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艷向商城的東南方向，兩名學生住的並不遠，一個在當地縣城郊區，一個住在縣城中學。
郊區簡直可以用混亂來形容，成片的低矮的平房，還有夾雜在其間的棚戶，不寬的路上到處存放著各種車輛，自行車，三輪車，橫沖直撞，打著喇叭向里開了一段，實在無法進入里面了，只得停在路邊的樹行間，下車走著進去。路上到處是泥水垃圾，幾乎沒有插腳的地方。路邊，溝里垃圾成堆，蠅蟲成群，散發著令人嘔吐的氣味。陳艷一向冷靜，也不由皺了下眉頭，運功在體外形成一個氣罩，隔絕外界的空氣。找個人打听了一下，所找的人住在一條小巷子里。小巷子里流著污水，蓋板松動著，踩上去，就會濺起泥水，躲也躲不開。狹窄的小巷，如鑽地洞一樣，拐了兩個彎，來到一家門前。門牌號不錯，陳艷上前，敲響門環，等著人來開門。
等了一會，只得里面有動靜，卻沒人來應聲。又一次加大力氣敲響，才听得里面有人問道，“誰啊？”
“查戶口的。”陳艷高聲的嚴肅的喊道。
“民警來了。快收起來，你們倆個躲到夾牆去。”雖然壓低聲音，陳艷卻听得清楚。不由失望。
既然來了，還是看一眼吧。
大門拉開，一位中年婦人探出頭來，看到一位美女站在門外。
“您是”
“您家有學生吧？考上大學了，叫出來讓我看看。我是宋大負責招生的老師。”
“招生？嚇我一跳，還以為是民警呢。”
“民警走了。”陳艷說。
“請進，”婦人閃開身，邀陳艷進院，“小會，過來，有老師要找你。”
一位瘦弱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面色泛白，臉上流露著呆傻的表情。
“你是宋洪河同學？”陳艷問道。
“我是是的。”他躲閃著眼光，囁噓著。
“你是在丘鎮中學學習的嗎？今年高考的作文題目是什麼？”
“是，是”他有些傻，一時回想不起來。
“你不叫宋洪河吧？”
“我是，是”
陳艷不再停留，轉身走了，不想听任何的解釋。
來到巷子外，找一家小店店主問了一下，原來這名學生叫鄭大為，也是丘鎮的學生，成績一般。
得了信息，陳艷上車離開郊區，先去縣城中學。中學在離縣城三里外的半山坡處。環境還行，起碼有行車的道路。雖然也是同樣的擁擠，卻有次序。車子停在學校大門外。
無人守門，大門緊關著，上著鎖。
真是不順。什麼地方啊？又不是監獄，大白天的鎖著大門，不讓人進出了嗎？正想找人問問，看到大門內的路上走來一人。
等著他走近，陳艷喊道︰“老師來開下門，我來找吳廣宏同學。”
“你是”那人抬頭看，有些疑惑，這麼漂亮的女人，真是鮮亮。
“我是招生的，來給吳同學送通知書。”
“這事啊。昨天京大來人啦，他接受了京大的邀請，一家人正在家慶賀人，請了好多人，所以才上了鎖，免得人打擾。”那人說。
“你一面之詞，把他叫來，當面問問。”
“不信？你是誰啊，口氣不小。”
“我是誰，不是你問的。”陳艷舉手一劃，門鎖應聲而落。一腳蹬開大門，進了校園。
“你，你”那人氣急敗壞，連聲的叫，指點著陳艷的後影。
連著兩件事不順，陳艷不由氣沖。大步的走向有人聲的後院。
一排屋後的陰影里，十幾人在殺豬割肉，燒火煮菜，忙活的跟做大席的架勢。
陳艷走向人群。眼神閃爍著，掃視著，感應著。
一身白衣，飄飄若仙，出塵脫俗之美，驚艷世人。做活的人們忘了手里的活，全盯著陳艷看。
“請問，哪位是吳廣宏同學？”陳艷禮貌地問道。
“廣宏，找你的。”
吳廣宏從屋里出來，看到陳艷，眼神閃了閃，再定楮，“你是”
“你就是吳同學，高考報名宋大，為什麼又接受京大的招生？”
“我，我，我也想不到會這樣。”他局促著，說不清話。
“算了，我向你打听一個人，宋洪河，認識吧？”
“認識，我們是同學，成績很好的，他也考上了嗎？沒听說他接到上線的消息。”
“知道他的家嗎？”
“他是農村的，在北面，十多里的宋集。”
“謝謝。”陳艷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這是誰啊？”
“她也沒介紹。”
“我想起來了，是燕仙子啊。我的天啊，我咋看著這麼眼熟呢，天天在電視里看，真人來到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一位少年大叫著，向陳艷方向追了上去。
“是嗎？”
“是的。真是她。可是她來這里干什麼？”
“找廣宏，是想招學生嗎？”
“廣宏報的志願是宋大，昨天京大來人，就答應了。”
“你真是現在宋大才是全國最好的學校，真是可惜，竟讓你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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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咋不早來呢，”吳廣宏氣惱地說。
“你現在想改也不成了，沒听見她說嗎，你答應了京大，宋大就不要了，連爭取一下的話也不說一句。”
不管他人的懊惱，陳艷大步回到校外，上了車，調頭向北。出了縣城。
道路不暢，到處是坑坑窪窪。破損的路面，車子過去，揚起一路的塵土。
十里多路，開了二十多分鐘，才來到靠近公路邊的宋集。村子不小，沿路建了幾家店鋪，商店，修車鋪，農資部，算是個小集市了。
停在路口，陳艷下車問訊，村民給陳艷指明方向。
村間的路並不窄，雖是土路，比公路還好行走。來到村中間的一個土坑邊，陳艷停下車。
說是在土坑北的西面一家。三間磚房，土圍牆，院子很深。兩位老人在大門內乘涼。
陳艷走過去，“大爺大娘，這里是宋洪河同學的家吧？”
“是的，你是”老人站起來，疑惑地問。
“把他喊出來吧。我是招生的，來訪問宋同學。”
“小河，有人來找。”
“來啦。”西配房里應聲出來一位年輕人。高挑的身材，清秀的面龐，眼神清澈，很有靈性的青年。
看到站在大門外的美女，宋洪河有些局促。
“你是叫宋洪河，丘城高中畢業？”陳艷問道。
“是我。”
“認識鄭大為嗎？”
“鄭大為？不認識。同學里沒有這個人。”
“你們這里還有其它的高中嗎？”
“我們縣有五所高中，縣城有兩所，其它鎮有三所。”
“你的志願是填報的哪所大學？”
“志願？沒報志願啊。自高考結束，學校里就沒給學生通知。每年都是到七月底到學校查看一下分數，考上的拿到通知書，考不上也看不到自已考了多少。”
“連估分填志願也不讓同學去做嗎？”
“沒有。我在家等著呢，哪也沒去，听說今年分數下來的可能早一些，二十號前去學校問一下。”
“你估計著今年能考多少分？有把握考上大學嗎？”
“估計今年考五百八九十分吧，不到六百分的樣子。分數高沒啥用，沒大學錄取也只能憑運氣了。”
“達到國家劃定的分數線，是一定會被錄取的。不存在憑運氣的事情。”
“是嗎？”宋洪河疑惑地說。
“依你今年的考試分數，宋城大學承招你的加入，願不願意去？”陳艷直接地說。
“我，宋大？你是說真的？”
“當然。這是我的證件，”陳艷把自己的學生證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
“陳艷，宋大學生。陳艷。”宋洪河念叨了兩遍，猛然抬頭看，“你是—我想起來了，您就是在電視里常出現的飛仙子。怎麼來到我們村啦？”
“現在相信了吧，我在等你的答復呢。”
“嗯，好，我當然答應了，同學們在一起談論時，無不心生向往啊。能得到您親自來邀請，夢中也不曾想過的啊。”宋洪河激動起來，語音都有些顫抖。
“好，既然同意了，在這上面簽個字吧，”陳艷拿出文件，遞給宋洪河一支筆。
宋洪河二話沒說，簽上大名。
“從此，我們就是校友了。歡迎你的加入。這是你的入學通知書，校徽，進校通行證。還有一千元的農村學生補貼。請收好。”
宋洪河一一接過，高興的手直抖。
“八月六號開學，如沒有別的行程，我在四號來接你。”
“好，好，勞煩您接送，太感謝了。”
“我還有其它事，告辭了，在家做好準備吧。買兩件新衣服。”
陳艷說著轉身走向車子，沒等他說挽留的話，就鑽進車里，發動調頭，一道煙遠去了。
半小時後，和葉宇匯合來到商城教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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