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成安盯著手中微弱的火苗,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著。
高級副本里爆出比低級副本還要差勁的道具,這種事放在其他玩家身上是偶爾點背,但在他身上,就是常態了。
最初他以為是游戲的針對,後面發現並不是,游戲的偏袒已經到了瞎子都能看出來的地步。
本來還能忍受,爆出的物品差勁歸差勁,但還可以接受,總能找到可以發揮作用的地方。
可這次尤為過分。
紅眼都死了,邪神都跑了,消失的爆率也該回來了吧?
但事實是,爆率不僅沒有回歸正常,反而愈發的變本加厲。
總不能游戲發放道具的時候,還要經過天梯塔進一步審核?
要發放的道具等級越高,審核的就越嚴厲?
念頭剛起,左成安就感覺耳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叮咚聲,與游戲提示玩家任務完成的叮咚聲一模一樣。
但去界面上查看,卻找不到任何新消息的提示。
實力達到他這個地步,除非受到外力影響,否則自身是不可能出現幻听等情況。
所以說,這是游戲給他的解釋。
不是不想給好東西,而是他現在身份敏感,不適合太直接張揚?
左成安細細回想了一會,發現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很多道具都是迂回著到達他的手中,
雖然他手氣差,但是身邊的人手氣全都出奇的好,因此等著分配也能吃到經濟。
走了一個紅眼,又來了天梯塔這麼一尊大神。
想要刀刀出金,任重而道遠啊。
玩家分贓的時候,學生們也是毫不手軟,跟砍瓜切菜一樣,了解了大半領導的生命。
殺生也是一項重要的成績評定參考,被歸類于‘實戰’這門科目中,又與‘生存’合稱為體育課。
成才中學里人人手中沾血,實戰經驗比只會坐辦公室的一眾領導強得多,更沒有什麼下不去手之說。
手刃仇人這種事,只會嫌不夠爽!
因為仇恨往往需要更殘忍的宣泄方式。許多領導並非一刀斃命,而是在學生們刻意控制的刀鋒下,承受著數十次切割的痛苦,慘叫聲在校園里此起彼伏。
同時正是這種虐殺給了幸存者可乘之機。
趁著學生們沉浸在復仇的盛宴中,幾個機敏的身影悄悄逃離了屠宰場。其中就包括最早被血色結界彈飛的肥脂,
在生死關頭下,知道自己一旦被學生抓住,憑借以往的所作所為就是‘慘死’二字!
它臃腫的身軀此刻爆發出驚人的敏捷,連滾帶爬地躲進了行政樓的陰影里。
此刻也顧不得等它的教職工專用無振動豪華空調電梯了,有什麼就坐什麼。
頂層的玻璃窗後,一雙顫抖的眼楮正窺視著下方的地獄圖景。肥脂的呼吸在夜晚冰冷的玻璃上凝結成霧,它擔心暴露,慌忙用顫抖的肥掌抹去霧氣痕跡,踉蹌後退時險些被自己的腳絆倒。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它的大腦幾乎無法冷靜的思考,鼻腔中滿是同事身上鮮血的味道!
身後的小牛皮沙發上,腳下的長絨地毯,無可估量的裝飾畫作這些平日里價值連城的豪華裝修,不能給予它半點安慰!
‘簌簌——’
一陣輕微的摩擦聲突然從衣櫃深處傳來,在這死寂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本來這種程度的聲音,根本不會引起他人的警覺,但肥脂已經草木皆兵。
聲音出現的一剎那,它渾身的胃袋猛地一顫,後背瞬間滲出冷汗。
“誰?!誰在那里?!”它啞著聲音喊道,雙手早已不自覺地擺出防御姿勢,
“誰在那里!!?快點出來!”
“我告訴你們!別看我本體沒啥攻擊力!可真刀真槍打起來,你們都得死!”
一連喊了數下,肥脂不斷的給自己壯膽。
就在它以為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時,衣櫃里真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噓——!是我!”
一個瘦削的身影從衣櫃里鑽出來,它弓著背,警惕地環顧四周,然後朝肥脂急促地招手︰“快過來!躲這邊!”
肥脂眯起眼楮,借著月光終于認出來人。
它緊繃的神經頓時松懈下來,臉上的橫肉舒展開驚喜道︰“老王!你不是負責寢室樓的嗎?怎麼在這?”
說著,它也往衣櫃里鑽。
要不是這間專供領導的宿舍裝修豪華,衣櫃都是加大號的,不然以它的身材還真的擠不進去。
狹小黑暗的環境,給了它極大的心理安慰,
兩個難兄難弟,就在衣櫃中交談。
老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擺手道︰“別提了,寢室樓是最先遭到禍害的地方,那個叫井七的臭小子本來就跟我不對付,剛剛直接帶著人回寢室里強拆木板鐵架做武器,要不是我跑得快,這會也得被拆了。”
肥脂得到這個這個壞消息,心又往底沉了沉。
接著又與老王交流自己剛剛從窗口處看到情報。
比如散亂的學生群中,已經有幾個身影正逐漸嶄露頭角,成為秩序維護者。它們站在高處,揮舞著從教室拆下來的鐵棍,組織學生搜救被爆炸波及的傷員、控制口碑差的教師和領導。
轉眼間,小操場上就用課桌椅和某種怪物分泌的已經硬化的粘液,建造出了數個簡易牢房。用于關押從教學樓里抓出來的教師。
無組織無紀律的暴民,與有清晰聲音領導的隊伍,是天與地的差距。
呂沃和葉芝本來就是管理層中干實事的,
眼下算是重歸老本行。
“第三組負責清理西側走廊,第四組繼續統計物資。”葉芝的聲音不大,卻通過一個名叫小蜜蜂的道具,清晰的傳播到每名學生的耳邊。
呂沃在幾面被拆卸下來的黑板上寫寫畫畫,撰寫工作計劃。
六級副本事件還有那不知什麼時候到來的‘老陳醋’,他們要在有限的時間里,做好萬全準備。
想要全心全意對抗外敵,首先就要將內患處理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