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破蒼穹

第583章 赤繩掠影,祭鎖半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象先生 本章︰第583章 赤繩掠影,祭鎖半開

    合議會的命令像寒霜一樣在夜里凍結了每個人的呼吸。東與西、海與山、名單與匣片——所有線頭在此刻被緊繃起來,誰也不敢松手。次日破曉,陳浩帶著白霜雪與數名精銳沿著海岸線南下,流光率海靈與幾艘快艇在近海側翼掩護;柳恆與夜燼隨方拙踏上通往青冢嶺深處的山徑,二路同時推進,目標直指兩個疑點南岸舊港的“赤繩”交接點與嶺中那座更隱秘的刻名石室。

    晨霧未散,海面如被織成一張灰色絨布。南岸舊港的碼頭冷清,只有零星漁舟與幾處倉棧。流光把一圈潮印投在港口外海,符光如同幽藍的浮標,在海面上定點跳動,任何試圖由外海靠近的船只都會被感應到。她的眉目略緊,像海面被拉扯出一道不規則的皺痕“他們機動性強,喜歡在霧中做掩護。我們的潮印能短暫封鎖海路,但不能一勞永逸。赤繩這類中間者靠的就是流動與替換。”

    陳浩在港口的暗巷里低聲與白霜雪商議。白霜雪的神色如寒鐵“我們這次要做兩件事一是查清赤繩的真實身份,二是把他與第九囊、青冢嶺的回路強關聯起來。若能找到一條既能斷其供給又能逼其露面的線索,一切就有機會逆轉。”

    他們的步伐輕而隱忍。碼頭的一處舊倉房是情報指認的交接點。陳浩與白霜雪分開行動,從兩側繞入倉內。倉內一股潮濕的霉味與油膩的魚腥混合,暗處有人影倏忽。正當他們靠近時,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被人踢倒,影子震動,數名黑衣人從暗處迸出,刀、短索瞬時張開——顯然赤繩並不願當場現身,更多的是以雇佣隊伍守候。

    白霜雪出劍,劍光像刀鋒剝離夜色,斬斷一根試圖傳訊的符索;陳浩以九針之意在空處織出一層無形的回壁,阻止那些暗器帶著回路觸踫到倉內的物品。交鋒中,他們抓到一名匿行者,面罩下露的竟是女眉而細的面龐——有人一見便冷吸一口氣“紅珊?”

    被擒者的眼里閃過不甘與疲倦,像是長年飲風的人。他們把她押出到碼頭明處,油燈光里,紅珊的面容並不驚艷,卻有股讓人忘記時間的尖銳。她沒有再做掩飾,淡淡說道“要找我,既然來了便不用繞。赤繩不過是名號,我做這事多年,只為一件東西——活著換名,名換力。你們若要我,就抓;若要我死,也不用假惺惺地審問,直接殺了便是。”

    陳浩看著她,心里有一種說不清的預感。紅珊的語氣里沒有怯懦,更多的是算計與麻木。白霜雪冷聲詢問她與殷家的關系、關于“赤繩”的代號由來,紅珊卻淡淡地搖頭“殷家只是賬面,真主在更遠處。有人出價更高時,我會轉頭;有人給我一個能保全我母親的條件時,我也會低頭。名字與命,這條線在許多人之間穿來穿去,不屬于任何一家。”

    這番話像一把鏡子,照出表象之後反射回更深處的黑影。陳浩記下“更遠處”三個字,眼中寒意更濃。他知道單憑赤繩一個中介撬不動整個體系,一旦深挖,背後必有組織性更強、信息更閉合的“主機”。

    與此同時,柳恆與方拙在青冢嶺的石室外已遭遇阻滯。嶺中風冷,石門之外散落著若干被焚燒過的名單殘片。柳恆用劍尖翻動地面的灰燼,發現殘片上有奇特的印記——那不是普通祭符,而是一種舊時的紋章,恰與方拙所見過的古籍中“蒼針”一脈的記法相近。方拙神色更沉“這說明有人在清理證據,且有意讓我們看到‘某些符號’而非整體——這是挑撥,也可能是想引誘我們按他們設定的路線走。”

    他俯身細察石門縫隙,夜燼忽然一聲低喝“門後有人刻意布下了記名回路,他們用名字做鎖,以名字為鑰。我過往見過這樣的脈絡——若有人被寫入,這里會發出應聲,連動外部的案台與鐘。我們不能貿然打開,要等陣法穩固後用歸元之力把回路逐條解縛。”

    柳恆點頭,兩人以極其謹慎的方式在石門周圍布下反聲網與斷流結,準備一一拆除激活點。然而,正當方拙展開主陣之時,石室深處傳出低沉而斷斷續續的鐘聲——並非實鐘,像是被某種符器激發的回響。聲音在山谷中抖蕩,刺進人的骨頭里,讓人一陣眩暈。方拙臉色驟變“有人在內部試圖觸發更深的共鳴!不能再等——若她們成功,外部已布的封鎖將無用。”

    兩路的緊張同時達到峰值。陳浩在南岸舊港把紅珊拷于甲板柱上,試圖以她為線索逼出更大的網絡;柳恆在嶺中與方拙硬闖石室,準備在第一時間以合議陣法封鎖回路。時間像鋒刃,每一秒都在切割他們的退路。

    在南岸,紅珊在被押行進中忽然高聲道出一個名字,像是賭注也像是引線“你們若想攻深處,去找‘赤石’港灣那處舊船塢,那里常有‘祭物運轉’的影子。他們把部分名單通過海底的‘暗井’隱藏,再以水流做為回路的媒介。”她說完後閉口不言,目光投向陳浩,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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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浩心里一動,“暗井”與海底回流的說法讓他聯想到第九囊的海運保密方法。若真有海底暗井,那他們的對手不只是能在地面操作名字,也能通過海域在遠處同步觸發。流光在岸邊听到“暗井”一詞,臉色立刻凝重“海底暗井需海靈與古洞配合設立,若有人借此做回路,他們必然與海下某族或古代祭司有接觸。我們必須封鎖那些洞穴入口,並以潮印逐一探測。”

    于是第二波行動形成流光分派海靈去搜索赤石港灣與沿海暗洞,陳浩帶隊立刻啟程;柳恆、方拙在嶺中以陣法探測,準備在石室中設下封門。夜燼與白霜雪分別掌控兩處撤退線,隨時應急。

    當晚,青冢嶺的石門被方拙與柳恆以歸元與裁決雙法強行撬開,門後的空氣像被封存多年的酒窖,帶有陳舊血腥與紙張燃焦的甜味。石室深處有一座小型案台,案台中心是一枚半圓形的器座,上面殘留著刻名針的痕跡;器座底下有一圈暗金色的銘紋,那銘紋若被同源的血觸及便會燃起藍白色的回應。方拙壓抑著寒意,低聲向柳恆交代陣眼“封印圈在外,別讓名字的回路接觸案台表面。抽取殘核要用輪回針的返照,同時用歸元溫撫以防回流。”

    他們動作小心,針與陣配合,方拙在外圈抻起一道以鉛灰為基色的隔陣,柳恆將那枚刻名殘針小心摘下。就在斷裂瞬間,石室深處的銘紋發出一陣激烈的光芒,像是被拔走了根須的藤杈在抽動。外側,山谷的風像被奪去了平衡,發出低吼。

    正當他們以為可以把殘針完整帶出,一股急促的風聲從通道外襲來,隱約傳來金屬摩擦與人聲的合唱——有人在用大銃大弩轟開石門的另一道封口。柳恆面色一沉,轉頭便見夜燼帶著十數名黑影沖入,他的身後還跟著一隊不速之客身著殷家仿制暗紋的黑甲人馬,面具上染著斑駁的血色紋路。

    “殷家的人?”方拙低喝。夜燼咧嘴一笑“殷家只是表面。看這些人的甲面,他們用的是改造版的殷紋,混合了某些舊廟的印制——說明主事者既懂得殷家的運作,也懂得廟里的舊法。他們不會放過這樣的殘針,來者必有備而來。”

    高牆近處,炮火與符咒交錯,殷家殘黨掩護著某個黑衣女子穩穩進來,她的步伐像是一柄裁決,身形不高卻目光冰冷。柳恆凝視她一瞬,低聲道出一個名字“赤繩外的——‘赤綺’?”此名一出,場內所有人的心都被一股冷流掠過。赤綺,這個名字帶著另一層意味她是某支祭術改良派的首領,有著掏名字並重構社會意志的理論與手段。

    石室里光影翻騰,雙方劍拔弩張。陳浩在南岸接到來報流光在赤石港灣發現了海底暗井的入口座標與幾處被改造的潮紋。而城中,方拙傳來另一條更可怖的消息殷家那邊似乎已在多處點燃備用鏈條,幾個重要節點的響應頻率在上升,像鐘在做最後的預熱。

    合議會這一刻清醒地意識到他們不只是對付一個名為殷家的商販集團,也非只是欄目化的祭典派系,而是面對一個跨界的祭術網絡——既有古廟的舊經,又有商賈的流通,還有那些在暗中把名字做成貨幣的技術操作者。若不在短時間內切斷至少兩處主回路,合三的第一波觸發就可能提前發動。

    石室內,雙方的武器與法術在光影里踫撞,刀刃切出夜色的碎片,尖銳的聲響在岩壁中回蕩。陳浩接報後帶著白霜雪直奔青冢嶺,夜行于霧與月光之間。風里,他听見胸口的匣子低語愈甚,那聲響既像提醒也像威脅“名字會被寫下,也會有人記得。你要做出抉擇。”

    他們趕到時,石室外已是一片混亂殷家改良者與嶺中祭者在展開一場關于“名字主權”的爭奪,而在最核心的案台邊,赤綺與祭典首領面對面站著,彼此都沒有拔刀。空氣像被某種預備儀式的電流拉緊,所有人的目光像被夜色磁化,集中到那座半圓器座上。

    赤綺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她說“你們堅持守舊,以為名字就能保全生命,殊不知若不整合,更多人將被流放于無名與死亡之間。我們所做,不過是把散落的權柄重新織回共同體。你們要自由?那先看你們是否願意為自由付出代價。”

    祭典首領顫聲回答“你們所謂的整合,是把人的命名與記憶當作工具。你們的理想危險得可笑——用更多名字來壓制更多命運,何其荒謬。”

    陳浩站在兩人之外,心中卻感到一陣極度熟悉的錯亂兩個看似對立的命題在他胸中互相撕扯,而那個字——“浩”——像一枚影子,按在他心里,讓他看不清自己的邊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名字,早已不只是別人的東西,它也像釘子一樣釘在他的脊背。

    石室里的空氣像要爆開一朵黑色的花,鐘聲在谷外回蕩,像倒計時的錘擊。雙方一觸即發,而合議的下一步,將在這一刻決定更多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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