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地血原恢復平靜,唯有被魂火灼燒過的痕跡仍未完全抹去。風過處,殘魂游動,仿佛在述說那場生死之間的浩劫。
陳浩緩緩起身,體內氣息如山岳般厚重,神識一掃,周遭百里皆在感知之中。相比于之前的魂體,這一次重鑄後的“混元魂根”,更像是天地間自生的規則,沉穩而澎湃。
“陳浩。”
齊觀海神情復雜地看著他,“你知道你現在的境界,意味著什麼嗎?”
“魂境中期……但魂力本質已超越。”
“不,只憑你剛才對魂火的承受力,你的魂能已接近魂宗級別!”
“魂宗?”陳浩輕聲呢喃。
在魂修的世界中,魂者、魂師、魂宗、魂尊、魂帝……每一階的差距都如天塹,而魂宗,則是整個魂域真正的核心骨干。
齊觀海目光深沉︰“你不再只是醫者,更是這片魂域未來的風暴核心。陳浩,你已經無法再平凡地活著。”
陳浩一言不發,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感受到了——那種力量的本質變了。過去他救人,是依靠銀針與醫術,是信念。而現在,他只需一個念頭,就能攪動魂海,震懾敵魂。
“你給我施展了‘魂回九轉’……代價呢?”
齊觀海沉默片刻,緩緩道︰“我被魂門逐出,除名魂宗。”
蕭雪倒吸一口冷氣。
“你甘願?”
“值得。”齊觀海輕聲一笑,“我魂門已閉關自守太久,若再無新人打破古規,遲早死于腐朽。”
他望向陳浩,像是看著一團燃起的希望火焰,“你既已重塑魂根,便注定要走一條不同凡響的路。”
陳浩沉默了一瞬,轉身看向遠方。
“我要去魂門。”
“現在?”蕭雪驚訝道,“你才剛恢復,魂門也未必歡迎你。”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去。”
他轉頭望向蕭雪,語氣堅定︰“我要用我現在的身份,去震一震那座已經枯死的魂山。”
齊觀海大笑一聲︰“好!我陪你一同上山!讓他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魂之重鑄!”
……
與此同時,魂門總宗。
萬魂殿內,十余位老者靜坐魂座之上,面色或冷峻或陰沉。
“齊觀海擅動魂碑,破我魂禁,理應立即抹殺。”
“他喚起‘魂回九轉’,若此法再流傳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更嚴重的是,他為一個外門小子,甘願被逐魂除宗——如此大逆不道,莫非是想引魂門分裂?!”
魂主殿中央,一位白發老者緩緩睜眼。
“夠了。”
他聲音低沉,卻蘊含著無可違逆的威壓,“你們以為‘魂回九轉’是隨便就能成功的?”
“那小子,陳浩,能撐過第九轉,便說明他的魂根非凡。如此人物,殺之,是魂門之恥;留之,或可為我門中注入新生之機。”
“可他不是我魂門中人!”
“那就讓他成為。”
話音落下,全場震動。
魂主微眯雙眼︰“讓他登魂門,不是為了放任,而是為了警示——魂門不拒天才,但也絕不容狂徒。”
“若他能自證魂道,登魂塔九階,便賜魂宗之位。”
“若他敗……”
“便永墜魂獄。”
……
七日後,魂門外山。
陳浩、齊觀海、蕭雪立于巍巍魂山腳下,望著那條通往天穹的白石階梯。
“這便是魂門的試心路。”齊觀海語氣平淡,“登九百九十九階,每一階皆映照一生之罪,若心志不堅,必墜魂淵。”
“魂門,不留弱者。”
陳浩踏上第一階,眼前頓時一黑。
他仿佛看見了過去的自己——在小廟中受辱,在世俗中掙扎,在命運中妥協。那些曾經的懦弱、憤怒、無力感,一一映入眼簾。
他咬牙,邁步。
第二階、第三階、第四階……
每一步,皆如千斤之重,壓迫神魂。
齊觀海與蕭雪在階下靜靜注視。
“你信他嗎?”蕭雪低聲問。
齊觀海笑而不語,只伸出一指——那是魂門大殿方向。
在那遙遠的巍峨山巔,魂鐘已經震響。
“魂塔已開。陳浩登塔之日,便是魂門變革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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