"
\"好了，別想那麼多，也別愁眉苦臉的。說不定我從那妖盟盟主身上得到更進一步的消息時，告訴你也說不定呢。\"
\"嗯？對哦。\"
\"那你還不好好地伺候好你大爺。\"
\"呵，我雖然不了解你，但我還不了解我自己嘛？等你知道，且告訴我來，給你做牛做馬都行。我可不想因為一件虛無縹緲的事情先付出點什麼。說起來，所有山羊的性格都是這樣的嗎？\"林亦陽瞥了老山羊一眼，真的有種照鏡子的感覺。
\"大概吧。畢竟我走過這麼多地方，也就見到你一個，還是家養的。這簡直就是個奇跡。畢竟你的兄弟姐妹、父親祖父之類的應該已經成了羊肉湯、鹵羊肉、羊肉面、羊雜、羊肉泡饃一類的玩樣了，更不要說開智與修行了。\"
道理便是這個道理。
話本中經常听說牛成妖的，沒有听說家養的羊成妖的。道理就在這里。同為家養，牛一般是作為耕作的重要工具，而羊就是來吃的。
養肥了開宰，連發育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當初他見到林亦陽的時候是震驚的。畢竟家養的山羊成就大妖，這得是一個什麼概念？那就不是萬中無一，家養的想要成妖可比野生的難得多。
\"你真是一個魔鬼。\"林亦陽听著這話。
怎麼說呢，真相更是令人破防。畢竟老山羊還真的說對了。而要不是他的主人買下他，他估計也會成為人類肚子中的美味佳肴。
不過即便是如此，林亦陽也沒有痛恨人類，反而幫助了不少人。基于這一點，他的那一位主人可以說是功不可沒，善良的底色已經打下。
就像是老山羊，跟在甦苜的身邊，見多了，听多了，便有了自己的底線。林亦陽也一樣，不過這只是其中一點。
更多的還是情感的淡漠。
未開智時，別說是兄弟姐妹了，哪怕是父母在自己面前被炖煮，他說不定還會嘗兩口咸淡。山羊這種生物的基因中就沒有血緣、情緒等概念。
既沒有概念，又怎麼會生出恨來呢？
就像是老山羊。其實蜃龍他們完全沒有必要避著老山羊吃。他們是基于一般生靈的邏輯去揣測，但老山羊不在一般生靈之內。要不是對儲備糧有了陰影，他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吃羊還是吃啥。
開智了就更不用說了，那完全是兩個物種了。
林亦陽的成長軌跡有一部分是與老山羊重合的，都有人言傳身教。
不然，一只山羊成大妖，那絕對是一個災難。你就一只無情之羊，混亂的底色，毫無同情心。這就是一個怪物，一個混亂的魔頭。
林亦陽如果沒有那一位填充的那一抹善良底色。
他在這鐘靈山脈絕對比蠻鬣凶狠千倍百倍。雖然他現在也凶狠，有了底線，和沒有底線終究是不一樣的。
老山羊樂意同林亦陽開玩笑，同林亦陽交談也正是因為如此。如果林亦陽是一頭怪物，別說是同族了，你哪怕告訴他同宗同源他也不稀罕搭理。
林亦陽其實也有這種感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惺惺相惜。
\"說起來，剛剛那個叫做三潭的找你，不見沒有事情嗎？\"老山羊隨意地問了問。
\"沒事。這三潭算是這一批當中天賦最好的那一個了，所以我給了他更多的優待。他來應該也是詢問修行之上的事情，延一延也無妨。\"
\"你這養了人，其他大妖知道嗎？\"
\"應該知道吧。養人不算什麼，這里是鐘靈山脈，養人不稀奇，養神才稀奇呢。\"
\"神？\"
\"是啊。這鐘靈山脈近十萬里，山峰山丘何其多。哪怕天地不冊封，也會誕生一些野神。這些野神本身不凡，是上好的僕從，這才是身份的象征。我記得楮山君手底下有著近百位野神為他打理自己的洞府，巡視地盤呢。\"
\"數百位，他也不怕哪一天被桃李代僵了。\"老山羊有些咋舌，玩還是你們這些大妖會玩。
\"那誰知道呢。數百位的野神，這聚集起來也是不容小覷的。不過那楮山君本身實力強大，倒也不怕那些野神有其他的想法，不過一口的事情。\"
\"所以，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鐘靈山脈與外界還是有很大不同的。這里的一切都是以妖族為主，其他的細枝末節的沒有人講究。\"
老山羊喝了一口茶，听著林亦陽的介紹。這里其實就是一個妖國。那妖盟盟主就是皇帝，而像林亦陽這樣的大妖更像是分封的諸侯王，拱垂而治。只不過這個國度不看其他，看得只有實力，強者上，弱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