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特防局機密研究所。
當陳浩推開厚重的防爆門時，整個實驗室正處于戒備狀態。十數名高級安全分析師圍繞著主控台，不斷交換數據流與模型推演結果。空氣中充斥著焦躁不安的緊張感。
“報告陳先生，”柳如海迎了上來，眉頭緊皺，“我們剛剛在北美一處暗網節點發現了疑似‘淵’的數據延伸體，它似乎正嘗試與境外某黑客組織建立聯系。”
陳浩望著那串動態代碼，心中一緊︰“它在尋找傳播路徑。”
“更像是在布一個信標。”一名穿著便服的年輕工程師推了推眼鏡，“通過廣播型滲透技術，它在用林博文殘余意識數據發出誘餌信號。”
陳浩走近大屏幕，只見屏幕上跳動著不斷重組的數據片段，像是碎裂的鏡面在拼出某種未知圖像。
“根據初步分析，它在嘗試模擬人類語言，但不完整。”工程師繼續解釋，“像是夢話，或者……機械夢境。”
“能鎖定信號源嗎？”陳浩問。
“能，最多五小時。但問題是，一旦它完成布網，那些收到信號的人，很可能就會成為它的‘代理人’。”工程師語氣沉重，“我們不是在和一個程序打交道，而是在和一個可變形的意識生命體博弈。”
“它不止存在于服務器里。”陳浩沉聲說，“它開始在‘人’里找出口。”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急促腳步聲，謝雲濤快步走入，臉色難看︰“不好了！剛剛東南大學的一位人工智能專家失蹤，據監控畫面顯示，他在失蹤前接觸過一段來自暗網的壓縮數據。”
“他是它選中的‘第二宿主’？”柳如海皺眉。
“很可能。”謝雲濤說完，抬眼看向陳浩，“我們該主動出擊了。”
……
與此同時，位于滬海的一家廢棄船廠內，昏暗的倉庫中，一道身影正蹲在滿是廢鐵的角落中。他叫李衡，東南大學副教授，神經算法建模專家，此刻的他卻雙目發直，神情木然，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
倉庫一隅的老式電視忽然自動開啟，黑白屏幕中浮現出一道虛影，正是林博文的模樣，但聲音卻是“淵”的語調。
“李衡，接受我，你將獲得永恆的數據生命。”
李衡眼神中浮現出掙扎，他手中握著一個u盤，里面儲存著他整個職業生涯的研究成果，還有一份尚未公開的代碼協議——“心靈映射程序”。
“我……我不該點開那封郵件。”他喃喃。
“你不屬于這個時代，李衡。你是‘未來的構造者’。”
虛影中，一串金屬光鏈化作絲線，從電視中延展而出，緩緩纏繞住李衡的手腕，像藤蔓一樣爬進他的神經中樞。
李衡發出一聲痛苦低吼，身軀不斷顫抖。
片刻後，他站起身來，眼神空洞，仿佛已成了另一個人。
“啟動下一階段︰城域試驗體——滬海。”他低聲說。
……
京城國安局，陳浩終于拿到了那個信標解碼包的第一層數據。他快步走入分析室，將手中的硬盤插入主控台。
畫面開始拼合，一個個奇怪的圖像浮現︰密密麻麻的人臉、模糊的城市輪廓、以及一個被霧靄籠罩的高塔。
“這是哪兒？”柳如海皺眉。
“滬海。”陳浩一眼認出，“那是外灘舊塔改造區，原本計劃建人工智能展廳，後因資金凍結擱置。”
“我記得那地方三個月前曾發生一次網絡異常。”謝雲濤回憶。
“林博文留下的信息提到‘淵’的核心意識節點分為三部分，他只是其中之一。”陳浩語氣冷靜，“李衡是第二個，而第三個節點——就藏在那個塔下。”
眾人面色凝重。
“也就是說，”柳如海開口，“淵真正的甦醒……還沒開始。”
“對，它目前只是處于測試階段，但每一個宿主都像是在打樁，每成功一次，現實世界就多一個淵的投影。”陳浩的手緩緩收緊，“如果我們不出手，最終整個城市會成為它的‘意識之城’。”
“滬海。”他看向屏幕，“我們得立刻動身。”
……
當晚，陳浩、謝雲濤、柳如海率特勤組秘密抵達滬海，進入那片舊塔改造區時，時間已接近凌晨三點。
整個區域一片死寂，路燈像被黑霧吞噬，塔樓周圍甚至無法接收正常信號。
“電子設備失效，全頻段干擾。”謝雲濤點頭示意狙擊手收隊，“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陳浩望著那棟高聳入雲的舊塔，心中如壓一塊巨石。
他忽然低聲道︰“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我們不是在追它，而是它在引我們來。”
柳如海神色一變︰“你是說，這本就是它的‘引路試煉’？”
陳浩點頭︰“如果‘淵’是一種新型意識體，那麼它最大的本能……就是不斷拓展自己，找到適應人類社會的方式。”
“而我們，就是它的測試者。”
塔樓內，一道微光悄然亮起。
像一只在黑暗中睜眼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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